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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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小的按您吩咐已送王爷从后门出,王爷并未起疑,只是一个劲儿的为少主鸣不平。”浩鹄抱拳禀道,“长孙殿下、宋柏都各自回府了,途中并未与任何人有接触。之余众人,奴都已安置妥当,商贩们皆安其家。”

“好,吩咐下去,必要查出宋柏所盖的戳印是从何处所得,涉案人等皆按判奴处置,绝不姑息。具体详情与小公子商议便可,不必报给我。对了,昨晚的刺客功夫看上去很像青城派……你去江湖上发个消息,逼他们现身,我有用。”易寯羽抿了口手中喝热茶,招手让浩鹄凑近絮絮吩咐。

“啊?”浩鹄像是有些尴尬,喃喃道,“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个?”

“啪”的一声,易寯羽拍下手中茶杯,微怒道,“你去不去!”

“小的马上就去安排。”浩鹄垂首抱拳领命,迅速消失没影。

午后微雨,让人好不安眠。吕昭菡暗窃妙计无双,心中微喜,即便天色愈晚仍闭着眼,蜷着身子细声呼唤了几遍丫鬟,却不见人来。她软软撑起身子,缓缓抻着懒腰,不料左手一伸,在空中反复碰见个黏糊糊的东西。她懒懒睁开双眸,抬首一望,似乎有个赤红色的锦囊吊在床沿上。她闭着眼回了回神,再定睛观瞧……

什么锦囊!那是个扒了皮的老鼠,喉咙被一根细丝紧紧勒住,仍在转动的双眼鼓囊囊沁着血,吊在青木榻上。想是那老鼠没死绝,竟还时不时地抽搐,细长覆毛的尾巴一甩,溅了吕昭菡一脸血。

“啊——”

院中丫鬟闻声赶来,见小姐刷白小脸上点点血痕,双手抱膝缩在墙角,双目充血,直愣愣地盯着房梁。丫鬟们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乌色房梁上赫然四个白字——“下场如斯”。可一阵清风吹过,那字竟然粉化,随风迅速销蚀。

“小姐,您起来,您怎么了?”丫鬟们忙不迭的搀起吕昭菡坐在椅上,只见她脸色惨白,身子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兀地拍桌跃起大怒道:“贱人!我要杀了你!”话语刚落,吕昭菡便双眼一翻,倒地不起,彻底晕了过去。

“完了,小姐失心疯了!”掌事丫鬟厉声吩咐小丫鬟,“快去禀告老爷,快去请大夫!”

“少主,吕府的事小的已经办妥了,亲眼见着吕昭菡吓得面色惨白、倒地不起,小的用石子隔空点了她的气海穴,估计这个月她是不会再出什么灭良心的毒计了。追逼青城贼子的消息也放出去了,请您放心。”浩鹄向袖中摸索道,“只是在回来的路上,路过集市,有人向我投了个纸条。”

易寯羽接过纸条,轻轻打开一瞧,上面只有六个蝇头小楷——“子时过府一叙”。

“集市人多,小的并未追上对方查实是何人。”浩鹄蹙眉问道,“这纸条上也并未写明主人身份……”

“呵,”易寯羽用打开身旁香炉,随手将纸条扔了进去,笑道,“晚上我去一趟燕王府,你们不必跟着,让小公子紧盯江南局势,一切按计划行事。”

“燕王?”浩鹄疑惑道,“除了昨晚巧遇,已是许久未见过赵棣。少主怎么肯定就是他呢?”

“他就赵橚一个同胞亲兄弟,怎么能不跟宝贝似的命人看着?自然是不论赵橚跟何人见面做了什么他都会第一个知道。想必是因为今日之事与我有话说吧。而且,”易寯羽笑得别有深意,“你真的以为昨晚是巧遇吗?他在朝堂上是一个多么韬光养晦的聪明人,怎么会在重贵积聚的鹤府偏偏与我相遇?见歹人袭击未果又赶来销毁罪证?他啊,分明是想把罪证握在自己手里,用于朝堂牵制。呵,宫中人……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燕府贺寿那日少主不就疑心燕王酒里的毒是他自己下的吗?皇子们就算不睦也不会选择众目所集之日下手,若是被疑被抓岂不是得不偿失?何况,燕王原是军旅之人,府卫森严。”浩鹄摇首叹道,“此人心机深沉,少主,晚上小的陪您去吧?谁知道燕王知晓亲弟被咱们摆布会怎样报复呢?”

易寯羽摇了摇头,浅笑道:“我活着,对他只有好处,他不会也不敢杀我。太子有皇上扶植,后宫中,赵樉有皇后撑腰,赵棡有贵妃为他传递消息,只有赵棣全盲全瞎。无后宫势力探听,无江湖帮派支持,多年远离朝堂……他,舍不得杀我!”

“是。”

子夜时分,黑幕低垂,风中沁雨显得分外湿寒。燕王府花苑中,打更手里的梆子刚敲了一下,忽而一黑影从花树梢尖掠过往武藏阁去了。

赵棣正挥剑击雨,身若游龙,剑似飞虹。凌厉剑气竟将绵绵细雨挡在其外,银锦服上少有水露。赵棣一个侧身翻腾,倏见身旁梧桐树上有一人横卧树梢,即刻提剑刺去。待看清那人样貌,剑尖却只离那人仅一尺之远,赵棣惊得瞬间收势,跳转到一旁的树梢上,扶着晃动不已的树干,语气有些埋怨:“你怎么也不知躲避!”

来人笑了笑,坐立起身,只手撩开黑色斗篷,露出一双嬉笑狐眼,原是易宅少主。易寯羽挥袍跃下树梢,浅浅笑道:“因为王爷没有杀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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