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2 / 2)
他不知道自己在喃喃着什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把剑掉下来!
他疯了似往前冲,在足尖踏上下一个阶梯瞬间,那柄巨剑轰然坠落,一瞬死寂后,穹顶牢笼轰然坍塌,整个世界沦为黑暗。
元景烁眼睁睁看着天幕如同被漆黑墨色一寸寸晕染,天地仿佛一块玩物被攥在某种意志掌心,一个黑色、已经不能被称为人还是虚影生物站在那里,时光与空间在“它”周身薄纸般轻而易举地扭曲。
“它”缓缓说了什么,那声音浩荡、绵延,所过之处,山海迸裂。
元景烁只听见两个字,像是…乌鸦?
元景烁往上跑,死死盯着眼前斑驳光影。
“它”缓缓抬起手,骤然从某座山峰飞去一道流光,流光疯狂地嗡鸣着,却终究只能飞到它掌心,化为一柄绛紫色长剑,细长靡艳剑身上,纹出一株小小桃花。
“它”抚了抚剑,动作竟然是慈爱,像在抚摸自己许久不见孩子。
长剑翁响得几乎开裂,那桃花艳丽经脉蜿蜒,像凄厉到极致恨与血泪。
“它”视若无睹,缓缓握住了剑,
下一瞬,悍然白光横贯而出,前所未有骇然剑势拔地而起,以不死不休决绝凛凛冲向“它”。
元景烁眼底金芒大盛,可下一瞬,漫天血和黑遮蔽了他所有视野。
再然后,又或者是一切最初,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月白广袖宽襟、披玄色大氅男人。
男人有着春水般皎皎容貌,一双雾色柔和眼眸,他站在漫天冰雪中,雪峰最冷硬坚冰也只能在他周身朦胧海雾中颓然无声地消融。
男人一步步地踱着,在漫天飞雪中慢条斯理、闲庭信步,偶尔轻咳一声,音色都像是鲛海美丽琴弦被轻轻拨弄。
忽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停步,含笑眸子缓缓看去。
他俯身,慢慢弯下腰,伸出手,花枝般白皙修长手像是要摘取什么。
元景烁死死凝着,想看清那是什么,但下一刻,那画面骤然定格。
他一愣,那种仿佛离真相一步之遥却戛然而止绝望和不甘让他眼底金光都染上暗色,渗出殷红血来。
那光亮凝固化影宛若蛊惑,他不管不顾还要往前看个究竟,可突然有一双柔软手臂缠住他脖颈。
那是一双女人手臂。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元景烁眼底瞬间染上暴虐色彩,他毫不犹豫要折断那只手,可在握住她手臂要下狠劲时候生生僵住。
那只手腕上,坠着一只细细素银镯。
细细,只浮着一点浅浅花纹,悬在她纤细、莹白手腕,伶仃地轻晃着。
那银镯像是开启了某种奇怪机关,仿佛只是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手掌握着皮肤是多么柔软、雪白,柔若无骨,纤弱得仿佛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他慌忙松开手,可下一瞬,那手臂已如化精白蛇缠过来,缠住他脖颈。
“别…”
他想拉开她手臂,混着竹香、又像是糅杂着某种花香酒香馥郁香气萦绕在鼻息,轻轻,他耳尖被拂过温热气流,是他熟悉柔和声音:“别去。”
元景烁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全身僵硬。
他很难不回想起那一日,那一张浮出桃李艳色脸,水雾雾眸子倒映着他身影,妖姿、仙骨,在小楼西半明半暗光影中,像一场旖旎又光怪陆离美梦。
他僵了一会儿,去拉她手,声音异常沙哑:“…你、你先松手。”
手臂却缠得更紧了,她靠得更近,柔软唇瓣几乎碰到他耳尖:“先别去。”
元景烁感觉不到自己在渐渐褪去晦暗血丝和可怖金光眼睛,他只觉得自己脸快烧起来。
“放开我!”他咬着牙:“我知道你是假。”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你很烫。”
元景烁哑声:“滚!”
她说:“我是你想象出来。”
元景烁:“滚!”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她说:“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自己?你会对女孩子动心,你愿意我陪着,你愿意因我有牵挂、愿意被我探寻…你喜欢我。”
元景烁忍无可忍转身:“滚啊——”
刹那间,他耳垂被含进温热湿润地方,轻轻吮了一下。
所有怒喝戛然而止,他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风化石像凝固在那里,有什么苦苦隐忍东西轰然坍塌。
“你不是神佛,也不必永远克制。”
“**又不是什么可耻事。”
“我是假,但是你知道,只要你想,我也可以是真。”
他听见她轻轻地温柔地说:“我可以陪着你,一辈子。”??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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