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裴伯耆死的诅咒(三更补)(2 / 2)
从裴伯耆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对大明没有任何归属,甚至憎恨居多。而阮元泰又是大明的战俘,被大明人阉割,成天跟着裴伯耆接受“安南”教育,从那双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阴狠的小子,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提举程迪瑟瑟发抖,以前知道锦衣卫阴狠毒辣,可建文设置的安全局没如此暴力啊,也没听说过安全局当街杀人,怎么今天如此抽风,不仅逼死了一个主事,还杀掉了主事的孩子。
杨士奇与夏元吉都没有说话,裴伯耆不是大明人,不效忠大明,死就死了,不值得掉一滴眼泪,不过其气节还是值得肯定,至于阮元泰,都喊裴伯耆阿父了,追随他而去也很正常……
朱允炆进入市舶司,召集一干官员,指示夏元吉主持改征税的方略,并将紧张至极的方何提拔为副提举,专司天津港市舶司税收,当然,出了问题也要摘他的脑袋。
夏元吉的态度很谨慎,主张至北平后与内阁大臣等商议,再决定推出新的市舶司税收条令,将时间节点定在了元旦。
朱允炆也清楚急不得,加上眼下是冬日,出海船只较少,便同意了。
皇上到访天津港,自然需要去一趟卫所,检阅过激动不已的军士之后,朱允炆发表了激情的演讲:“天津港乃是北平后港,事关北方安危大局,天津卫所军士责任重大,务必勤勉整备,枕戈待旦……”
朱允炆一行人离开天津港时,已是十一月中旬,从这里可以直接乘船北上直接抵达京杭大运河的起点通州的,只不过天寒地冻,北面一些河道已然结冰,很难走船,只能乘坐马车顶着寒风北上。
宛平县。
崔娘坐在棚子里,哈着有些龟裂的手,暗暗咒骂这冰冷的天气,眼看着落雪了,今日的豆腐也没卖出去多少,不敢糟蹋了食物,只能喊闺女送给街坊邻居去。
就在崔娘喊大女儿陈余的时候,一辆大马车缓缓而来,崔娘见状,不由招呼道:“过往行商老爷们,要不要歇歇脚,喝完热乎的豆浆,打点豆腐回去做小菜?”
马车帘子被挑开,冒出一股热气。
朱允炆、夏元吉与杨士奇从马车里依次走了出来,此时雪已有些大,杨士奇有些担忧地问崔娘:“敢问这位人家,自此处至北平城还多远?”
崔娘笑道:“不算远了,十余里。不过天降大雪,天色也不早了,赶路怕是不合适,若你们不嫌弃,我们家倒是还有两间空的房间,可以收拾出来给你们短住一宿。”
朱允炆哈哈大笑,问:“你就不怕我们是恶人?”
崔娘打量着朱允炆等人,道:“这周围都是山西移民,喊一嗓子百家都听得着,恶人也不敢来这里不是。女儿,去喊你父亲来招待下。”
朱允炆眉头一抬,这个妇人不简单啊,即说了周围都是同乡人,又说了家里有男人,话里话外都在说哪怕是坏人也不怕你们。
山西人啊,民风淳朴,也不失警惕之心啊。
“既如此,那就劳烦你们了,我们在这里暂歇一晚,照客栈价来付可好?”
朱允炆打趣。
崔娘咯咯一笑:“破屋可不敢收钱,谁家没个耽误路程的时候,我们这啊,临街又是个小摊点,偶遇大雨大雪,行商到这里无法前行,我们也会接待一二,家有些简陋,莫要嫌弃便好,快,里面请。”
朱允炆弹了弹身上的雪,迈步走入庭院,打量一番,道:“你们这小院倒是不错啊。”
陈木迎了过来,声音洪亮:“刚来时,这东面还是栅栏,后来我们修了东屋与南屋,南屋是牛棚,马可以放系在那里,只能委屈几位挤一挤东屋了。”
朱允炆点了点头,走入房间后,见甚是整洁,不由顿生好感:“你们如此勤勉,想来日子会越过越好。”
“可不是,我们虽是移民,但朝廷却没有怠慢我们,分了房子、田地和牛,现在孩子也读了社学,不是我说,我家儿子可聪明了,就连张先生都夸赞连连。”
崔娘一脸骄傲。
“张先生?你说的可是在宛平的张博志?”
朱允炆问道。
“你也认识张先生?”
崔娘惊讶起来。
朱允炆笑了,夏元吉与杨士奇都微笑起来。
杨士奇更是上前一步,道:“何止是认识,还是老熟人呢,只不过来时,听说他去了北平城,这才没有碰到。”
张博志为了社学教材,呕心沥血大半年,眼看着教材定了型,这才返回北平,那也不过是九月的事。
“张先生从北平城回来了,好像去了西面村里给人补习。”
陈余装着胆子说了句。
朱允炆看向杨士奇,笑着说:“那应该去找找,若能在这里见到,也是一件幸事,社学的事还是需要多听听他的。”
崔娘有些八卦地问了句:“可是家中也有孩子要上社学,找张先生准是没错。”
一句话,引朱允炆等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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