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脉（大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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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一行人一走，赵氏将那串铜钱入怀，便开始收拾掉在地上的衣裳，放到木盆里，还得重新再洗过，围观的有几个好心人来相帮着收拾，也有站在一边仍在津津有味的议论着的。赵氏对相帮的妇人说着感谢的话，她们也应景的安慰几句。

众人散去，莫菲关上院门，赵氏才搂着黑娃仔细看，眼泪巴巴地掉着。

“娘，是皮肉伤，我头前给敷了艾叶渣，黑娃皮糙，没事的。”莫菲说道。

赵氏这才小声问：“灶上熬的粥是哪来的？”

“是黑娃从大房那……搞来的。”那个偷字实在说不出口。

赵氏沉默，又道：“以后你看紧着些黑娃，别让他学歪了。”

“知道了，娘。”莫菲应着，进屋拿了一把断了齿的粗木梳，松开旧头绳，梳着打结的头发。

赵氏上前，拿过梳子小心帮着梳顺，又扎好两根麻花辫，再给团成两团。绑紧固定住。

“喜……喜鹊……”赵氏掸了掸莫菲肩上的落发，有些吞吞吐吐。

“没事，我知道的，娘的手轻，不痛。”莫菲回道。

赵氏松了口气，想想又说：“今天永光竟然来了，赔了这么多钱不说，还不用送节礼了，到底永光还是记得我的好。”

“他那是做给大家看，堵大家的嘴呢。”

“唉，我哪里不知道，可到底他是个懂礼的。”

懂礼？我的亲娘啊，他分明是个极有城府的，阴得很，比刘氏与菊花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莫菲暗道。

“喜鹊你今天真能说，你怎么这么能说？今天你大伯娘可没占到便宜。”赵氏说时，脸上竟然有些异彩。

“憋了多久了，一下子就这么说出来了。”莫菲敷衍着。

“你今天胆子也太大了！”赵氏口气中有着隐隐的赞许与激动。

“我是看着黑娃被菊花打成那样，豁出去了！反正不能被人欺负，不能爹没了就被人欺负。”

“你爹在时，也是被欺负的，还不如燕子厉害呢。”赵氏小声嘟囔着。

莫菲忍不住笑了。

赵氏也浅浅地笑了，对于她来说，男人的死不如当下天天有吃的重要。她想想又道：“这天还没黑呢，我还是去河边把脏了的衣裳再洗洗，没脏的衣物你晾起来，晚饭你们先吃。吃完了带黑娃去李郎中那敷些药。”说着掏出那串王永光赔的钱，小心数下十个放到莫菲手中，“要是不够，我就回头去补上。”

“知道了，那我给你留着糯米粥。”

“不用了，如果能留，就留给永明和永亮吧，明天端午他俩会回家的，粥里给放一点碱，好消化还不容易坏，你给我煮一碗糊糊就行。”赵氏一边说，一边入主屋，藏好怀中的那串铜子儿。

最终，糯米粥莫菲也没吃，她可不吃黑娃吐出来的米。山上的野菜全老了，根本采不着，艾叶到底是药材类的，不能常吃，便从后院菜地里摘了几颗青菜，加了一把黑面煮成菜糊，并给赵氏留了一碗。

倒是黑娃，呼呼地吃下一碗稠稠的带着碱香的糯米粥，十分欢快。本还想再吃，但糯米不消化，莫菲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