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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又知道了?”公孙佳饶有兴味地看着元铮。

她连吴孺人都不是特别的上心,就更不要提吴选了,让她感兴趣的是元铮的敏锐。她本不在意,然而经元铮一提,她很快也就明白了吴选的心意。在她心里,吴选是个“小人”,然后就没有然后,放到小人的分类里就完,以后也不会把什么大事托付给吴选这个人。

元铮在她心里的份量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有天份、她想栽培的人。元铮对吴选比较上心,公孙佳也就多放了一眼在吴选心上,想了一下吴选的表现,公孙佳指点元铮说:“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也不必放什么心思在他身上。”

元铮没来由心头一松,作请教状:“那为什么呢?”他觉得公孙佳在吴选身上投注了过多的注意力了,一个小白脸儿,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明明就费了挺多的心神的。

公孙佳轻笑一声:“不然呢?你不该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她反而觉得元铮过于关注吴选了。

元铮有心说一句:我觉得您放了太多的精力在他的身上,不知怎的又怯了。

一旁单宇却毫无顾忌地说:“我觉得您放了太多的精力在他的身上。”

单宇与元铮都算是无依无靠由公孙佳从小养大的,仿佛是皇帝养公孙昂,她对这两个人还是比较宽容的,笑道:“你不知道。要是问你爹也问不出来,你就再看看,看不明白了,过两年再来问我。”

这话不能说得太透了,因为她对吴选也只是“广洒网”。这是其时许多犹有余力的富贵人家的常态,犹如古时贵族养门客,三千门客里有几个杰出的人才就是大赚了,没有杰出人才也没关系,有这几千号人也是股势力,也是不亏本的。

在公孙佳看来,她从公孙昂的旧部遗孤、自家部曲子弟里收养了这么些个人,哪怕只是普通的优秀,也不亏本。而元铮、单宇一个是意外收获,一个是自家部曲人家里筛拣出来的,就是大赚的。

吴选在她这里,是比不上元铮与单宇的。公孙佳又摸了一把单宇的头毛,说:“傻孩子,要把眼睛放到这天下,只盯着一个吴选算什么?不要被眼前的小事迷了眼,把路走窄了。至于吴选,我给他把门推开了,能不能登堂入室,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元铮与单宇都记住了这句话,且见她不甚在意吴选,也都记下了这么个态度。单宇与元铮都出身童子营,这童子营里虽分男女营,然而日常考核是不分什么男女的,惯例是只看成绩,营内诸人都是竞争的对手。单宇见元铮话少了,她的话就多了,又请教:“君侯忙了这些时日,似乎没有太大的收获?是……”

“嗯?”公孙佳含笑看着她。

单宇胆子也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咱们自己没有收获,可别人受损了,也就算咱们赢了吗?”

公孙佳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单宇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头发也柔顺了一些,不那么硌手了,柴而硬的干燥手感正正好,公孙佳又揉了两把,说:“谁说我没有收获的?你等着瞧。”

单宇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问。虽然向君侯请教可以得到不少的点拨,但是问得太多会显得自己太笨,她打算回去问问她爹,问不明白再回来请教。她看了一眼元铮,见他也在想,心道:你能想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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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铮并不需要多想,甚至单宇还没从单良那里问到太多,答案已经揭晓了——二月里,皇帝降旨,对朝廷的官员做了一系列的调整。

前番,有个老臣在冬至祭天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小小失了回颜面,为了不背负“恋栈权位”的名声,自己上表请辞,皇帝准了他休致的奏本。他留下的那个位子,在年前没有被马上填满,各方角逐之下,皇帝也没有表态。

到得如今,皇帝终于动了。他给几个官位来了个大串连,一个挪一个,依次递进,并没有再添新人,而是空出了一个宗正少卿的位置。

然后一道旨意降下来,将公孙佳塞到了这个位置上。

宗正,九卿之一,管的是皇族、外戚等。由于勋贵及大族常与皇室联姻,这个外戚里又包含了不少的勋贵家族的人员。所以宗正寺管辖的范围不仅限于皇族,不过宗正寺的主要官员一般是由皇族担任,也有自家亲戚任职的,比如驸马之类。

宗正寺设正卿一人,少卿二人,丞二人,另有属官若干。现任的宗正,乃是皇帝的一个族侄,说是侄子,年纪也不比皇帝小太多,血缘虽远、年纪却大,刚好拿来镇一镇章氏族人。

原本的两个少卿是满员的,如今被皇帝调走了一个去他处任职,空出的一个少卿的位置,皇帝把它给了公孙佳。

抛开了公孙佳的性别,这样的任命问题也不大。公孙佳是承袭的定襄侯,这是一个勋贵的后裔,贵族子弟做官的起点天然就比一般人高一些,公孙佳她爹还不是一般的勋贵,是立有大功的,皇帝要稍破点格,谁也不能说出点什么。

宗正寺管的是“自家人”,公孙佳也算是沾了这个边。她即是长公主的外孙女,又是定襄侯的独生女。公孙昂的出身,说起来有些不太雅观,他是马奴,但是皇帝的马奴,是奴婢,更是“自己人”,还是皇帝一手带大的。两边一沾,就不能说完全的不合适。

她以侯爵而领了这么个四品官,官阶是比爵位低的,但是有实职有实权了。任何一个袭爵的二世祖,只要有了实职,就算是“成人”了。

她做这个少卿还有一样便利,另一个少卿叫钟泰,是她那排行第六的舅舅,平嘉公主的驸马。

宗正寺的职司说复杂还真不复杂,说简单也还真明白——定一下皇族、外戚(含部分勋贵)们该享受特权的人数、名单,列一列他们的家谱,核实他们的爵位继承、兼负责祭祀之类。也就是说,宗正寺还管着诸如陵庙之类的看守祭祀。这部分又与别的部门稍有些重叠。

总的来说,皇帝是个暴发户,开国也就二十年,要管的事儿不多。

如果要强词夺理,还能说这是皇帝的“家事”,只要皇帝愿意,把自己孙辈安排到宗正寺做个少卿,也不算没有道理。旨意下到政事堂,以赵司徒为首的诸人并无反对意见。纪炳辉倒是提出了异议:“女子为官,从无此先例。”

朱勋反驳说:“现在再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人都已经来了,她怎么来的,你心里没个数吗?”他受了纪炳辉些气,也好跟纪炳辉唱反讽。

赵司徒倒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不做宗正少卿,司空以为,给她哪个官职更合适?兵部?吏部?还是干脆进政事堂?”

往日里,赵司徒就是这么时不时阴着给纪炳辉撑腰的,荣获了钟祥“老阴鬼”的评语。现在他改给别人撑腰阴纪炳辉了,将纪炳辉憋得不行,万没想到赵司徒是道回旋镖,转头就扎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终这道旨意得到了通过,第二天就发到了公孙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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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在府里,谢恩的奏本就由单良来起草了,他一边写,一对边单宇和元铮说:“你们两个都看看,以后要由你们来写了,别写那些狗屁不通的小学生文章丢府里的脸!”说着,看了元铮一眼。

元铮神色不动,跟单宇一眼看单良拟的稿子。单宇两次感慨自己要脸,看了一回草稿,默默记下了些要点,问单良:“阿爹,怎么旨意下得这么突然?”

以单宇学习的知识来看,女儿袭爵已是破格,上朝没几个月就给了实职,这事是不大寻常的。里面必然有一些门道,她需要向单良请教。单良道:“怎么突然了?君侯做了些什么,你们都没看到吗?”

元铮闷声道:“她管得住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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