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穆阳:烦了,放弃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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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穆阳斜靠在床头,眼睫轻轻颤动,眸光空洞暗淡,仿佛空无一物。

大皇子大惊失色,上前几步扯住天道宗宗主,紧扣住他的手腕,“宗主对阿阳——诊脉轻一点。”

天道宗宗主一身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看人时候眸光慈悲,对世人多几分的怜悯。

他不像是武道高手,更不像半步宗师。

偏偏他是如今臣服皇上的武道修为最高之人,皇上对他都要尊敬上几分。

天道宗宗主坦然道:“大殿下莫急,我记得陛下的命令,为靖王殿下舒缓经脉。”

“四哥还能不能继续练武?”五皇子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哪怕恢复了一点点内劲也好,你以前给四哥看过,说他若是养好了,还是有可能保留一道真气。”

天道宗宗主低垂眼睑,眼角余光扫过穆阳,这话他怎么回?

穆阳眸子渐渐凝聚成光亮,盯着躲在窗户后面偷听的人。

她听得太认真,全然不知道她头上的簪子已经冒了头,如同半朵海棠开在窗台上,夕阳霞光,海棠染血,格外美艳。

她越来越好看了,身子抽高之后,身姿迤逦,似柳扶风。

就算是一向对女子视若无睹的大哥——他方才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难掩惊艳之色。

更别提谭晔,这色胚进门就没看过穆阳这个病人,眼神总是飘着搜寻云薇。

他能让谭晔得意吗?

肯定不行!

穆阳提前装着不舒服,好说歹说哄走了云薇去帮着姜夫人熬药。

没想到云薇又偷偷跑过回来偷听,明明是个冷静睿智的美娇娘,遇见同他有关的事后,她嘴上说着不着急,可是舍不得他伤到分毫。

甚至都不去照看被阿娘召见的姜夫人。

她惦记着他!

许是比惦记她娘更重?

不,许是她觉得自他会受伤,姜夫人足以应付万娘娘。

穆阳心头上上下下的,时而酸,时而甜,还有淡淡的涩,总之他一点没心思看大皇子等人。

女人心海底针,三叔总是这么说,他原本觉得这辈子无需去琢磨女人心事,现实真是啪啪打脸。

“咳咳咳,王爷——”

天道宗主轻咳嗽几声,“你这病,我是治不了?”

带有几分只有穆阳懂得询问。

可不可以有?

穆阳按下心头的醋意,以及云薇掀起的那丝涟漪,点头道:“大哥不必为难宗主,三叔把我从杨公府上接回那日,我就明白这辈子同武道无缘了。”

“四哥别难过,我——我去帮你给杨少主坟墓上泼狗血出气解恨。”

五皇子跃跃欲试,“要不我去同阿爹说,推倒他的坟头算了,横竖杨家现在只剩下个苟延残喘的杨娘娘,阿爹英明没有封她做皇后,否则,咱们兄弟还得给她行礼,称呼一声母后。”

大皇子拽住五皇子,“你给我安分一点,谁说杨家没人了?朝廷上还有不少杨家旧部,阿爹不敢无缘无故责罚他们,阿爹还需要顾及西凉那位——还用得上杨家旧臣。”

“大哥变得同父皇一样顾及这,顾及那了,再也不是只护着四哥的大哥,以前都你串掇我给杨家人好看,让我去同阿娘说针对杨妃。

你今日能开启武道,肯定很高兴,觉得自己能无敌于天下了,又是太子殿下,不再需要四哥。

你是从凡人迈入武道第一步,已经感到身上的超脱之意,滋养你的五脏六腑,可你有没有想过四哥的感受,他武道之火熄灭,根基被生生打碎,从超凡跌落成凡人,甚至比凡人还不如。

他更容易生病,更容易——今日只是挨了廷杖,就一病不起,四哥身上疼,心更疼,他承受的痛楚,你永远也不懂!”

五皇子手指面带愧色,又急又气的大皇子。

“你现在行了,用不上四哥,就翻脸无情,我告诉你,你功夫还没我高,我绝不准许你怜悯四哥。”

大皇子面红耳赤,“阿阳,我真没——”

五皇子挡在穆阳身前,他要比大皇子矮上两头,气势不弱,眸子纯澈明亮。

“少在这装无辜,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再被你骗了,你想入宫告状就去,横竖父皇只把你当成亲生的,我们都是小娘养大的。”

他身上的衣服无风而动,衣摆飞扬,脑后的发辫晃了晃,大皇子生生被他身上外泄的刚劲逼退了两步。

若不是谭晔扶了他一把,今儿,大皇子怕是已经趴在地上了。

天道宗宗主出手按住五皇子的肩膀,五皇子顿时萎靡不振,再提不起力气。

大皇子悲愤交加,忍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怪小五,他对我误会太深,我今日才明白阿阳当初无法报复杨家的难处,五弟再长几年,就会明白了。”

穆阳勉强撑着床,完全坐直身体,一把扯住五皇子,“向大哥请罪!”

“我不。”五皇子倔强昂着脖颈,不服道:“我就不。”

“那以后你就别来见我了。”

“……”

五皇子撇见穆阳泛青的脸庞,眼眸黑沉,倔强散去大半,蠕动嘴唇,小声道:“我——我就——不。”

手腕被四哥捏得生疼,五皇子呲牙咧嘴,委屈吧啦又毫无诚意道:“对不起。”

随后,五皇子一把甩开穆阳,头也不回向外跑去,“我去同阿娘说,四哥病好了,能欺负我啦。”

穆阳被他甩了趔趄,身体重重的砸在床头,披散下头发盖住穆阳半张脸,挡住他眼底的狂躁。

他不能再发泄,不仅有大哥,还有已经冒出头张望过来的云薇。

她担忧的眸光犹如一双手抚过他每一寸刺痛的筋骨。

情爱他以为都是话本里胡编乱造。

唯有真正遇见了,得到了,他才懂得其中的美好。

一个人在黑暗痛楚中行走太久,屡屡被出卖算计,他本以为这辈子只为偿还抚养之恩效忠阿爹同大哥。

横竖没人会在意他。

直到那次不经意的相逢,他以为自己只是见到一个有趣的姑娘——不知何她已在他心上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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