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宫女谋,翡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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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信使告知楼主,从宫中找寻一个接触过胞妹的人,送到我面前来,我要好好想一下往后计划。”阿匿朝着她房里的窗外交代了声,暗处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朝她行了一记礼便飞身跃起离开,那是无时无刻盯梢阿匿的眼线,也是她与阿依舍可汗在约定见面时间之外通讯的工具。

不多时,阿匿便通过阿依舍可汗的关系,从皇宫之中调出了一名曾经伺候过妹妹的侍女,将她关进暗室之中,受十指连心之刑。

比起侍女还未供出的一面之词,阿匿更相信阿依舍曾经朝她透露的消息,她的胞妹珊瑚在深宫之中没有朋友,没有亲信,随便是谁都可以欺辱,连伺候的侍女都对她颇有微辞,面对这样的人,阿匿压根儿不会有半分手软。

美人绣裙着身,头挽弯月髻斜插一支玉垂扇步摇,肌肤若冰霜,绰约似神仙,蛾眉淡拂春山,朱唇若似红莲,启口却是让人倍感寒意:“说吧,把你知道的,看到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阿匿倚靠在美人榻之上,眯着眼睛瞧见那侍女在一下又一下的收拢竹屉之中尖叫,痛哭失声,鲜血沁出指尖。

那侍女承受不住这样的酷刑,不多时便招供了她知道的所有,她颤抖着双手,浑身抖得像是在筛糠:“我说,我说,我全都交代,我全都交代。”

阿匿摇着美人榻,突然停顿了下来,她直起身子,挑眉问道:“哦?现在知道听话了,说吧,给你一次机会,若有半分隐瞒,半分欺骗,你便再也不会感受到手指的知觉。”

那侍女再也无力站立,靠着墙瘫倒在了地上,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低哑,在空荡荡的暗室里倒是显得十分清晰:“我叫翡白,她叫珊瑚,我们是同一年进的宫,她比我大两岁,入宫时我不过是十岁,同珊瑚一起被选入文昭仪宫里伺候,一晃眼就是五年,同为宫中侍女,她却被文昭仪看中,引荐给了帝君,一越成为宫中的贵人。

后来文昭仪怀胎,遭遇安嫔暗害,母女双亡,文昭仪宫里的宫娥被遣散,我也被分配到了她的钟粹宫里,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被帝君偏爱?帝君日日夜夜来,不来的日子也记挂着她,她是实在好手段,蠢的可怜,放着好好的贵人不做,偏生要同帝君求什么寻常百姓家的夫妻情谊,明明没有用什么特别的伎俩,却把九五至尊的帝君哄的团团转。

她不像文昭仪那样,喜欢一群人围在身边伺候,恨不得吃个饭都有人拿来喂到嘴边。珊瑚不像是个宫里的娘娘,她喜欢屏退所有伺候的人,哄着帝君换下一身尊贵无双的龙袍,穿着青衣,陪着她烧些上不得台面的家常小菜。放着御膳房精美绝伦的龙肝凤髓不吃,只喜欢那些个清粥萝卜干。

帝君一时兴起,见惯了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没遇见过这样清汤寡水的,一时间迷花了眼,珊瑚备受瞩目,六宫之中谁人不知,钟粹宫里的主子好手段,短短两年,从一介侍女摇身一变成了凤凰。仟仟尛哾

珊瑚不喜欢那些个珠光宝气的值钱首饰,总是趁着帝君不注意,转头赏赐给我们这些人,多么讽刺阿,明明在那之前,我们是一样的人,她却总用那些个恩赐来提醒我,我和她不一样。

我总喜欢在各处和宫人分享珊瑚的小秘密,小习惯,她不像文昭仪那样生来尊贵,她只是一个得了机缘的鱼目罢了。或许是嫉妒,或许是羡慕,我已经分不清了。珊瑚知道宫里一切对她不敬的谣言源头都是我,但她很奇怪,从未怪罪过我。

我曾以为她会一直备受帝君宠爱,一直做六宫娘娘看得见摸不着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帝君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是从新后入宫开始,还是在珊瑚有孕之后,或许是延禧宫的婕妤身怀六甲胎位不稳之时,帝君还是会常常来到钟粹宫,却不会再换下他那身尊贵无双的龙袍,只是匆匆坐上一会儿,陪她吃上一顿御膳房精美的餐食,然后匆匆离去。

后来的后来,珊瑚的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日比一日的虚弱,太医频繁问诊把脉,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毛病。我清楚的知道珊瑚的身子不差,在文昭仪宫里时,她曾被罚过洗宫里三个月的脏衣,寒冬腊月里,三个月的冷风冷雨,她却从未有过一声咳嗽,一声喷嚏。这样的人,却没能熬过那个诞下双生子之后经历丧子之痛的冬天。

再后来,她被封为元妃,听说是皇后娘娘做主,让她入主妃陵。而我因伺候过两任主子,被分配到储秀宫做掌事,初七那天我在自己的房里休息,再一睁眼便到了这里。”

侍女翡白的话音刚落,只见阿匿伸出她那双被养的莹润水光的手,在美人榻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静谧的环境里,那一星半点的声音格外动听。

“如此,你便全都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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