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三人翻越“老虎口” 孤雁日记显情深（1 / 1）

多年了，当我认为自己情感已经是麻木之时。那似乎很久远记忆在不断地呼唤着我，呼唤着我的真实，呼唤着我的深切。让我明白，我还活着，我还是如此得期待。谢谢，你们！父亲，姐姐！”这是很多年后孤雁写在日记当中的一句话，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很多最本能的真实都是来源于儿时的授予。早上，星光还没有完全的褪去，老乌三人就已经准备好行装出发了。今天是行程的第二天，如果按正常的行程计划是应该翻越老虎口了。但老乌有意的把行程延长了一天，选择了一半的路程。以便让明天过哑口的路程变得更短，翻越的时间变得更加充裕。如此这般安排，一天时间走半天的路，突然使得一切变得轻松了许多。我们先不去判断这样的决定正确与否，但至少天公是被这个男人的如此细心打动了，尽变得云开日出起来。这也为明日翻越雪谷赢得了一个好时机。或许这就叫作天对有心人的眷恋吧。

次日，也是如此的时间。天刚蒙蒙亮，老乌三人就已经向离老虎口最近的雪峰开始攀登了。爬山前的路再没有了缓坡和平谷，山势很陡。随处可的见是乱石堆积成的碎石堆，高耸林立。雪在四周的地方都已经是很厚的了，唯独这些突兀的乱石堆还仍然□□出一些黑色，在黑与白的对比中格外扎眼。山路同样是由这些碎石头构成的，狭险而陡直，只是此时被铺上了一层白雪罢了。猛得抬头往上望，整个山坡彷佛是一块陡峭的镜面，白刷刷的一片，黑色的石头还为这镜面镶上了黑点与黑边。真是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在接近山顶的部分更是云雾缭绕，能见度极低。而山顶就藏在了那云雾之间，正彰显着它的神秘。在这样的山路上前行，骑马是十分困难而且危险的。因此三人早就改成了步行，一前一后，相互鼓励着慢慢向上爬。别看有雪的覆盖，但由于石头的突起，走起来依然是那样的别扭。很容易想象如果是夏天，这些石头真是会硌的脚生疼的。随着三人不断的爬升，海拔高度也在变化着，空气逐渐变的稀薄起来。呼吸也不再是那么顺畅了，只叫人不由得大口吸着气。这样的情况在小孤雁身上显得尤为明显，这不是累而是一种由于闷而产生的难受感。整个身体就像什么压着似的，透不过气来，抬脚也变得有千斤重。这一切，老乌全都看在了眼里。自上山起，老乌就在不断地观察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他的每次抬脚落脚的响声，甚至于每一次的呼吸声。他的心更是跟着孩子的呼吸的节奏在跳动着。见到孩子如此，他连忙急呼喊着孩子。这时的队形有了些许的变化，老乌已把小家伙接到前头了，只剩下了那红棕马依然栓在中间。接着，老乌又找出了一根绳子，一头绑在小孤雁的身上，一头又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老乌一边前行着，一手还不时的牵着小家伙，在一些过陡的地方牵又变成了推。这时的小孤雁虽说是难受无比，但始终都有父亲坚强的言语鼓励着，有父亲有力的臂膀支持着。此时，天空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亮开了，太阳从雪峰之后渐渐地冒出了头，穿透了那团团的白雾把雪地照得一片通红。少刻，云雾便向上升起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放出了那五彩的霞光，眩目光艳。雪峰终于露出了白白的尖尖角，在那无数霞光的衬托下更显露出那无上的威仪。风景是美丽的，但是不足以留人耳。不，不能这样讲，应该讲的是不可以停留。因为在这雪峰之上，它可是说变就会变的怪脸。趁着如此的好天气，还是尽快翻越为佳。此时已是早上十一点多了，老乌三人终于登上了离垭口最近的雪峰。经过近四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爬，三人终于可以排列着站在了雪巅之上，一览那众山小的美丽。也许是成功的喜悦让一切成为了忘却，小孤雁尽情的深吸一口气了，看了看远方。那传说中的老虎口就在前方，是由两个天然的山峰形成的深深雪谷。两边山势陡峭异常，山谷中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积雪终年不化。阳光并没有直接照到那里，只是天然的反射使得它显现出一片煞白。阳光在那头顶，更是刺眼迷漫。正当小孤雁迷神于这白色美景时，老乌却制止住了他。并让其把眼睛的注意力转移到绿色的行囊包上，告诉他要多盯一会儿。这是一个小常识，此时的孤雁却不十分地理解为什么要将眼睛的注意力移动到绿色的行囊上，以及之前父亲每隔一段时间看见有绿树时就去摇落树上的雪的做法。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雪盲的缘故，让眼睛有新的着眼点从而减轻疲劳预防雪盲。

垭口近在咫尺了，过了这个老虎口就是一路下坡的路。老乌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许多，因为他太了解雪山的无常了。而且就在刚才，他已经发现脚下是云团起伏升腾，连成一片，渐渐朝山峰间涌来。这是暴风雪来临前的前兆，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得马上穿过老虎口下山，否则在顶遇上这样的风雪，谷口被堵那就麻烦了。于是，老乌急促地催促两姐弟下山。两姐弟听罢，也顾不得休息与欣赏美景了，跟着老乌朝老虎口穿行而去。山谷中的雪更深了，这是由于常年积累的缘故，一脚下去足以漫过整条大腿。就连大人走过都必须小心的爬行。而小孤雁呢，更是只有在抱着拖着的状态下才能行走。光一个百米余的深谷又花去大家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三人才出和了谷找到下山的路。幸运永远只会降临在有准备的人的头上的，正当老乌一行三人穿过垭口下得山来的时候，暴风雪也已经降临。风吹雪起，雪借风势更威。只见那先前还十分清晰的雪脚印不到一会儿就被掩埋的无影无踪了。勿听得一声巨响，一阵轰轰隆隆的炸裂声从雪谷中传来，三人惊异地回过身去，大面积的积雪排山倒海般朝深谷坠落，雪浪似万顷波涛，吼声又如千雷齐鸣。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后，雪浪雾气从深谷中升腾蔓延，很快这种由雪组成的雾气将深谷填满。奇异狭长的雪谷消失了，消失在滚滚的白浪之中。这是小孤雁第一次见到大自然如此这般排山倒海的气势，心灵被深深地震撼着。不知是应该感谢这样的幸运，还是应该记住这般的场景。或许正如父亲早前说过的那句话：“当有这么一天，我们同样会把生命交给草原。”是的，小小的心正灵逐渐生起着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

山下营地。今天没有了小木屋，老乌与姐姐正忙着搭好帐篷。小孤雁呢，也尽量紧靠着父亲帮衬着。因为他听说了两个消息：一是往后十来天的路上再也不会面对雪山的艰难了；二是他们会途径一个叫巴音布鲁克天鹅湖的地方，那里会见到一种叫天鹅的鸟。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在这样的秋冬季节，是不会有天鹅的。此时，它们早已是飞离了这个地方，到更温暖的去处过冬去了。但为了让小孤雁有着坚持的期待，也许这样的谎言还是必要的。当他了解到天鹅还有一个故事：天鹅一生只会找寻一个伴侣，并且在找到之后便会不离不弃。如果有一方不幸死去，另一方则会不吃不眠守在伴侣身边直至殉情而死。这样的期待就变得更加强烈了，小家伙是多么想早点看一下这些美丽的鸟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为了这样的目的，总是在不停地问，不停地打听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儿？天鹅是什么样子的啊？它们真的那么漂亮吗？真是个孩子，但就是这样的孩子，他们的心灵是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你怎么去画他，也许他今后就会变成什么样。现实的小孤雁也正是在接受着洗礼，一个深爱着他的父亲给予他的洗礼。对爱，对生命，对坚贞，对执着的洗礼。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了这么向往看到天鹅的冲动，最终我却没有看到。这种神奇的鸟儿真会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坚贞执着吗？对爱情，对伴侣。不眠不休，不食不饮，就为着那一曲忠实承诺的恋曲？时时在想像中勾勒你那般美丽的轮廓，然在记忆的思绪里剩下的却始终只是那蔚蓝的湖水。有一天，当我如实地见证了你如此的真实时，我却早已成为了一只永远无法归巢的孤雁。同样是鸟儿的我，就是无法拥有你一样的幸运。多想，多想成为你啊。哪怕仅是拥有你那最悲伤的幸福！”尽管小孤雁此时还很小，但孤雁认为他所有所有的爱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开始学会的。这更是孤雁浓墨重彩的传奇与情感的开始，被深深地记在了那日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