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四）（2 / 2）

王允恭微微一笑道：“这个石人是一只眼，眼睛却是在额头上的，你们见过谁的眼睛在额头上？那可是二郎真君，所以这是天眼。这石人眼窝里没有眼睛，象征两只世俗之眼已瞎，却在额头上开了天眼，凡眼看不见，天眼看得更加真切，这岂不是预示着光明即将到来？”

王允恭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本平静的生活，不想在这一晚上竟平白无故生出许多事来，王仙芝也怕事情闹大一发而不可收拾，于是对众人道：“你们乾封城这一趟劳苦功高，本应该给你们接风洗尘，不过今日时候已经不早了，那就改日再聚，弟兄们一路辛苦，且早早回去歇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议。”

众人纷纷告退，王仙芝低声对楚彦威道：“彦威，你先留一下，一些事情我要问问你。”

回到住处，一关上门，王允恭便笑得前仰后合，对一旁的季然道：“哈哈，这个也太搞笑了！简直就是照着太史公的《史记》抄，一模一样，连改都不带改的。”

“太史公没说那个石人的事吧？”季然笑着问道。

王允恭点点头道：“那个是没有的。这算是不错了，还能想出个石人的梗来，也算是有创新了。”

“他们搞这一出，目的何在呢？”季然切入主题。

王允恭略一沉吟道：“乱世将至，估计是想做点事情，于乱世图利而已。前几日言语试探于他，他便是支支吾吾，想做却又畏首畏尾，我猜想安排咱们去走这一趟私盐，也是试探试探咱们能不能为他所用，好将来做一番事情，不想咱们出去一趟，回来就给咱们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竟然整出这些幺蛾子来，哈哈，真是好笑。”

季然轻轻叹一口道：“知道他们不能成事，那咱们何必久留呢？”

“我的哥啊，你看看，三句话不离劝我回去，你啰嗦不啰嗦啊。”王允恭有些烦躁。

“你也不要嫌我啰嗦，”季然解释道：“你是读书人，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你比我懂，可怎么就不知道进退呢？一开始你是来查案子的，咱们尾随而来，案子知道是谁做的了，也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想管，咱们就回去报官，官府自然会来收拾他们；不想管，咱们回去盖上被子睡大觉，天塌下来，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倒好，案子探完了，又帮他们贩起了私盐，乾封城好悬没把命搭进去，值当的吗？”

“我的哥，我的亲哥，您消消气。”王允恭陪着笑脸对季然道：“事情也是一步一步起变化嘛，一开始我也觉得他们是和官府几个小小的贪官污吏相勾结，就是倒卖一些赈灾的粮饷而已，可一路走来您想一想，放冷箭的人，伏击定大他们的人，还有背后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人，咱们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始终是不放心的。”

“这都是官老爷的事情，咱们一介白身，管这么多干什么？就算真有什么天下大变的事情，有谢元朗、萧敬诚他们，你还不放心？咱们何必深陷泥潭呢？别到最后拔不出腿来了，那可就毁了。”季然也有些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