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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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燕城,亲王府。

自从与易宏商谈败北,赵棣心间总存些许若有若无的不安烦躁。

易宏一向狡兔三窟,无论做什么事都给自己留三四条后路。她敢如此明目掣肘燕、京两地,手中砝码究竟是什么?有多少?

赵棣背手望月,苦思半夜,只觉他心心念念的那人就像这薄云胧月:看得见,却又看不清,更遑论触摸甚至将其占有。

“王爷。”小乐子方从天津得消息,赶身上前,立侍赵棣身侧,低声附耳叙叙。

“当真?他看清了?”赵棣剑眉顿蹙,惊诧得质问了两遍。

“是,”小乐子据实以禀,“一共十八艘战舰,一并装备破甲大炮,数炮齐发时,声盖弥天。”

战舰?大炮?易氏何时竟制大周举国兵部都没有的东西?赵棣故作镇静的表情遮掩不住双瞳中的震惊。他早知易氏家底雄厚,必有私兵私库,否则他们不会悄无声息便从应天突降天津,却不想那人竟还备下了战船大炮!

而在天津,易宏不仅邀请肖劭朗观炮礼惊喜,也命浩鹄带阿木尔的特使在岸边观赏。

逢此乱世,易宏一改以往的低调韬晦,她别具张扬得要让所有人知道:易氏,不好惹!

翌日清晨,易宏打着哈欠独坐瀚海轩书房,提笔于一空白书卷上飞速写着什么,阿狸与浩鹄捧着早点敲门而入。

“公子,”浩鹄放下餐盘,看易宏写得认真,低声回禀道,“那人送走了,现下应已出关。”

“嗯。”易宏颔首便是一记哈欠。

“还有就是……”浩鹄走近易宏书桌旁,提砚为她研墨,蹙蹙眉又道,“吕氏的送婚车昨夜到燕城,可……吕昭兰居然当众走下车轿。之前徐州的消息,不是说她早已死了吗?”

“你的人亲眼所见?她如何下轿?盖着盖头?还是带着面纱?”易宏头也不抬地淡淡问。

“都没有,是由丫鬟直接扶出的。且吕氏面色红润,不像……”浩鹄猜测,“会不会是赵棣刻意寻了个身形相似的,再配人皮面具?”

“当众下轿,呵呵,”易宏轻声一笑,纤笔沾沾墨,再书道,“如此欲盖弥彰,还用猜吗?”易宏深知肖劭朗手段,他若想置某人于死地,是绝不可能留半分生机的。

“吕昭兰是吕氏与燕城的纽带,即便真的死了,就算是找个替身,燕王也得把这戏做足啊。”浩鹄眉心疏解,再道,“对了,应天传来消息:东宫谕,大行皇帝病重,一切国事由皇长孙赵云玟摄政代理。”

“长孙殿下未免也太心急了,”易宏运笔不辍,摇首冷笑,“赵璋未死便称其大行皇帝,且嫡子亲王赵橚尤在应天,怎就轮到他一个‘孙子’当朝理政?”

“这不正好吗!”久未开口说话的阿狸捧茶前来,伺候易宏洗漱,“主不必费心,赵氏便自掘坟墓,赵璋这个狗东西就算苟延残喘,得知子孙这般争权夺利,祸起萧墙,气也气得七窍生烟!”

易宏不想理这些污糟事,漱口后净面问询:“你哥哥怎么样了?”

浩、狸二人皆是一怔,阿狸自知不便,捧着东西先行离开。

“皮肉伤,在……恢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浩鹄面上忽现一抹飞红,甚是尴尬地垂下头,遮掩试探性目光,支支吾吾道,“公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样子……你也像早猜到的呀。”易宏停笔撑颌,狐眸笑意浅浅,“浩天第一次与宁儿见面时,看他的眼神便与众不同。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俩……迟早的事。”

“公子慧眼……我等,确实望尘莫及。”浩鹄忽然拱手深深一拜,俯身恭敬下跪伏谢,“多谢公子成全。”

“何来成全?”易宏单手扶起他,暖暖笑道,“我关心的两个人都有了着落,不是很好吗?”

“哥哥之前一直以为……”得易宏首肯,浩鹄现下推翻之前所有忧虑,他猛地摇了摇头,抬首莞尔,如月弯眸中尽是易宏温柔笑靥,微红黑潭双目闪光熠熠,“您果然与这世上俗人不同。”

“好了,马屁少拍。时辰尚早,你回去再睡会,晌午后把宁儿给我叫来便是。”易宏云手笑退浩鹄。

浩鹄拱手再拜,抿唇粲然一笑,听命静静退出。初夏清朗的阳光照向他粼粼波光微闪的长袍,衬他苏白面庞朗笑炫目。

自前廊而来的肖劭朗见此,微微蹙眉,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单手背后,静穆与其错身而过。

“昨夜便没怎么睡,今日又起这样早。”肖劭朗斜眼看着茶案上的几盒糕点与鲜果动也没动,走到易宏身畔瞧她垂首不理,无奈叹道,“你歇歇好不好,我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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