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兔陷,白狐坠(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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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狠戾表情,让白雪对现在的情况有些猜测了。

虽然姐姐总说我笨,被人卖了还得兴冲冲的跟对方打招呼,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真的傻兔子,只不过之前一直在山主和姐姐身边,不需要思考那么多事。

白雪撤回爪子,假装傻兮兮地窝在月二娘怀里。

我只是一只小白兔,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月二娘抱得更紧,遮住神女的视线。

“庙祝哥哥,你要去神树那里了吗?”

庙祝机械地点了点头。

神女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将庙祝往门外推了出去。

“我会好好招待小二娘的,你快走吧,早去早回。”

庙祝被她推着,空洞的眼神掠过神女推着他的修长手臂。

然后,他突然一把抓住。

神女吓了一跳,险些跪下。

满脸白粉挡不住脸上的惶恐,还有一些刷刷往下掉,看起来有些滑稽。

“怎、怎么了?”

神女结结巴巴地问。

庙祝微笑:“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他说这话时眼中毫无笑意。

没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他就如同被身体支配的傀儡。

他的身体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看着庙祝刚刚匆匆离去,不见了身影后,神女迅速地转身,同时一只手抬起向月二娘掌了一记耳光,力道之巨直接将她摔倒在地。

白雪也因此被卷到地上,团团转了几圈,白色的毛发沾满了灰尘。

过程行云流水,似乎已经在心里练了千万遍。

这可不是昨天夜里月二娘嘴里的那位姐姐啊。

“贱人!“

神女狠狠地指着月二娘,面容狰狞。

“你是不是想害我,你把这贱东西带过来干嘛?”

她指着白雪和月二娘,仿佛在指责一条发疯的野狗。

“你知道神女的真实身份,把它带来是在当着庙祝的面嘲讽我不是真正的神女吗?”

什么意思?

白雪的目光往屋子里微微一瞟,发现昨天晚上的笼子和白兔不见了,动了动鼻子,那白兔的气味还在。

接着神女一手提着月二娘的衣领,一下子将她拽到了屋里,这下白雪能看清屋里的全貌了,屋子里到处都是白色的兔子毛,多得好像是刻意布置的。

白雪抬头,凝视着眼前的“神女”。

月二娘跪在地上,泪如雨下,不敢抬头。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月二娘辩解着,神女关上门,转过身又一脚踹在她身上,白粉纷纷飘落,宛如传说中的白面女妖,丑陋而吓人。

“爱擦白粉的丑八怪。”

白雪在心里悄悄地说。

神女不断地踹打着月二娘,本就不大的小姑娘痛苦地捂住肚子倒在地上,蜷缩着真像只兔子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月二娘哭喊着,但神女仿若未闻,继续殴打。

终于,在月二娘快要昏厥时,神女停了下来,一口浓痰吐在她新穿的衣服上。

神女知道庙祝正在照顾孕育神果的神树,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拉近感情的机会就这样被打扰了,她不出这口恶气就难受。

可怜月二娘特地穿上新衣服,却受到如此对待。

“我马上要飞天了,可不是你这贱人的姐姐。”

神女的笑容扭曲起来,想起早上月二娘为见姐姐而打扮。

白雪为这孩子感到不值。

“你把她当成好姐姐,她可只一心想着升天,哪里想你了呀。”

月二娘默默地带着白雪回家。

路上,那些人看到了她此时的模样,依旧没有人愿意上前问候一下,眼里的疏离倒是都变为了讥讽和嘲笑。

去时还能抬起头,回时那头只想狠狠低到底,藏在怀里白雪的后面,路间的坑坑洼洼差点几次将她绊倒,步子歪歪扭扭,有时候还一脚踩进泥泞或者草丛里,粘上令人厌烦很难弄掉的泥污和杂草。

这条路,对她来说格外的难走吧。

白雪在心里想到。

月二娘的母亲见她狼狈归来,心生猜疑,说她不懂事惹姐姐生气。

最后罚她在家里禁足三天,不准再去找姐姐。

月二娘气愤又委屈,抱着白雪在床上哭泣,紧紧搂着。

傍晚来临,月二娘哭得精疲力竭,嘴里不停念叨:

“姐姐,姐姐。”

白雪知道,她念的是曾经的月娘,而不是现在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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