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2 / 2)

加入书签

坏处是,油桂有助阳的功效。

当然,平日里兰以云不会在乎,但放到现在,一想到时戟前几次的冲动,她心里就慌。

再看坐在她对面的时戟,他头发全挽,露出俊朗眉目,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外衫,里头穿黛蓝衣袍,一腿曲着,手搁在上面,自己倒温酒,一杯杯往嘴里送。

兰以云又开始胡思,按这么喝下去,景王爷会不会喝醉了?

他到底是男人,应该没那么容易醉吧?

她心里总是静不下来,于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下压的唇角。

过了一会儿,时戟好似察觉到什么,他站起来,推开暖阁的窗户,忽的,外头一阵凉风卷进来,伴随着点点雪花。

兰以云盯着莹白的雪花,眼前一亮。

时戟回过头,说:“这里的雪景,倒是不错。”

兰以云本笃定自己不会主动靠近时戟,但时戟说完这句话,就往一旁让了一步,意思是让她也过来看,这个后退的动作,她有点羞赧。

前头她的瞎想,是对他的中伤,不论先前如何,此刻,他确实在保持两人的距离。

或许,他会放过她呢?只要他一直保持得体的距离,兰以云心想,她可以不需要逃离京城。

她徐徐走到窗边。

暖阁伫于江北侯府后院,平地拔高,从这个窗口看出去,远近风景一览无遗,雪花飘洒,联结于天地间,展一派初雪之雅,和着她调制的冬香,虽但清爽。

兰以云呵了口气,面前浮现一团小雾,外头下雪了,也不懂景王爷怎么知道的,她的小疑惑很快被时戟猜到,他答:

“常年在塞外,下没下雪,便能轻易感知。”

兰以云偏过头看他一眼。

时戟哈地一笑,雾气萦绕他的五官,模糊深棕的眸底,他陷入回忆:“当年,打得最久的战斗,就是靠一场雪化解的。”

粮草被卡关,内奸惑主帅,戎狄破城门……寥寥几句话,不可能道尽所有危险。

于所有人来说,那场战役很难熬,直到下了大雪,苍天有眼,转机到了,时戟才能反败为胜。

那之后,他记住落雪成白的声音。

忽的,他想起什么,指着不远处,说:“瞧那座塔。”

兰以云点点头,时戟指的塔,是当年先帝为太皇太后六十大寿铸造的,甚是劳民,据说塔里光是皇香,一年就燃几万斤,伤财。

后来小皇帝上位,这座塔就荒废了,百姓暗地里纷纷叫好。

小皇帝本无实权,那真正能让它荒废的,也只有时戟。

时戟竖起一根食指,道:“你这样看它,会发现,不过是个歪脖子塔。”

“歪脖子?”兰以云觉得好奇,她竖起细细的手指,对着那塔,只听时戟冷笑:“先帝愚孝,拨万两银子,令工部尚书督工,后来,工部老贼把钱运给戎狄,这塔自然越修越随意……”

这座塔就像大齐,越来越颓,要不是有人力挽狂澜,恐怕早改朝换代。

兰以云紧张地听着,明知不该知道此等皇家秘闻,但由时戟讲出来,又莫名很有吸引力。

正如只有调香师才懂香,也只有权谋家才懂权。

时戟在大齐的翻身仗,确实漂亮。

兰以云仍盯着自己手指,她闭上一只眼睛,仔细观察那塔有多歪,忽的,她耳畔出现时戟沉稳的声音:“来这里看,更明显。”

他的手放在兰以云肩膀上,那极高的体温隔着层层衣物,烫得她下意识一动。

“啪”地一声,兰以云手肘撞到窗台发出巨响,她顾不得,直往一旁躲,再抬头时,她看见时戟维持着手放在半空的姿势。

他本来微微弯腰,此时,缓缓侧过头,僵在半空的手,忽然握成拳头,一旋身,披在他肩膀的衣服倏地掉下。

他脸色阴沉,朝她走来。

兰以云不由自主地后退。

逼她不得不退到墙角,时戟抬手,“砰”地按在兰以云脑后,他俯视她,双目中冒着一簇火苗,熊熊燃烧:“躲得不错?”

兰以云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却完全激发男人愤怒的占有欲。

心中又惊又苦,她看向左边,不敢看他。

可时戟不依。

他大手的虎口卡着她下颌,忍无可忍,遽然亲下去,兰以云连忙抬起一只手捶他,被他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按在墙上。

窗外飘雪密集,在窗口留下点点细密的雪花。

风突的变大,几粒雪花落在两人面上,兰以云只觉唇上一冰,很快,雪花被时戟卷入口舌,再推到她唇里。

和着淡淡的酒味,初雪融化在唇舌间。

呼吸被攫取,她脱力,停下挣扎。

许久,时戟放开兰以云,轻啄她因窒息而滚落的泪水,声色却十分冷漠:“可了劲地造作,趁着本王对你还有兴致前。”

兰以云咬咬嘴唇。

时戟说:“待本王对你没了兴致,你再怎么造作,本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兰以云颤抖着呢喃:“不管王爷对我有没有兴致,都不该这么做。”

时戟深吸口气,扯着嘴角从牙缝里蹦字:“本王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导!”

他的动作不容置喙。

兰以云侧过头,闭上眼睛,窗外冷风不断,因时戟的话,她又气又怕,手肘伤口还疼得一跳一跳,唇上又麻又酥……

糟糕透了。

过了许久,她忽听衣帛撕碎的声音,心头猛地一跳,睁眼看,时戟竟撕掉他外袍的袖子。

他寒着脸,阴恻恻的,不等兰以云反抗,一把撸起她的袖子,且看本来白皙的手肘肿了一块,还破皮了。

时戟皱了皱眉。

他在战场上惯常要处理自己的伤口,于是,用玄色衣料在她手肘上熟练地包扎完。

见她疼得一顿,时戟放下刚打完的结,将外袍搭在手臂间,他另一手拍拍她的脸颊,抚着她冰凉的脸颊,眼中神色莫名:

“回去想清楚,这么跟本王对着干,吃亏的到底是谁。”

直到兰以云坐在轿子上,方才一幕幕仍不能从她脑海里赶走。

她知道了,时戟狡猾至极,近来几次的克制,不过只是忍耐,他本性难移,压根没改变他的看法和做法,一旦她有所忤逆,就拿出强权那一套,只想逼她服从。

待入了王府,她又有什么调香的自由?

可笑她竟然有一瞬以为可以这样待下去。

看着袖子上的玄色衣服,她的目光逐渐坚定。

她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着手解开时戟的衣服,可是那结太复杂,光是用一只手根本行不通,让她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还是解不开。

而另一边,时戟那件缺了半个袖子的外衫,被下人好好收起来。

陆立轩站在书桌旁,低声与时戟说:“回王爷,千香阁最近确实有些小动作。”

时戟到江北候府,就发现侯府里换了香,侯府说千香阁最近供不上香。

于是时戟要求他们换上去年的余香。

香阁供不上香的原因有许多种,都是正常的,但时戟便是觉得不对,差陆立轩去查明缘故。

此时,听陆立轩说完,时戟“啪”地一声合上户部上缴的款项本,说:“继续查。”

那头兰以云终于解下这半边玄色布料,周慧给她上完药,气得碎碎念:“调香师的手最为重要,他怎么敢伤了你的手……”

兰以云笑笑,说:“慧姨,都说了是我自己伤着。”

不过,确实也是因为景王爷。

周慧摸摸她的头发,说:“好孩子,后天咱就能走了,咱第一个去的,是桃香的外祖家。”

周慧当年被卖为清倌,实在是家中揭不开锅,后来她开千香阁,虽然和家里联系不多,会寄银两回去,而如今,不失为一个落脚点。

兰以云点头:“都听慧姨的。”

晚上睡觉时,明明是天寒地冻,但她一闭上眼睛,总能察觉时戟的窥视,叫她直出冷汗,便起来喝了几口冷茶。

没成想,这就染了风寒,怕传给周春桃,她和周春桃分开来住。

周慧看着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怜模样,说:“要不咱推迟几天再走。”

兰以云拉着周慧的袖子:“慧姨,我没事的,当务之急,是出了京城,明天我一定可以。”

见她求得可怜,周慧还是答应了:“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别太惦念着,明天等你睡到饱了,有精神头了,咱再出发。”

兰以云又睡下休息,她半夜起夜,在黑暗中摸摸索索,顺手将自己房门门闩拴上,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待天光大亮,她浑身舒畅多了,翻个身赖着不太肯起,忽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一共三声,每扣一下,停顿一次,兰以云感到奇怪,她坐起来看向门外,周慧的声音传来:“兰香啊,你起来了吗?”

兰以云应了声:“就来了!”

她揉揉脑袋,心道自己是因为生病而敏感,随意叠穿几件衣服,拿起床头放着的漱口水喝了一口,吐在痰盂里。

这个动作很寻常,也不慢,然周慧又在门外催两三次。

“来了!”

她踩着一双绣鞋,刚走到门口,她看着底下门缝,有点犹豫。

平时周慧站在门口,会有光从门缝里漏进来,但现在没有,像被什么高大的东西挡住,感觉,至少是两个人并站的脚。

兰以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兰香?兰香你快来开门。”隔着门板,周慧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兰以云缓缓、缓缓地蹲下,透过那小小的门缝看向门外,看不太清,她忽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她是怎么了,想这么多。

等周慧再次催时,兰以云提了提门闩。

终究,还是给狼开了门。

刚开一条缝,她便看时戟冷冷地看着他,她瞪大眼睛,想关上门,可时戟已经一手卡住门缝,他手臂借力猛地推开门,在兰以云的惊叫声中,他轻易闪身进到屋子里。

“砰”地一声,时戟关上门,咔哒地,他放上门闩。

兰以云紧张地捂着嘴,难以相信时戟的出现,却看他回过头,因背着光,阴影覆在他脸上,叫她分辨不清他的脸色,他问:

“想去哪,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1423:32:51~2020-11-1522:1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焕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晓晓20瓶;民政局我搬来了15瓶;亲亲的你呀10瓶;叶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m.w.com,请牢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