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简单粗暴的法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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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一场秋雨过后院子里花叶落了一半,到处都是被秋风扫过的后萧瑟,早起的下人正清扫庭院,远处云雾笼罩,天色依旧阴沉。

下了早朝后,去仪元殿的路上,远远的便看到百里九云正等在一颗海棠树下。

初曦走过去,微微拱手一礼,“百里城主可是在等我?”

百里九云一身月白色长袍一尘不染,眉目温润,海棠树下转身缓缓一笑,“正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初曦淡淡点头,“好,我们边走边聊。”

宫阁之间的甬道幽长寂静,地上历经了数个朝代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后更显得厚重,两侧宫墙巍峨古朴,远处重重楼阁在阴沉的天色下越发气势磅礴。

百里九云走的很慢,轻软的鞋底踏在湿润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缓和有力,让人心安。

“初曦知道我为什么在殷都逗留,久久不回天洹城?”百里九云突然开口问道。

初曦眉目清澈,缓缓摇头,“不知!”

科举已经过去许久,乾元帝的头风反反复复发作,若是一日不愈,裴祝难道要一直留在殷都?

以百里九云的性情大概早就想回到山上去了。

百里九云温淡一笑,声音沉静无波,“大夏朝政看似平和,其实下面暗流涌动,瞬息万变,党争很快便要激化,到时大夏难免会有一场浩劫。大夏占据着中原最广袤富饶的土地,其他国家看似臣服,但一旦大夏示弱,北漠十三部落、东苑、西梁必会争先恐后的来侵略抢夺,到时内忧外乱之下,国将不国,天洹城又岂能安然无恙?”

初曦淡淡抬眸,“百里城主留在殷都,可是想阻止这场浩劫?”

“不!”百里九云摇头,浅笑道,“我没有那个能力阻止,能阻止的人唯有一人,便是太子殿下!”

初曦勾唇一笑,“这样看来,百里城主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百里九云坦然的与初曦对视,摇头笑道,“不,我天洹城永远是皇族的守护者,谁是大夏的主宰,我天洹城便会站在那一方。大夏兴,我天洹才有立足之地,大夏衰,天洹也将不复平静”

初曦垂眸,“百里城主和我说此话何意?”

“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只是在李姑娘身上,对你有所隐瞒,请你原谅!但是,如今赤拉的确还不能醒!”百里九云说的坦诚。

初曦神色淡淡,“是如今不能醒,还是再不会醒?取大义,舍个人,可是要我放弃李南泠?”

“我们从未想放弃过李姑娘,太子殿下也没有过此意。赤拉此人心胸极其狭窄,吃了这样的大亏,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李姑娘,所以即便他现在醒了,对李姑娘也并无好处,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初曦默了一瞬,凛然抬头,“好,我相信百里城主,也相信太子殿下,耐心的等下去,不会轻举妄动!”

百里九云淡笑颔首,“李姑娘那里便请初曦多加安抚,在委屈几日。”

“是,我会的!”

和百里九云谈过之后,初曦心中又沉稳了几分。

然而,之后一连三日初曦都不曾回房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被欺骗后愤慨难消,或者还有那日在东宫看到鱼芷,那模样看上去怎么都像是女主人。

没有那人默许,哪得她人嚣张?

晚饭的时候因为李南泠不在,大家心里都似压了块石头,白狐依旧对元祐有敌视,坚决不同元祐同桌而食。

初曦懒得管它,爱吃不吃,就当减肥了!

于是白狐一脸怨念的趴在窗棂上看着满桌的美食,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爪子挠啊挠,挠啊挠…。

初曦故意拎着一支油酥鸡腿晃来晃去,又夹了个糯米团子甜饼掰成两半,搁在桌子上,香甜的气味散开,白狐口水已经顺着胡须快淌到地上。

突然,趁初曦不主意,白狐两腿一蹬腾空而起,飞快的蹿到桌沿上,抓了半块饼便跑。

速度之快,让吃饭的三人都目瞪口呆。

“砰!”

只听一声巨响,白狐飞蹿到门口时撞到来人身上,顿时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半块糯米饼滚了滚,落在来人的脚下。

墨巳挺俊的身姿站在门口,房内的烛火顿时暗了暗,冷峻的目光似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狐,然后在沈烟轻身上滑过,眸子一垂,又返身走了出去。

沈烟轻垂眸敛目,面上没有半分表情。

初曦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看着墨巳孤绝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中,不由的轻声一叹,墨巳的情路貌似坎坷的很啊!

唯有元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左右张望了一番,起身走到门前,将那半块糯米饼上的尘土吹了吹,放到还躺在地上的白狐嘴边。

白狐抬头嫌弃的看了一眼,扭过头去,肥胖的身子咕噜一转站起身,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跳窗而去。

“别管它,饿它几顿白面并它都啃的香!”初曦冷哼一声。

吃过饭,初曦刚出了饭厅,沈烟轻便追了出来,眉目依旧是她惯常的清淡,比夜雾更缥缈清冷,“曦儿,你和太子殿下怎么回事?”

如今李南泠还在牢中,初曦似乎和宫玄也闹了不愉快,院子里的气氛低沉诡异,让人不安。

沈烟轻继续道,“这几日寝房中的烛火每夜都点到天亮,殿下必然是在等你,你这样躲着算什么办法?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初曦挑眉嗤笑一声,“还说我,我还没问你呢,墨巳怎么回事?”

沈烟轻眸光忽的冷了下去,如廊下灯笼里的烛火飘忽不定,半晌才声音极淡的道,“曦儿,此生,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知道的。”

初曦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心中一窒,那件事在沈烟轻心上是一道疤,何时触碰都是鲜血淋淋,就连她也是小心翼翼的避讳。

初曦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突然被沈烟轻推了一把,“行了,南泠的事还没解决,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赶快回房!”

“好吧,晚安!”

和沈烟轻道别,初曦慢吞吞的走到寝房门口,手放在雕刻精致的镂空木门上,又缓缓放下,转身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初曦拎着一坛酒返了回来。

也不进屋,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拍开酒坛,仰头便是一口,随意的用袖子一抹,对着皎洁如洗的月色,高声念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每念一句,初曦便喝一口酒,直到一首将近酒念完,酒坛也空了一半,而初曦却越喝眼睛越亮,晃若清月,莹莹生辉。

突然隔壁暖阁的窗子吱呀一响,男子在窗前长身而立,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悠悠浅笑,微微扬唇道,“本宫等候张大人许久,张大人却在这里吟诗喝酒,忘乎所以,如何是好?”

清辉月下,木廊蜿蜒,灯影缱绻幽静,初曦倏然转头,面孔白皙,黑眸灵动,潋滟的唇上还泛着酒光,挑眉问道,“太子殿下怎在我房里?”

宫玄身姿慵懒的倚着窗棂,一头墨发如上好的墨缎垂在暗红色的木窗上,窗纱微拂,半掩他风华绝世的清颜,古朴唯美,如一帧水墨月夜美人图。

看着少女,男人眉梢间染了浅浅笑意,缓声道,“初曦不去,本宫只好自己过来,独守空房,实在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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