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 / 2)
许心愿和龙彪的结婚计划是年前就定下的,当时顾酌顺口跟闻渺提了一句。所以收到这个婚礼邀请,闻渺还算淡定。
闻晨因为未婚先孕的“丑事”被亲戚朋友唾骂嫌弃,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什么亲戚,更别说参加亲戚的婚礼。
去到福利院以后,她才被慧姨带着去参加婚礼。
慧姨经常收到其他哥哥姐姐的婚礼请帖,那些她从未见过或者只在一起生活过一小段时间的哥哥姐姐走出小城,分布在大江南北。有时候慧姨去一次要一周才能回来。
极少数的时候,慧姨会带上她。
婚礼现场那充溢着祝福和喜悦的氛围让人心神愉悦。
参加陌生人的婚礼尚且如此,那心愿姐姐和彪哥的婚礼,那必须会让她更开心。
离开铭远的第一个周末,闻渺一整天待在南泉弄堂。她和宋洺分坐在长桌两侧,一个埋头刷试卷,一个听顾酌讲课。
宋洺刷了一会试卷游戏瘾又犯了,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摊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看着对面的动静。顾酌刚好给女孩儿讲完过去一周的新内容,在习题上勾了几道题出来,说:“先把这几题做了。”
闻渺咬着笔乖巧点点头,抬眼看到宋洺在开小差,用笔敲了敲桌面。听到响动,宋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继续刷题。
讲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课,顾酌口干舌燥,要去接水喝。临走前看了看闻渺的保温杯,发现里面已经空了,顺手拿起来去帮她接了半杯水回来。
这时宋洺突然开口:“姐姐你拍的视频什么时候上传到网上?”
闻渺蓦地停笔,觉得宋洺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正在喝水的顾酌,他头微仰,脖颈肤色白皙,喉结上下翻滚,性感到犯规。
她飞快收回视线,淡淡道:“大概周二吧。”
顾酌喝完水,不带情绪地睨了眼宋洺。宋洺得瑟地挑了挑眉,顾酌哂笑一声,不理会他的小学鸡暗示。
宋洺自讨没趣,任命地捏着笔开始写英语作文。
顾酌坐回闻渺身边,身子转朝她的方向,支着脑袋看着她写作业。闻渺被身旁这道存在感极强的眸光看得心痒痒。
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才勉强把注意力集中到习题册上。
闻渺写了二十分钟,终于把顾酌勾出来的几道题写完。
顾酌见她停了笔,坐正,问:“写完了?我看看。”
说着他伸手去揪住习题册的边,闻渺却把习题册从他手中抽离,护食似的:“我先看。”
她翻开后面的答案,对着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太满意地嘟起嘴。
做七题,错了两题。
顾酌伸着手:“我看看哪错了。”
闻渺把书放在他手里。
顾酌低头看了一会,说:“还不错,这题是不是看错题目了?”
闻渺把脸凑过去:“哪里?”
顾酌突然抬起眼,就看到小姑娘近在咫尺的侧脸,近距离看,她脸上的柔软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生怕吓到她,他声音放的很轻:“这里,题目是+4,你写下来就变-4。”
闻渺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怪不得我解出来的答案怪怪的。”
她抬起头,被两人之间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吓得猛地站起来,带动着椅子往后移。
屋子里发出短促刺耳的摩擦声。
顾酌好笑地看着她,语带调笑:“反应这么大?”
宋洺咳嗽的声音插了进来,闻渺看向他,宋洺说:“我还在这呢,你们,注意点儿影响。”
闻渺面皮一热,垂着眼坐下,听到顾酌压着嗓音说:“亲都亲过了,还这么害羞?”
闻渺要被他吓死了,快速扫了一眼宋洺,后者正在写试卷,应该没听到。她松了口气,随后趴在桌子上,偏着脑袋,掩嘴用唇语说:“你答应过的。”
顾酌也用唇语回:“可是我有点儿想反悔了。”
闻渺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再搭理他。戴上耳机,继续看网上的“工业区位选择”课程。
不一会,手机通知栏进来一条来自顾酌的微信,闻渺没想看的,可它在手机顶端停留了两秒,她不经意看到了。
【生气了?】
她退出视频,打开微信回:【没有。】
下一秒,顾酌突然凑近她,轻轻地说:“我错了。”
他的唇瓣几乎擦着她的耳朵边,说话时灼热气流尽数喷洒在她滑嫩的皮肤上。又热又痒。
闻渺身子顿时软得快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她转过脸,徒然撞进他幽深眸子里,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是滚烫的。
原来,他回应起来,竟是这么的勾动心弦,又让人招架不住。
良久,她才轻轻说:“我原谅你了。”
『尘世间』周二发布了“这世界,总有人爱你”视频,闻渺去看了看。
反响应该还不错,因为大乘过后又邀请她参与其他视频的拍摄,她果断回绝了。
3月20号,许心愿和龙彪走完长达四年的恋爱期,在云上酒店正式结为夫妻。两个人的名字正式放在一个红本本里。
看着彼此相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闻渺开始不由自主地憧憬自己的。
也许每个女孩儿都有一个身穿白婚纱和心爱之人交换戒指的梦。她的婚礼梦,是从喜欢上顾酌开始的。
也许这个梦到最后并不会实现,还离她那么远。可是她就是愿意做。
生活那么苦,需要放颗糖在心口。
宋洺中考的日子剩下不到100天,闻渺有事没事就呼叫他学习,除了每周的补习外,她还替他管理所有的游戏账号,监督他周中时间也不能玩游戏。
宋洺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闻渺感觉他比之前认真了不是一点点。看着宋洺的成绩一点一点稳步上升,她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宋洺本来就很聪明,闻渺为他感到自豪,有种看着弟弟成长的喜悦感。
她自己的功课也很努力,周末时间,纪予和顾酌轮流来给她上课。
纪予来的时候,她会让顾酌先行避让。
先不说她现在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做不该做的事儿,单单从两人站在一起必有火|药味儿的角度来考虑,她也不会傻到让两尊阎王碰面。
四月底,铭远进行期中考。奚梓去找祈福要了一份囊括各科的试卷集,抽了个周末的时间拿给闻渺测试。
考试时长和顺序严格遵照铭远的期中考来。
考试这两天,奚梓和顾酌全程监考,考完两人对着答案、严格不放水地把试卷批改好。
总分加了加,班级排名12,年级排名39。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闻渺其实挺满意的。倒是奚梓怕她受打击,安慰了她好一会。
顾酌仔细对比了一下她在学校里的成绩和现在的成绩,总结说:“理化生掉了将近四十,数学十五分左右,文综各科加起来差不多二十,语文英语基本持平。”
闻渺说:“我觉得还可以。”
顾酌看着她:“我也觉得可以。”
闻渺对着他笑了笑。
奚梓:“……”我就不该存在。
顾酌把试卷收起来,打算再拿回去分析分析,对她们说:“饿不饿?叫上宋洺,出去吃点东西。”
奚梓跨上包,摆手道:“我就不吃了,回家洗洗睡,明早又得早起。渺渺,我先走了啊,你和他们去吃,多吃点儿。”
闻渺说:“我送你下楼。”
奚梓点点头,道:“一起下去吧,我在门口打车。”
“好。”闻渺说。
她套了件薄外套,顾酌也收拾好包,拉上拉链,说:“走吧。”
三人前后走出楼房。
顾酌单肩挎着包,垂眸给宋洺发消息。两小姑娘手挽手走在前面。
闻渺对奚梓说:“下次你不用这样一直陪我的,我可以考完给你送过去。”
“不行。”奚梓说,“一个学期就这么两次,我肯定要在的。”
“可是这样太耽误你练舞了。”
“不耽误。我也不是每周都练的,还要学习呢,这周刚好把期中考试的错题整理一下。”
闻渺笑了笑:“行吧。”
聊着天,不知不觉走出小区,奚梓在路边拦下一辆车,先回家了。
奚梓走后,闻渺才顾得上和顾酌说话:“我们去哪里吃?”
顾酌说:“你挑。”
“那就小吃街吧,近。”
顾酌语气带着不知名的宠溺:“行,那就小吃街。”
他这种说话的语气和习惯,让闻渺想起遥远的曾经,第一次换座位那次,顾酌对她说的那句“那就搬”。少年当时的语气,似乎也带着若有若无的宠。
所以说啊,喜欢不是她自制力不行,分明是他,先撩的。
两人往小广场的方向走,都没说话,路经雕塑,那里空空如也。
想到好久没看见橘猫,闻渺忍不住担忧:“这么久没见,我好怕猫咪出事。”
听到声音,顾酌侧头瞥了一眼,看到小姑娘脸上淡淡的伤感,虽然心里也觉得猫很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但他不想看到她难过。便哄慰道:“它大概是跟小母猫走了,追媳妇儿去了。”
闻渺“噗嗤”笑了起来,知道顾酌是在逗自己笑。她见过很多猫,猫猫也会老去,橘猫是只老猫了,迟早会离开。
笑声停下,她淡淡吐出几个字:“但愿吧。”
在雕塑边站了没多久,宋然过来了,一来便大着嗓门道:“饿死了!我刚想问你们吃不吃夜宵,就收到了信息。”
闻渺诧异地问:“你没吃晚饭吗?”
宋洺回答道:“吃了。背了一会书,又饿了。”
闻渺笑着说:“学习使人肚子饿。”
他们没进店里吃,在路边挑选了一堆小吃便往回走。
兄弟俩坚持送闻渺到小区门口,闻渺推辞不过,就随他们了。
宋洺吸了一口可乐,转到闻渺和顾酌前面,倒着走,眸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几圈。
顾酌没理他,闻渺咽下口中的食物,问:“你干什么?小心摔倒。”
宋洺朝闻渺勾了勾手指,闻渺狐疑地离他更近一点,宋洺小声说:“渺渺姐,我哥生日快到了。”
闻渺反应平淡:“我知道。”
宋洺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闻渺回头看了看顾酌,转回头来悄声说:“上次问宋然,宋然告诉我的。”
宋洺点了下头,放心了。
其实闻渺在好久以前就知道了顾酌的生日日期,5.13,她记了好久好久。
她没告诉宋洺,她已经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最近学习之余,她报班去学做蛋糕,学做巧克力。想在生日那天亲自给他做。
顾酌不喜欢吃甜食,蛋糕她会少放糖,巧克力她就不放糖。
顾酌的生日是在周日,闻渺没提前问他准备怎么过,也没跟他说她准备了礼物、蛋糕和巧克力。
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16年的人生里有过两次大惊吓,每个都让她元气大伤。一个未消停另一个又来了。所以每一个小惊喜她都很珍惜。她也愿意制造惊喜。
周五傍晚,闻渺又去店里试做了一次蛋糕。蛋糕上的字还没写完,忽然接到顾酌的电话,她擦擦手,接起,听到顾酌的声音:“在哪?”
“在外面吃饭。”
“要吃完了么?”
“快了。”
“吃完回家收东西,打车来高铁站。”
“啊?”
“带你出去玩。”
闻渺慢慢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还未完成的巧克力,有些遗憾,却也笑了起来:“你怎么搞突袭啊?”
顾酌又开始不正经了:“那我能成功把小姑娘带走么?”
闻渺还是笑:“小姑娘说,能。”
挂掉电话,闻渺抓紧时间把蛋糕上的字写完,让店员姐姐帮忙打包好,她拎起包装袋就疾步走出烘培屋。
打车回到小区,她拉出空箱子,把洗漱用品一股脑儿装进去,换了件长袖T恤和牛仔裤,又随便拿了两三样夏天的衣物,把护肤品塞进小背包里。
三分钟搞定。
她背上包拉着小行李箱拎着蛋糕出了门。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高铁站时,快六点半。闻渺刚想给顾酌打电话问他在哪,抬眼便看到他背着背包站在10米外。
原以为还会有其他人,没想到就他们俩。
想到要跟他单独过生日,她感觉紧张又甜蜜。
没有耽搁,闻渺收起手机,小跑着到顾酌面前,仰着脸问:“晚上的课,你又不上了吗?”
顾酌顺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往自助取票机走,说:“我和祈福请过假了。”
闻渺意外地眨眨眼,意识到,好像这个学期他都没怎么缺过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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