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冲动(1 / 2)
“你们这帮烂****的杂碎,我这辈子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一帮娘娘腔!”一根坚硬的木棍在空气中挥动着发出尖啸,最后狠狠落在袁平平的臀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你们每天要吃那么多,拉练行军的时候个个比怀孕的娘们儿还慢!真以为步兵营的粮食是用来白养你们这群废物的吗?看着你们这群蛆虫都让我恶心!”
戴着红臂章的军士长面目狰狞地嘲骂着,他的头上全是汗水。不过,被他驱赶的那群新兵蛋子全身都浸透了汗水,不少人连鞋底都被汗水打湿。
负重四十公斤的四十公里急行军,整个过程中只要胆敢放慢脚步的人,都会无一例外享受到军士长木棍抽腿外带恶毒咒骂的福利。
袁平平抹了一把快要从眉毛上滴下的汗水,在心底发出第一万次痛彻心扉的懊悔,自己为什么闲的蛋疼要来当兵。
都怪严易轩那个混蛋!自从那家伙当了机动骑兵后,每当自己在地里忙活时,他总会驾着一台四足战车在山坡下面来回晃荡,更恶心的是,这小子还经常假装下车来喝口水,伸个懒腰什么的,摆明了是来故意寒碜自己的。
三番五次,袁平平那里忍得下这口鸟气,看看自己腹部早已泾渭分明的八块纵横肌,自信心爆棚的他终于没能按捺住,丢下锄头直接去了步兵营招募处报名参军。
作为普通平民,每日参加军事训练和例行耕作后,通常还剩差不多半天的闲暇时间。大部分人把这半天时间用来做一些互助会公开对外承包的活路,比如制衣缝鞋、腌制食物、修补农具等等,通过做这些事可以为自己和家人挣得更多食物。总体来说,作为互助会庇护之下的平民,除了额定配给口粮比较紧张,其他方面还是相当惬意的。
当然,这对于仅追求起码温饱的普通人来说是这样。
袁平平自视好歹也是三线城市里一位曾经的高帅富。饥饿和寒冷,他可以忍,劳作的艰辛和有机肥的熏臭,他也可以忍,但挑衅和羞辱,他忍不了。
要在互助会里混出点名堂,要么有一技之长,进工程部。要么,就只剩下当兵。步兵营的待遇比起普通平民来说好了很多,而且机动骑兵通常会优先考虑从步兵营里挑人,当初严易轩那个王八蛋就是这样走了鸿运混进去的。想了想自己那份通过黑道办证途径买来的“酒店管理”大专文凭,袁平平最终还是决定去投军。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又错了。
所有报名投军的人都必须接受步兵营教导队的训练课程,这个训练不仅意味着对报名者资质的筛选测试,同时也是对所有有志从军者的一次体能强化训练。
对袁平平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喝碗稀粥后要徒步强行军到中午,中午饱餐之后是运动强度丝毫不逊上午的障碍越野冲刺,晚饭过后是单兵战术实战演练,直到晚上十点。从头到尾,除了训练就是吃饭,每顿饭进餐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此外连上茅房都要临时申请。第二天,携带全套装备和枪械弹药的野外强行军,午饭和晚饭全在路上“看情况”解决,那也可能是一顿野炊炖肉饭,也可能是雪雨中随风咽下两把炒面,更可能是拖着灼烧麻木的空胃在深夜回到十里铺。
第三天,重复第一天的训练。第四天,重复第二天。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场噩梦会到何时结束,敢于询问的人立刻被取消参训资格,剩下的人只能在战战兢兢中苦撑。教导队军士长的高浓度辱骂扫射更是让他们生不如死,正式的体罚虽然没有,但任何不到位的动作,或偷奸耍滑的企图,都会立刻吃上一记硬木棍的痛击。
一个星期没到,参加训练的八十七人只剩下四十二位,其中有一半多都是被赶滚蛋的。
奇怪的是,遭到驱逐或淘汰的人没有受任何辱骂,只有一句临别评语:“军队不适合你们,请阁下另寻高就。”
听了这句话后,有人眼泪婆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也有人长吁一口气赶紧奔向久违的平民生活,更有人发誓赌咒要参加下一届训练课程。这个训练课程几乎没有任何限制,曾经来过失败过的回头客照样欢迎。
“学员袁平平!带上所有个人物品,到训练中心报到!”屁股才刚贴上通铺炕席,喇叭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袁平平脸色煞白,一下子坐起来,两眼发直半天没动静。周围被吵醒的,还有那些没睡的人都看着他,仿佛在围观一个身患绝症的垂死之人。之前被淘汰的那些家伙,都是在这样的召唤下卷铺盖走人的。
难道,就这样被淘汰了?肯定是因为今天野外强行军总落在最后一名,或者是因为早上集合迟到了五秒钟?
他实在跑不动了,早上的稀饭才喝两口,外面就响起集合哨声,这一天下来肚里就没再进过别的东西。走回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胃似乎正在酝酿着反噬整个身体。
该来的躲不掉,该走的留不下。
带着掺杂了懊悔、忿恨、失望和恐惧的心情,他悻悻地背着自己的铺盖卷在众人无声的目光下走出了那间臭烘烘的通铺宿舍。
训练中心里灯火通明,简陋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位是永远以凶煞恶神嘴脸示人的教导队队长,另一个人则让他瞪大了眼睛,他认识这个人。而且,十里铺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个人。
“袁平平?”田建明手上拿着袁平平的训练记录表,认真地看着,没有抬起眼睛来看这位昔日的高帅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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