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田上老师（1 / 2）

然而没想到，林凡这一休息竟然许久都没有醒来。时间飞逝，田上一直守在附近等着林凡清醒。期间阮绪还来过几次，看见林凡还在昏迷中，也没有说什么，又默默的出去了。

到傍晚的时候，小绪又来了，这次田上终于说话了：“小绪，你不用担心。林凡没事的，他现在就是需要休息休息。”

小绪红着眼圈，勉强点了点头。

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田上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向屋外，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小绪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田上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阮绪的头，然后径直走向了若呆过的那间房子。

房子里有一架钢琴，田上轻轻拉开琴布，然后整理了一下西装，这才坐下。

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黑白的钢琴键。

然后闭上眼睛，手指在琴键上开始跳动，起初，曲调是舒缓的优美的，一个个音符从田上的指尖传出。

渐渐的，田上越弹越快，就像是悬崖峭壁一般锋利。

再然后曲调下沉，又像是潺潺小溪。

当他弹完一曲之后，标志性的微笑再次挂在脸上，然后转过身。

失望。

在他身后，应该是有一个美丽的女孩的。

那地方应该是阮绪才对，但是阮绪并没有来过，一直没有来过，从来没有来过。

田上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就连月亮都看不见的那种黑，田上再一次笑了起来：“原来，这才是孤独吗？”

他自言自语着。

一直以来，田上似乎都是一个人一样，就像是黑夜中前行的一只野兽。

并不是黑夜包围了他，而是他固执地只向着黑夜走。

光明选择了田上，田上却抛弃了光明。

“也许，这就是我吧。”

“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田上耳边响起。

田上愣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原本就不必如此，我和你本可以没有交集。”

“就好像没有命中注定那样，是吗？”

阮绪在黑暗中点点头。

田上依旧笑着，只是阮绪看不见田上在笑。

“这样也好，没有根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扎下根的。一直到死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扎下了根。”

“如果，我是说如果......”

阮绪还没有说完，田上就已经打断了阮绪的话：“你是说如果当时救我的人不是你和父亲，我还会这样的，对吗？”

阮绪继续点头。

田上苦笑一声，他无法看清在黑暗中的阮绪，然而他早已知道了答案，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而已，他的声音轻的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方面没有如果，一方面，我爱你，并不妨碍你爱林凡。不是吗？”

阮绪咬了咬嘴唇，眼眶又红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认认真真地说出我爱你这句话，然而话语中带来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悲伤。即使这样她的心跳依然在黑暗里蹦蹦作响，她知道自己无法给田上任何回应，只有静静的陪他站在这夜色里，俩个人就这样慢慢被黑暗所吞没，淹没在各自的世界里。

过了很久，田上又开口了：“其实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注定被父母抛弃，也注定被你和你父亲拯救，更是注定爱上你，还注定，注定了我会离开。所以，小绪，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也无法逃离，都是注定的......”

田上想继续安慰小绪，但是突然觉得自己说这些就像是那些偶像剧一样，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好笑了。

“好了小绪，林凡没事的，我守着就好了，你快去休息休息，我想你也不想让林凡看到你憔悴的样子吧。”

阮绪看着窗边的田上，月亮从云里冒出来了一些，给他留出了一个好看的银白色的剪影，虽然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阮绪却突然觉得此刻的田上是那么遥远，仿佛要远到月亮上去，即使他们有过两小无猜的时刻，即使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即使她救过他的命。可是她突然觉得，也许他就要这样离开了，也许自己将要亏欠眼前这个人一辈子。

“谢谢你…”阮绪心中一动，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这句话。

田上轻声地笑了一下：“谢什么呢？莫名其妙的。”

阮绪也笑了起来，像小时候那样皱起了鼻子，带着些许嗔怪

“那我先回去啦，你也早点休息哦，臭老哥！”

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轻松又高兴，可转身离开的时候眼泪不知为何还是流了下来。

田上看着阮绪离开，又在夜色中坐了许久才回到屋子里，他看着林凡，叹口气，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哈，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多幸运吗？”

“如果我有之前的记忆，我想我应该知道。不过听你们说，我能活着，都算是托了你们的福了。”林凡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

林凡摇头，又点头：“很熟悉，想不起来。想起来头就会疼，非常疼。你应该知道，那不是我装出来的。包括刚才，她刚走？”

田上点点头。

“她留下的味道我很熟悉，所以，现在头又开始疼了。”说完，林凡使劲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试图减轻一些头痛。

田上也按了按一下自己的头，他并不是头疼，而是觉得无从下手。

“我如果给你讲你们的故事，我想我会头疼。如果我不讲，我想，我们三个都会头疼。”田上头一次如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