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徽被鸩(2 / 2)
我冷冷将他踢了一下,说道:“滚吧。今后需记得,女人也不是那么可欺的!”
陆观友眼睛一转,回过神来,声音倒不颤了,反而高了几分,变了脸道:“原来你竟是那侯氏请的?不为那桩事?哼!贼道人,你殴伤命官,与我等着吧!”
我怒气难抑,挑了那人身上纨裤,那人才站起身,无奈裤子向下垂,好不狼狈!我见状咬牙破口骂道:“陆观友,你这猪狗一般的蠢才,以后若再敢放肆,我要你狗命!”
说着我便腾起身形回水月观去了,哪知尚未进门,就听宋为长笑一阵:“女侠端的好义气!被你三言两语,那陆观友已说出真情了。如此一来,明日一早,我们便可返程了。”
我知宋为定是使了隐身术暗中跟着我呢,方才的事,他也都明白。哎!由秋入冬,他那身子,仔细冻坏了!
“宋师兄说笑了,那些孩子不曾救回,我们怎能回去?”
宋为秋波盈盈,眸中已现泪意,低低咳了一声,道:“师妹。那些孩子运去泰州,又是五岁左右,可怜他们断难活了!”
“为何?”
宋为神色不动,月下看来冷峻如冰,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今上李璟留着昇元旧制,要为杨氏五岁男童加官,而后立即鸩死。这法子一直没变,这批孩子,恐怕是被人弄进了永宁宫,替杨家的孩子死呢!”
我心里一寒,胃里翻腾了一阵子,当年他说过要善待杨氏族人,如今看来,他的话果然半句也信不得。
“依我看来,这宫中指使之人,绝非开国功臣之女钟氏,而是杨氏之人!云儿,你可知,除你之外,宫中还有谁是杨氏之女?”
我当然知道了。水清,没想到,她还是要与李氏为敌!也难怪她,杨氏于我只是个符号,我尚且不忍,何况于她?!
我瞧瞧宋为,摇摇头道:“小妹却不知还有哪个姓杨的。”
宋为不动声色,也不知信不信我,良久,叹了一声道:“知道了此事,也不必上报师傅。否则他若按先帝遗旨,入宫上奏皇上,恐怕死的人更多。我们只派门中弟兄,截下欧阳毓伙同杨氏运人的船,救下那批孩子,再多留些人手在此,时时提防着便好了!至于薛师姐的冤屈,我回来后,已飞书向师傅言明,你也不用急了。”
我见他唇色泛紫,脸色发白,那双筋骨尽现的手死力按住自己心口,显然身子又不济了,心里一软,脱口道:“隐身术最伤内力,你又是修书又是奔忙,自己是什么底子,望师兄莫要忘了!”
宋为亮若秋水的眼陡然黯了一黯,忙转身向内,沉声答道:“我心里知道,就去歇着的。”
他离去时那雪色的背影,纤弱而笔挺,渐渐隐没在乌木房门之内,我心里落寞中带着些莫名的悲凉。不由地怔在原地,却见谢小师弟穿一袭藏蓝道袍,衣袂随着凉夜的轻风飘举起来,“掌门师姐,我有一句话对想你说。不知师姐……”
我呆呆地望着宋师兄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小师弟,师姐也正有话问你呢。一会儿,你便来我屋里吧。”
小师弟默默点了点头,行了个道家揖首礼,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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