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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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得轻快又自然:“我也怕你出事,不能我回了家,倒是给你弄得重伤落在这儿。”

元景烁闭上眼,偏过头去:“功亏一篑。”

“不是功亏一篑!我不是一定要回去,大家平安才是重要。”

林然认真看着他:“我们努力过了,景烁,谢谢你,报过平安、见到一面说两句话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特别高兴。”

他没有说话,片刻,他伸手反抱住她,紧紧。

青光渐渐被罡风击碎,就在林然打算靠肉身硬杠时候,忽然脚下一平,柔和月白光痕闪烁,一笔一划浮现出一个清俊典雅“落”字,四周灵气缠绕其中,载着他们自罡风中缓缓坠落。

林然扶着元景烁踩在地上,抬起头,笑着遥遥对方舟招手。

“快看!林师妹没事了!”

“林师姐再见!”

“呜呜师姐再见啊。”

楚如瑶和方舟一众人这才松一口气,晏凌眼底骇然蔓延猩红才停滞,缓缓松开攥裂船沿掌心。

所有人都在开心热情招手,晏凌攥着船沿,一眨不眨望着她,直至空间裂缝快要遮蔽所有视野,才缓缓扯出一点笑来。

你答应,晏凌默默想,你答应了,就得做到。

你得好好等着,等我们来接你。

林然看着方舟消失在空间裂缝中,徐徐吐出一口气,心中怅然又高兴,总归是高兴更多。

能见到一面,让他们先放下心,之后取得联系再见面就会很轻松了。

身后脚步声快步而来,月白长衫俊秀青年关切:“还好吗?”

后面云家长老追着:“少主,这里太危险了,请快上兽车。”

“云兄。”元景烁哑声:“没事,多谢……”

话没说完,他身形晃了晃,倒头就往地上栽。

“景烁。”

林然赶紧扶住他,云长青探了探他经脉:“是灵气耗空了,没有大碍,先上车离开这里。”

云长清扶着元景烁靠在兽车软榻上,给喂了颗丹药,转头就见林然眼巴巴瞅着他,笑:“没事,他体内被下了封禁之术,他该是动用了里面封印部分力量,承受不住才昏过去,虽然过程煎熬了些,但这种机会难得,反而对他有益处,休息一阵就好了。”

林然也知道,听云长清也这么说便安心了,望着元景烁布满冷汗脸,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云长清望着她,忽而叹一声气。

林然转过头,云长清微微苦笑:“那日你说你们是姐弟,我便当你也姓元,晏凌与我说起他师妹林然,我虽觉气质与你有些相像,也完全没想到,若早知真是你,我但凡提一嘴,你们就不会错过了…是我不好,让你们凭生这番波澜。”

“是我没来得及告诉您名字。”

林然笑:“千万别这么说,前辈几次帮了我们,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不必叫前辈。”云长清莞尔:“我出身圣贤学宫,辈分算你半个师兄,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师兄吧。”

林然笑:“云师兄。”

她声音清清亮亮,云长清心里欢喜,抿着唇笑,问她:“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我记得景烁说要去金都…你呢?”

林然想了想。

她是想先回剑阁看看师父阿辛,但若是她自己乘公共方舟从各个州府转道,怕不是又得几年才能回去,但现在已经和师兄他们取得联系了,不管他们去了哪儿,完事后总会尽快过来找她,她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而且元景烁这样,她也不太放心,干脆陪着他把这一劫度过去再说。

林然道:“我也去金都。”

云长清愈高兴:“正好,我也会在金都留一阵,你们就留在…”

“放肆!何人敢闯云家仪仗?!”

“我、我找然姐姐。”

云长清听见外面喧哗,掀开帘子看去,见亲军面前正站着个娇怯瘦弱粉衣姑娘,旁边林然也看见是小月,解释说:“是和我们一起。”

云长清对小月没什么印象,见林然开了口,就点点头:“把她放进来。”

亲军让开,小月提着裙裾慢吞吞走上兽车,看见云长清,怯生生一福身,就躲到林然身后。

云长清笑了笑,礼貌地移开眼。

小月扭头看见昏迷元景烁,捂着嘴惊讶:“元大哥是怎么了?”

林然:“灵力透支,昏了。”

“怎么会这样…”小月眼中顿时浮出泪光,抱住林然手臂楚楚说:“元大哥好可怜,然姐姐,小月舍不得…”

林然手臂被搂进柔软怀里,清晰感受到从水蜜桃变成小笼包变化,目测还有可能更小下去。

古人诚不欺我,漂亮女人会骗人,不仅嘴会骗,连胸都骗。

林然瞥她一眼:“他说之前把你甩下了。”

小月咬唇,脸颊升起红晕:“小月不在乎,元大哥怎么对人家人家都欢喜。”

林然无言以对,可以,这很真爱。

小月看着她无语表情,脸颊轻轻贴在她手臂上,满脸甜蜜地笑起来。

回来就好了。

她别想跑掉。

云家仪仗迅速离开,并未注意后面一些人望着他们车队背影。

慕容芸眼看着那个救了自己俊美郎君被扶上云家车队,咬咬唇,对旁边侍女说:“给我去查他身份,查他和云家什么关系,他事我全都要知道。”

侍女:“是。”

想到之前少年救自己时拧眉望来神色,那种冷漠英俊,慕容芸不由两颊泛红,恍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说起正事:“父亲在哪儿?”

侍女连忙回:“老爷已经回去,半路听说小姐兽车毁了,很是担心,特意派了几位长老来接您。”

慕容芸随意点点头,又问:“那个贱人呢?”

侍女知道她说是谁,嗫嚅着:“…罗夫人随着老爷一起走…”

慕容芸勃然大怒,想到那个贱人不仅没死还跟着父亲走了,反而自己留在这儿遇险,啪地就甩了侍女一巴掌:“瞎了你狗眼,一个青楼楚馆下贱东西,千骑万枕狐媚玩意儿也配叫夫人?!”

“是是,是奴婢说错了。”侍女捂着肿起脸慌忙跪下:“请小姐息怒,请小姐息怒。”

慕容芸余怒未消地把侍女踹开,胸口起伏几下,转身怒气冲冲上了兽车:“走!回府!”

跟随云家车队进了金都,云长清邀请他们去云府暂住,林然婉言谢绝:“我们已经受过您很多帮助了,这点小事我们可以,不能再麻烦您了。”

云长清望着她客套模样,忽然笑了:“林师妹,我也不是待所有人都这样好,我说与元弟结拜,是真格外看他有缘,把他当兄弟当朋友看,你不用客套、也不必觉得麻烦我,我不想和你们讲究这些。”

林然愣了愣,抬起头见他神色坦然,目光清正又带一点狡黠,一瞬间好像脱下了氏族少主和学宫传人完美壳子,有了些自己人亲近气。

林然一挠头,笑容也更真诚起来:“云师兄,那我也不与你客气了,我们习惯了在外面,住得自在还没那么多规矩,你也看出他是个骄傲性子,到你那里去寄人篱下他是不乐意,到时候是要给我甩脸子。”

“这才像是实在话。”

云长清弯弯眼睛:“好,那我便给你们选个合适地方——金都鱼龙混杂,你们初来乍到安置不方便,我也算半个地主,尽份地主之谊不要再拒绝我了。”

林然爽快:“那就先谢过云师兄。”

如果是常住,住客栈就太乱了,云长清着人牵线给找了座僻静小宅院,把他们那匹疾风马留下,又亲自把元景烁扶到屋子里躺着,才对林然说:“今日之事看见人虽少,也总会传出去,你虽是剑阁亲传,可毕竟还没结丹、没有自保之力,这世道人心险恶,有时便是剑阁也鞭长莫及,若有人问起,我便打算以云家身份为你护持一二,你意下如何?”

林然没想到云长清考虑得这么细致,不愧是大氏族少主,这些人情世故上思虑很周全——关键是他愿意下心思为你周全。

林然不好意思:“我占云师兄太大便宜了。”

“不打紧。”云长清看了看她,轻轻一笑:“我心里欢喜。”

云长清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告辞了,林然进屋去看元景烁。

他还没醒,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又冒出一层细密冷汗,睡梦中浓眉都紧紧锁着,像是很痛苦。

小月站在床边,见林然进来,立刻怯怯低泣:“然姐姐,元大哥还没醒,看起来很难受,人家好想帮帮元大哥不要这么难受…”

说着心疼,元景烁嘴唇干得快裂了,她木头似杵在那儿跟啥都没看见,连水都不给倒一口。

林然觉得爱情真是太复杂了,尤其是小月这样蛇精病姑娘爱情。

“你给倒杯水来,再打盆清水。”

林然使唤她倒水,自己坐床边,给元景烁又喂了颗云长清留下丹药,握着他手渡些元气过去,耐心细致地梳理他经脉。

小月看着她温柔照顾元景烁,脸上担忧瞬间消失,盯着他们,捏着帕子手紧了紧,才转过身,没一会儿闷不吭声端着水来。

林然一摸,险些没当场冻掉手指头。

“…”林然一言难尽:“你哪儿搞来这么冰水?”

小月满脸无辜:“就是水井里打。”

林然根本没想到是小月故意使坏,所以她非常怀疑金都人民这么多年是怎么活。

她满脸复杂倒了点水喂给元景烁,好在他纯阳之体,体内热火正烧得厉害,喝点冰水也好。

喂完水,林然又把帕子沾湿,轻轻给他擦脸。

冰凉帕子很快就被他体温灼烫,更多冷汗从毛孔滚出来,林然再沾凉,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擦…直到,一只手缓缓握住她手腕。

林然低下头,对上一双泛着金色眸子,惊喜:“醒了。”

元景烁还没有完全清醒,半阖着眼,从来上扬狭长眼尾耷着,高挺鼻梁被打下一小片阴影,碎发散乱,眉目虚弱得安静。

他嗓音沙哑:“…你还在。”

林然:“嗯。”

他于是又睁开一点眼帘,慢慢望着她,大概是夜色低迷,昏黄灯火下,那眼神意外柔软。

他哑声:“还走吗?”

林然:“暂时不走了。”

“暂时…”

他轻轻哼一声,撑起头,露出半张轮廓深刻脸,散开长发随动作披在她手臂,发质浓黑如墨,有一点扎手,像年轻狮子桀骜漂亮鬃毛。

“随便你。”

他像是忘记她手,一直虚握着,凝望她好半响,才累极了似,倦怠地侧枕回去,慢慢重新阖起眼:“…那就再待一阵。”??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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