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不战而战(1 / 2)
陆风不知如何表述此般玄之又玄的体会,这就像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般,难以描述。
楚三通对此却似了然于心一样,朗声说道:「是不是感觉明明很努力了,却依旧有些力不从心,感觉总有力量憋着使不出来?」
陆风惊愕,而后小鸡啄米似得狂点头,此刻的体会被直言道出,让他有种遇上知心人的感觉,说不出的激动。
「三叔,我应该要怎么做?」陆风脸上满是诚挚,就楚三通此刻散发的战意表现来看,明显跨出了这一层境界。
「简单!」楚三通笑了笑,又严肃道:「于心中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为何要战的理由。」
陆风一愣,思绪转动,可却茫茫然一怔,大有几分不知所措之态。
他此番不过是应邀而战,根本不是主动而为,也根本没有要战的理由?
勉强要说,那也只能算是尊重长辈,听长辈的话语而战?
此般念头下,散发的战意浑然没有半点变化,反而更受楚三通压制了不少。
这也让得楚三通涌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小子当年不是挺机灵的,如今怎么这般蠢笨。」
陆风脸色一僵,满是尴尬:「还请三叔指点。」
唐元一行此刻已是憋足了笑意,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陆风如此直面的被人呵斥蠢笨,居然还被骂得服服帖帖。
这一幕蓦然让他们于陆风天才怪物的印象平和不少,无形中被压的那些许自卑感也散了开去。
厉牧白一行远远看着,却都没有任何嬉笑,反而一个个均带着惊羡的目光;
这一幕于他们而言最为熟悉不过,数月前,他们的楚老大楚云荆就是被这样呵斥的;
然后在呵斥完的第二天,就被丢去了前线战场,经历无数生死杀戮战斗,待得再回来时,已然成了他们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存在,料想应是寻到了那般答案。
他们隐隐都意识到,战意修行的顶峰,所迎来的桎梏应该与此般答案有关;
若寻不得,将终身受困在寻常战意之境下。
「指点不了!」三叔沉着脸失望道:「连自己为何而战都需旁人指点,你空有这身实力做什么用?」
陆风脸上闪过一抹愧色,思绪混乱间,散发的战意于此刻节节败退。
楚三通见状脸色更为难看,不忿的一步迈出,浑身战意如九霄之上的雷霆般猛然朝陆风盖去,直将后者的战意完全冲散,让得后者跌跌倒退。.
陆风脸色被震慑的惨白,浑身不自主的战栗……
但在短暂的胆寒下,受这股恐怖战意震慑影响,目光却是第一次变得坚定起来。
待得再度抬眸迎向楚三通时,气势已然发生微妙的转变。
「三叔,」陆风傲然一笑,此前的局促仿佛于这一瞬完全不见,整个人透着一丝云淡风轻的意味;
也不再像是比斗,更像是拉家常一般,无形的战意再度升腾,直面向楚三通而去。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为何而战的答案!」
「面对三叔您,我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战斗理由,也从未将三叔视作过对手……」
楚三通眼中泛起精光,喜道:「那你为何而战?」
陆风淡然一笑,「我没想要战,但既已站在此,我更不想输。」
「方才被三叔震慑的那一波,可着实不好受,心都快颤得裂开来了,这样的感受一次就好,可不兴再承受第二回了。」
「为此,我必须不战而战!」
陆风说话间同样如楚三通先前那样,一步迈出,但浑身凌冽的战意却不是一股脑的朝楚三
通疯涌盖去,而仅是柔和的将后者的那份战意拨开到了两侧,让得后者的战意再难影响分毫。
旁人看上去此般战意的散发着实普通,毫无气场;
但楚三通亲身体会下却是明白,这样的战意已浑然不输于自己先前的雷霆一震,甚至比自己那直冲冲的战意还要来得难缠。
受这股战意笼罩下,给他的感觉就好似不管怎么折腾战斗,都难敌得过对方一样,好似被人下了一手指导棋一般,似孩童面对着大人,大人的手就这样按在脑袋上,任凭孩童怎么反抗,都够不到大人的一丝一毫。
楚三通脸上终是浮现出宽慰的笑容,满意的迎着陆风的这股势头,后退间敛去了自身的战意。
而他的后退,却是不禁让得远处厉牧白一众惊骇的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三长老居然被震退了?」..
「难道陆师兄真的这么快就寻到答案了?」
「不想输,不战而战?这也能算答案?」
「若仅是如此,我也行啊,我也不想输啊,可是为什么我的战意还是这么弱的可怜?完全不成气候?」
楚三通听着厉牧白一众嘈杂的议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不战而战,可不是单纯的嘴上一说,真要达到此般心境,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更别提厉牧白这些人对于战意连基础的收放自如都难做到,每次都需外在刺激下,才能燃起战意,距离不战而战那等心境造诣,实在差得太远太远。
就拿‘不想输"三字而言,厉牧白一众想得更多的或许是输了之后的丢面子,受耻辱或者累及宗门,以及赌注资源得失等等,顾虑乃至承受不起输的后果与风险;
但于陆风而言,就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输三字,并没有任何杂念想法,也不会去想输了后的情景。
换言之也可以说是将俗气的输赢看得极其淡漠,已然不局限于对手带来的比斗输赢,觉得那毫无意义;
而是于心而起,将比斗视作了人生道路成长的一小部分,输赢仅限于自己,赢是赢了自己,不想输也只是不想输给这个阶段的自己。
看似普通简单的三字,实则上乃是一种极其超脱的心境。
此般层面的战意,楚三通自问连他都才于几年前受伤后才达到,还是托了在清修禅宗那几个月里头日夜熏陶下的福。
也正因此,得见陆风此般,才觉尤为难得。
众人重新围拢过来。
叶梵脚步稍微慢了些许,朝着唐元拱了拱肘,「你有没有觉得,老陆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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