第二百五十一章 西洱河之秘(2 / 2)
用土地把南诏百姓按照一邻、一保、一乡、一里的方式牢牢栓在一起,既能稳定征纳税赋,征发徭役,同时也能彻底改变南诏人骨子里部族的自由懒散性,让他们习惯于真正的农耕国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
而苏鹤所颁布的诸多王命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致力于南诏各族在文字和语言上的一统。
南诏虽是边陲小国,连吐蕃蛮族的五分之一大小都不到,更不必说和当年盛极一时的突厥蛮族相提并论,但其国内的部落之繁多、复杂,甚是还远远超出吐蕃和突厥两国。
仅在银生节度使境内,就辖有金齿、漆齿、银齿、绣脚、穿鼻、裸形、磨些、望外喻等落后部落。
永昌节度则督辖朴子、长鬃等数十族,弄栋节度管辖浪加萌、于浪、传衮、长裈、磨些、朴子、河人、弄栋等十余族,拓东节度管辖东爨乌蛮三十七部。
把南诏全国的所有部族全加起来,其数目至少也在一百多个以上。
即使是这些在国内的部落族群,也都要通过三译四译,才能与南诏言语相通,更不必说和中原语言的差别有多大了。
每一项改制的基本原则,就是拉近南诏国与中原王朝的距离,逐渐接触两国百姓之间的陌生感。
苏鹤一方面全力施行此前定下的更换各强大部落栖息地的策略,另一方面则以安抚怀柔为主,施行以夷制夷的政策,不过多干涉各族内部事务,部落内的财产予夺等事,仍交由豪酋们决定。
但涉及生杀性命之大事,就必须上报当地官署,由官署和酋长们共同商议。
至于文字和语言上,苏鹤则干脆地使用了“拿来主义”的方式,强行命令南诏百姓尊奉中原文字和官言。
这并不是苏鹤失心疯乱来一气,而是因为南诏在汉字的传承上,本就有着足够的社会基础。
早在唐武后圣历元年,南诏所立的安宁《王仁求碑》,其碑刻文字所用的就皆为武则天颁行的字体。
不仅如此,碑文中还运用了大量唐代民间流行的俗字体,如冈(罔)、(闭)等。
而与大唐盟誓互不侵害的《南诏德化碑》,更是通体全是唐代汉字,且辞藻华丽,颇具唐风。
甚至于南诏还涌现出了一批杰出的诗人,如杨奇鲲、段义宗、赵眉隆、赞卫姚岑等人,这些人在出使唐朝时都曾写过诗作,并流传后世。
最为着名的当属居住在楚雄五楼山的王载玄、张明亨二人,二人在与一位道士相约重登塞上时,口占一首绝句曰:
“去年霜草断人魂,满江秋水白纷纷。犹记别离亭畔约,西山塞上未逢君。”
吟罢,清风徐来,彩云飞舞,无心昌道人旋即来到。
其诗纵然放在大唐国内,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一篇。
这一系列王命的顺利施行,都有赖于苏鹤的巨大威望和岭南军的威慑,而半个月后,婉儿派遣的数百文士抵达南诏,苏鹤对南诏的治理进展顿时就连上了几个台阶。
在一切都基本步入正轨后,苏鹤请岭南军留下三千人在大和城,郭子仪则率部去往丽水城,盯防婆罗门国进犯。
这一日,苏鹤正在案前埋头处理一封封公文,忽然一个武士进殿下跪禀告道:
“禀大王,有一蛊师求见,言称其掌握有一桩西洱河秘闻,唯有历代南诏王才有资格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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