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纠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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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儿。”皇甫弦轻轻的呼唤,语气中深沉的思念之情,喷薄而出。

感觉到声音似乎来自咫尺之遥的地方,齐文鸢蓦地吃了一惊,回头看见皇甫弦英俊的小脸,便知逃跑计划的流产。

她在心底长叹一声,这小子,莫非是火眼金睛。

无辜的朝着皇甫弦微微一笑,齐文鸢故作惊讶的问道:“咦,皇甫兄,你怎的也来了,我都没看见你。”

“恩,鸢儿,我早来了。等了好久……才等到新娘子出来。”

皇甫弦腼腆一笑,他本来欲说等了齐文鸢好久,怕齐文鸢觉得自己莽撞,急忙改了口。

小满噗嗤一笑,意味深长的望着小姐,朝皇甫弦福了福身子:“多日不见,真没想到皇甫公子还是这般的情意绵绵。”

“小满姑娘说笑了,我只是刚巧碰上鸢儿。”被人看穿了心事,皇甫弦又急又恼,低垂着头,不敢与齐文鸢对视。

见到皇甫弦手足无措的模样,小满暗觉好笑,俯在小姐耳边轻轻的道:“小姐,春桃姐姐说让我帮她煮茶,婢子先走了。”

不待小姐的同意,她回头吐吐舌头,飞也似的跑开了,便似身后有猛虎追逐一般。

看主子眼色,这是她多年来的生存之道。

眼下才子佳人,天生良配,怎能多一个外人。

齐文鸢见小满匆忙离去,伸手欲拉,只感觉小满的衣衫从指缝间划过,人却已经跑得老远。

意思太也明显不过,制造二人世界,有木有?

她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着跟皇甫弦的交流。

其实,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交流,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落花无情,流水有意,亘古不变是悲剧。

思考了良久,齐文鸢打心底认为,磨灭感情的最好办法是时间和距离。是以,刻意避开皇甫弦也是为此。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鸢儿,皇甫弦心中一片雀跃。

本来他还以为跟鸢儿的事情,要经过艰难险阻,重重障碍。

可上次在齐府,莫家伯母的意思太也明显不过,分明就是默认了他这个女婿。

一想到此层,他的心头就是一热,一颗心儿砰砰跳的厉害。

“皇甫兄,你的医书读的怎样了?”

齐文鸢小心的避开敏感话题,随手扯过身后的一枝翠竹,故作淡然的问道。

竹叶青青,绿意茂盛,林林丽丽,像首清丽绝俗的诗。

齐文鸢粉衣轻盈,裙裾微微跳动,珠钗青黛,眉目如画。在翠竹的映衬之下,更生娇艳,似如绝代佳人遗世而独立。

皇甫弦心中一动,只觉呼吸粗重了几分,想去牵藏在广袖中那只纤纤素手。

他勉强定了定神,目光移向别处:“恩,医学博大精深,我尚在修习阶段。”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决心,悬壶济世,接过父亲衣钵。

“我向来敬重皇甫伯伯,医术过人,妙手回春。”

淡淡的一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却改写了一个人的命运。

许多年之后,药王谷神医皇甫英溘然长逝,百姓一时慨然。

他的儿子皇甫弦子承父志,善良仁厚,悬壶济世。救治穷人,不收分文,终成为一代仁医。

俩人正谈笑间,却见齐敬诗缓步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人,却是韩傲。

“大哥。”

齐文鸢从大哥的脸上捕捉到一丝难过,兴许是因为胞妹出嫁,他心中难舍。

齐敬诗点头答应,转头向皇甫弦礼貌性的微微一笑。

韩傲却是面色淡漠,连笑也忘记了,直盯盯的看着俩人。

本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应该是他,却没想到,被这小屁孩抢了先机。

他心中不快,恶狠狠的斜了一眼皇甫弦,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

“大哥,长姐都已出嫁了,你这做哥哥的怎的落后了。”

齐文鸢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却是韩傲的犀利的目光射来。她心中一凛,避开韩傲的目光,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齐敬诗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想到了心中所念之人,脸上微微一红:“自古男儿都是先成业,再成家。家业未稳,何以家为?”

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却隐约有种失落。

那个李家小姐,冬青不动声色的暗中打听,原来是李尚书的爱女李凝芙,跟齐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怕少爷觉得他多嘴,也就强忍着没说,所以,直到此刻,齐敬诗依然不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看见大哥的表情,齐文鸢心中明镜似的,明白上次冬青口中的女子确有此事。

牵线赤裸裸的失败,让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孟秀荷。

“倒关心起自家大哥来了,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解决了没?”韩傲邪魅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齐文鸢和皇甫弦。

皇甫弦脸上一红,眼睛瞅向别处,心中却是欢喜无限。

齐敬诗白了韩傲一眼,显然对他无所顾忌的问话,表示不满。

再怎么相熟,五妹总归是大户小姐,问这样的话,未免太也直接了。

“这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然要等到大哥娶了如花美眷,才轮得到我。”

齐文鸢扬眉,丝毫的不甘示弱,心中却犯起嘀咕,韩傲今天吃错药了么,这架势像是专门上门来挑衅。

韩傲干笑了两声,语中泛酸:“我看未必吧。”

许久没借口见齐文鸢,韩傲不管是在办公时,练武时,吃饭时,眼前总是没由来的泛起齐文鸢的倩影。

在明白自己是陷入爱情中的那一刻,他不敢置信的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熟悉的一切一切。

他曾经不近女色,曾经骄傲的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曾经对女子的注视,不屑一顾。

这样的他,却在某个静默的夜晚,对上一双漆黑无助的双眸。自此,自己就像踏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越陷越深,义无反顾。

本来适逢齐府大小姐出阁,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在某个转角处,看见她飞扬的裙裾,她含笑的眉角。

兜兜转转几个时辰,他跟在齐敬诗身后,应承着各处的宾客,操办着各种仪式。

他的眼睛却流连在人群中,扫过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希望一次次的落空,让他心灰意懒,心中积起厚厚的一层尘土。

曾经他洒脱,他不羁,他风轻云淡的看着世间万物。

现在他失落,他低迷,他只不过是想看见她即使远在天边的浅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抓着齐敬诗的胳膊,语气雀跃:“你瞧,是令妹。不,还有一个少年。”

说到少年的时候,他的眼中稍纵即逝一抹嫉妒,虽然在一开始,他就知道皇甫弦不灭的热情。

只是,在这一瞬间,他柔软的心脏,微微的抽搐了下。

有种难以名状的疼痛,一点点渗进骨子里,疼的让他竟然忘记维持该有的笑容。

“韩兄,你说笑了。”

齐文鸢斜了一眼韩傲,怕大哥误会,连连摆摆手,尴尬的笑了笑。

韩傲今日的表情与言语,都仿似换了一个人,这让齐文鸢十分怀疑他还沉浸在上次的探案游戏中。

按说案子破了,也是时候从戏码中跳出来。 她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一把分不清场合的韩某人。

你,说,笑,了。四个字清晰的传进皇甫弦的耳朵中,他眼神中闪耀的光芒,一点点黯然下来。

果然,她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么,他偷眼望着不远处的齐文鸢,她极力否认的表情,清晰的印在他琥珀色的眼中。

“韩兄,齐公子,鸢儿。我回去还有事,先走一步,父亲在等我呢。”

皇甫弦挤出一个自认为自然的微笑,向三个人匆匆告别,转身消失在太阳光中。

对于皇甫弦的毫无征兆告别,齐文鸢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前一个时辰,那小子还一副八匹马都拉不走的架势。果然,单纯的小孩子,无一例外都善变。

齐文鸢在心头暗暗觉得好笑,朝韩傲扁扁嘴,得意洋洋的道:“韩兄,这下你可落不着话柄了吧?”

“欲盖弥彰。”

韩傲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反驳。

简单几个字,气的齐文鸢差点吐血,她向来讨厌桃色新闻,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实在痛苦。

她用手按住胸口,装作疼痛的样子,喘着气,微弱的说:“大哥,我……我快不行了,快,快……”

对韩傲针对五妹的情况,齐敬诗只觉一阵无语,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大男人,居然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不过,个中情由,他一头雾水,并不知三个人之间,存在根深蒂固的纠葛。

是以,他只在负责旁听,不时的瞟几眼古怪的韩傲。

他觉得这个从小认识的朋友,今日有些怪怪的,但到底哪里奇怪,一时并不说的清楚。

仿似以前韩傲总是在自己身旁滔滔不绝,喋喋不休,今日,却格外安静。

并且,心不在焉的像丢了魂,难道……难道……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却被他迅速的否定了。

眼见五妹胸口疼痛难忍,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跨越过去,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只是,身前一个魁梧的身影却赶在他前面晃过去,他定睛一看不是韩傲,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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