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出剑(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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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定云吩咐小魏躲在晖之的医馆里等信,自己向人问到尹府所在,改个男装就去尹家访查。

定云这个人,从来不希罕用“偷天丹”这种东西易容,她还总怪我当初见她第一面就在骗她!所以,这次她也没易容(爱婿小田的本事,她是没有的!)可是,千万别小看了定云!她以前在萧俨提供的客房呆过,其间大小官员她见过不少。对大理寺各处通行的腰牌样式是一清二楚!这道人抓了地上一把泥,鼓捣几下,不借他物,就手烧成“粪壤金”,金牌上面名字、官衔刻的清楚——深宫刚封的燕妃,就此成了大理寺副评事潘云。

阿云就这样,仅凭一块牌子,大摇大摆进了尹府——而她进尹府的时候,何莅还远没有来——尹府发生了一连串诡异的事,离他家最终的覆亡,还剩最后的两个半时辰。

这两个半时辰里的事情,最后还是道人在临危之际告诉我的,在那五个凶手来尹家之前,定云也以为,那只是尹家内部的一件案子而已!

男装的定云,风度翩翩,气质高华,当年连我都给迷得不行!她亮出自制金牌,表明“身份”后,那主母周氏亲自以礼相迎,一点也不怀疑!

那道人脸色镇重,不苟言笑,入座拜茶后,耿道人徐徐道:“实不相瞒夫人,下官潘云,只是区区大理寺副评事,虽官卑职小,却颇讲义气。只因贵府家主,新近罹祸被斩,贵府如夫人魏氏清漓,跑到下官上司萧老大人处呈递状子,竟要告您大夫人害死她的孩儿并私结妖道两项大罪!萧大人本要传您过堂,却因您乃贵家女,不忍相召。故差下官相询原委,好平了这场官司。望夫人对下官直言勿隐,如实相告才好啊。”

周夫人年约四十余,比耿道人略大几岁,与我差不多大。她是清水脸儿,眉色疏淡,肤色白净,杏眼中眸光平和,容貌整体也属雍容,只是前额不高,鼻骨瘦挺,双颧略高,双唇失色。她的体形消瘦,身量偏低,打扮合矩,头上戴乌绒底湖绿松石嵌宝抹额,一身鸭青缎的大衫,下配青绿百褶裙,衬着米色小衣,黑底锁金寿字绣鞋,在官家命妇中,尚算简朴的。

周夫人听了原委,出乎阿云的意料,她竟十分气恼,伏在茶桌上泣了一会子,拿青花绢儿抹了泪,又恨又怨,怒目切齿骂道:“这无耻小奴,不念我恩,竟如此编排害我!潘大人不知!罪妇慢慢与你说个明白!”

七年以前,正是保大七年。罪妇年方三十二岁,嫁给尹延范已有十一年。那时尹延范官职不显,仅仅是原内苑使车延规大人的副手。那年,我应宋齐丘国老正室魏媪夫人之邀,去往宋府参加春宴。

我本来完全不够格参加此盛宴,可老尹急于仕途上有起色,还不上赶着催我前去?我盛妆赴宴,想不到宴罢,却给魏夫人单独留了下来——魏媪挽了我手,温言劝我道:“贤妹莫疑。我听闻贤妹嫁予尹大人多年,却一直无子,尹大人多有妾室,却也无出。妹家后庭不宁,外命妇中多有议论。知道的,说贤妹谦和有礼,本是尹家祖上无德,才致尹大人子嗣缘薄。不知的,说尹家妾室多次滑胎,尽是贤妹之谋!贤妹,我今有个主意,一来,可为贤妹洗此污名,二来,我明白贤妹为人婉顺,忠诚可托!思来想去,这事托给贤妹为好!”

我战战兢兢站在魏夫人身边,小心问道:“夫人不知有何事需嘱托臣妇?夫人尽管吩咐,臣妇力有所及,断不推辞!”

魏夫人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背道:“我有个内侄女清漓,今年年方十三,可惜她娘家亲人不存,我家老爷狂傲,又不肯相容于她。我有心护她周全,怎奈近日这身子…已是朝不保夕…我遍数朝中,思来想去,只有贤妹夫家官职不算高,为人也厚道,而贤妹你为人谦和,料必可以收她为义女,替我善待此女,解我身后之忧!”

我不敢怠慢,当即答应带此女入府,收为义女。现在想起来,此女来的就古怪。当时,此女并未马上随我入府,而是宴后过了半个月,魏媪夫人病重离世了,此女才由一个婢子陪同,坐了小轿进了我府。我见此女十三岁就没了倚仗,生的又着实惊艳,不觉心软,也难得掏出心窝子疼她呀!

初时,此女举动合矩,屈身孝敬于我,我也被她哄得开心!

可直到四年后,家夫老尹的上司车大人因屯田一事倒了,皇上想起前些年老尹主修上林苑的功劳未曾升赏,便遽然把老尹的官职俸禄升了上去——尹延范这个人溜须拍马绝对是好手,投了上意,原也不稀奇。可是做了高位,人的良心恐怕也坏了——看这女子小魏,生得实在美,老尹起了色心,那小魏半推半就的,稀里糊涂的就上了那路。姓尹的顾着脸皮,原一直没敢明说,我也并不知道。姓尹的原就拈花惹草,暗里得了这个新欢后,就再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可怜我一向好强,这么着被气着又过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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