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节 出于怜悯把粮要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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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官员立刻就地屯粮,派人出去劫商人,只等商人一上来,两眼一瞪,把白条交了出去,将粮食直接接手。

出乎他们的想象。

粮商越来越多,有的官宦贵族地多,也派人拉粮食来,七、八天过去,纳兰部的人还没打来,冯山虢就看着朝廷的人一气囤积,又给囤了十万石以上。

这可是一百二十斤石呀。

后面的人还在往上运,没明没黑,什么耕牛,驴骡,什么人都出来了,两州人都疯了一样往上调粮食,都说了:“你只要往北一去,还不到渔阳,朝廷的人就把你劫下来了,给你开出飞钱,让你回来领。”

运着,运着,几个官员给吓着了,他们连忙派人跑上谷报信,不许人再往上送人,再不要了。这时,他们已经骑虎难下。

如果他们卖不上太高的价钱,就有点划不来。

狄阿鸟又派人找他们谈了几次,都谈不拢。

去找他们洽谈的人越来越多,无疑是东夏极为缺粮,特别是冯山虢,话都放出来了:“你们现在囤了二十万石,一百二十斤石,也得想想,按你们那价钱,东夏要是把粮食全要下来,国家都没有。”

这倒是实话,大家也没有哪一个人傻。

可要是换马,按照一百石一匹,一百二十斤石,所囤粮食也只能换一千匹马,这个数量东夏王是能接受的呀!何况他粮食运不上来,人已经急疯了,有时候一天能跑来五、六趟,走出去,外头的人也不说吃牛粪也不吃中原粮了。东夏王怕牛羊断墩,给牛羊挂牌,不许宰杀。人都饿得来偷,被逮着了,立刻就挨鞭子。

东夏王肯定忍不住了,我们再坚持、坚持,反正我们有粮,大家驻扎在这里,有饭吃。冯山虢眼看两边都说服不了,只好再找朝廷的人,苦苦求乞说:“几位大人,这两天是真断粮了,真断粮了。前几天,东夏王就不许再招降战俘,这两天又下达封杀令,不许牛羊宰杀,你们要是再憋,可是要出大事的,你当他们当真不敢把粮食抢走么?!何况纳兰部已经出兵了,他们就是走得再慢,也该到了,没有你们的粮食,东夏王他抵挡不住,而抵挡不住,你们这些粮食怎么办?!”

他最后吓唬说:“你们就不怕么?!”

当然怕呢,可是越怕,越得嚣张,你越胆小,他东夏王越大胆。

对于东夏王来说,割舍一些东西,总比他兵败的好,只要他不硬抢,这些粮食他就得要,不要不行。几个官员纷纷表示说:“你让他抢呀,你让他们来抢呀,看看抢了我们会有什么结果?!你当我们朝廷还是前几年?!我们现在又是强国了。”

冯山虢出来,狄阿鸟找他呢,他连忙去了,到了,狄阿鸟感叹说:“令尹瘦了不少,再瘦下去,怕是要被风吹走了。”紧接着他又问:“他们还不肯老实卖粮?!”这么一说,冯山虢就话忍不住:“大王,我们能跟他们比吗?!他们是在拿着朝廷的威信坐这儿玩的,咱们可是不要粮不行了呀。”

狄阿鸟说:“是呀。纳兰部的人是越来越近了,这样吧,你给朝廷上的人说,我给他两万战俘,别的不给了,他们把粮食都给我们,问他们愿意不愿意。”

他话一说,将军们都往下卧呢,个个含泪呼道:“大王,不能呀。”

这又符合了冯山虢的原本打算。

按这种换法,老少精壮不论,两万人,抵了十多万石粮,够了,真的够了,一个人十几两银子,五石粮顶多三、四两银子,何况一个国家的人口,哪能十几两,十几两的算呢,这正是他的本意呀。

冯山虢觉得狄阿鸟的底线到了,几个中原官员要是再不答应,就是该死,找死,万死不足以抵罪。

可是看着一片将领都哀号,他也心里悲伤,忍不住揩眼泪。

狄阿鸟也不停问人:“你们说怎么办?!你们来说怎么办?!这些人给朝廷买走,死不了,咱们富国强兵,将来能再把他们换回来,总比你们主张杀死要好吧?!啊?!我们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条件跟人讲价钱?!”

话一说,内外哭,三军哭。

二万男女老少,就要这样割舍给外人了,还不如把他们全杀了,全杀了,不是这样的难过法呀。

冯山虢带着这样的使命跑去找几个官员了。

他惨笑道:“各位大人,东夏王准备以两万战俘来换你们的粮食,你们应该答应了吧?!”

这几个官员无疑也是欣喜若狂,不过,他们立刻就醒悟到了,东夏王终于软了,到时候了。根据自己的收购,两万战俘,按一人十几两银子算,其实自己一方也没赚多少,既然火候到了,他是没有一点办法的,两万战俘看起来多,可还不够,带走还是个难题,他总还得再给点儿吧?!

众人立刻鱼贯到内室,商量一二,会来说:“再给我们五百匹马。”

冯山虢立刻变色了,大吼一声:“你们就是贪得无厌吗?!你们还能要吗?!是的,没错,你们可以换三万战俘,甚至再要五百匹马,但这是视人而定,你们了解东夏王吗?!你知道他把心肺都剖开了才肯答应的吗?!你们是在逼着他跟你们翻脸,你们是在逼着他下手抢你们的粮食,知道不知道?!”

几个官员也火了,又一次大叫:“有胆,你让他来抢,我们不动让他抢,啊,你了解他,你了解我们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是红脸吵架,冯山虢甩腿出来,立刻去找狄阿鸟。

狄阿鸟愣是半天合不拢嘴地发呆,说:“就这,他们还不肯?!我都把话传下去了,就连战俘恐怕也都知道了,他们还不肯?!”

冯山虢说:“还不肯。”

他补充说:“我也已经上书朝廷,将此事上奏,不几日就有消息,大王,你取消封杀令,让大伙再吃几天肉吧。”

狄阿鸟摇了摇头,摆手说:“你去吧,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一想。”另外喊人说:“告诉下去,把俘虏赶回去。”

有人就去办了。

冯山虢安慰他两句,刚刚要走,有人禀报说:“大王,不好了,有四、五万人向我们这儿开赴来了,前方没有给一点儿消息,只怕是纳兰部的人。”

冯山虢被雷打中了,大声说:“我再去找那几个狗日的。”

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纳兰部来了,他们还想怎么样?!东夏王不能受渔阳,能往哪退?!东夏王或走或败,他们又怎能幸免?!难道他们能靠二千押运官兵和一些劳力与人决一死战呢?!

冯山虢不等狄阿鸟答应,就刮了一阵风,甩着衣裳襟往外跑,啪啪打得两个脚底发麻,是一口气跑出来,要了匹马,去找那几个混蛋,要告诉他们,他们要是现在还不答应,他们就不配为人,实在没长脑子。

到了几个中原官员的住处,他们正在欢庆呢。

冯山虢一进来,就激愤地把他们的东西拍拍,大声吼道:“纳兰部的人马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

几个官员也慌了,一边按下他,让他喘气,一边问:“你听谁说的,有准没准?!”

冯山虢抓住一人的两只手说:“这个时候不能再讲价钱了,趁着价好,赶快把粮食给了吧,有了这些粮食,东夏王才不至于覆灭,你们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他说到这儿,听人一个劲儿地问“你听谁说的”,大吼一声,说:“我听谁说的,听骑兵给大王报信说的,难道还有假?!”

其中一个温吞吞地笑道:“那可说不准,吓唬我们呗。”

冯山虢往前一指,大叫道:“你?!”

喊完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儿。

他在别人的梳理中恢复过来,大声说:“我冯山虢也一直都在军中,是真是假,我自己就没头脑推断么?!”

押运使说:“冯兄,你也不要激动,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与东夏王比镇定的了。”

冯山虢嘶哑地喝问:“比镇定?!东夏王实在没了办法,他领十万部众不能到你备州辗转么?!我问你,你拿什么驱赶他?!他现在已经男女老少超过十万口了,兵超过两万,兵超过两万,东夏王善用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冲入备州,自己筹粮筹饷,你们怎么办?!”他提了脚踢出去,问:“怎么办?!”

他大喝一声,感到自己的喉管都要炸了:“你们再胡闹,备州,这就又是一个陈州。”众人的脸色开始变了,这东夏王被逼无奈,抢占备州,倒吓人了,可他们还得不服气地说:“你让我们换,我们就换,我们听你的,何必说那么可怕?!备州是他想夺就能夺得了的,你把朝廷的人都当摆设了。”

这么说完,正要定下来,外头马叫一声,似乎是有人直接就给跳了进来,沙哑着大声喊:“令尹,令尹,你别跟这些*养的讨价还价了,我们有粮食啦,我们有粮食啦。大王说了,他们的粮食就白扔,我们也不要了。”

冯山虢不敢相信地回过脸,问:“你说什么?!我们哪来的粮食?!从喜峰口送过来?!这不可能,不可能。”

传信的人用事实说话:“令尹您不信,出来看看,道路上正过粮车呢。”冯山虢一跃而起,别的人也一样,都往路上狂奔,到了路上,只见一拨一拨的粮车被押运而来,一串、一串奴隶也被押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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