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夫妻相依(1 / 2)
夜色沉沉,无星无月。
吴天佑独自在书房里喝着闷酒,俊眉蹙得很紧,若有所思。
过去好几天了,为什么厉振宇的病情还未发作?不应该的!难道周医生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有心把周医生叫来问问,又怕落人口实反倒打草惊蛇。少不得按捺住,心里却是无比烦躁。
又倒了一杯酒,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了。崔思颜走了进来,她美眸朦胧如秋波,红唇湿润,已显醉态。
没想到崔思颜也喝酒了!吴天佑下意识地把面前的酒杯推开,站起身。“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崔思颜走过来,吃吃地笑着:“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吧!”
“思颜,”吴天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去拿酒杯。“我们打算要孩子的,这个时候不许喝酒!”
“哼,你不是在喝酒吗?凭什么你可以喝?我不能喝!”崔思颜认为这太不公平,她撒娇地攥起粉拳擂打着他的胸膛,嗔道:“你冷落我!”
“没有。”吴天佑啄吻她的娇颜,道:“我在考虑一些事情!”
“你在考虑什么事情?说出来,我陪你一起考虑!”崔思颜不依不饶,她捧着吴天佑的俊脸,喃喃地问道:“告诉我,你在想谁?放着新婚的娇妻独守空房,你自己窝在书房里喝闷酒!天佑,你到底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告诉我啊!”
吴天佑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无法说出一个令崔思颜信服的理由。
这时,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不等吴天佑说请进,那人就推门进来了。见到崔思颜在里面,不由吃了一惊,就想再退出去。
“郑德强!”崔思颜一口喊住来人,发作道:“我又不是鬼,你看到我跑什么?回来!”
郑德强只好停住脚步,尴尬地转过身。“夫人!”
“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来报告给你的主子!”崔思颜一看就明白,吴天佑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在这书房里其实就是等着郑德强来报告的消息。她推开吴天佑,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郑德强的领带,把他拽到自己的跟前。“不说实话,有你好受的!”
郑德强哭丧着脸,看了一眼吴天佑。显然,他在请示他的示意到底要不要跟崔思颜坦白。
这次,不等崔思颜发作,吴天佑就主动开口:“思颜是我的妻子,有什么话都可以当着她的面说,不妨碍!”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被吴天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全部浇灭了!这个儒雅温柔的男人就有这样的本事,他仿佛是上天专门派来收伏她崔思颜的!崔思颜仍然板着俏脸,但心里的怒火却已消弥了大半,只是碍于面子问题,仍然不苟言笑。
得到许可,郑德强连忙答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厉振宇已经高烧昏迷!”
“当!”吴天佑不小心把桌子上的烟灰缸给扫落到地板上去了。他的举止失措,但俊目却浮起一抹狂喜之色。不过他素来沉得住气,竭力压制着情绪的波动,声音仍然淡漠,却有一丝颤抖:“搞清楚了?”
“绝对没错!”郑德强肯定地答道。同时,他可怜兮兮地看一眼崔思颜,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可以松开我的领带了吧!”
崔思颜这才开恩松开了郑德强的领带,转过脸,嘴角已经浮起一抹笑痕。原来吴天佑不睡觉就在书房里等这个消息!没错,的确是个好消息!
吴天佑睨了崔思颜一眼,就知道她心底的火气已经消了,对她招招手,她就嫣然一笑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最喜欢她浅笑莞尔的模样,跟她那么像。大手扳起她秀美的下巴,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跟她无比肖似女子,柔声问道:“现在满意了吧!”
“你怎么做到的!”崔思颜非但不再生气猜疑了,而且语气里是对丈夫无尽的佩服。
要知道厉振宇可不容易对付,她做梦都想扳倒那个强大的男人!因为只有厉振宇倒下了,才能对付夏雪。但她只是想想而已,想对厉振宇下手那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原来夫妻同心,不止她将那个男人视为心腹大患,她的丈夫同样如此。
只是吴天佑性子淡漠,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可是他却用实际向她证明了,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绝对能够做到。
“我自有办法!不对你说这些,并非不信任你,而是……怕你无意间说漏嘴!”吴天佑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打消了对他的所有疑虑。他微微勾唇,俯首吻了吻她的娇颜。“我们夫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记住,你忌惮的憎恨的厌恶的同样也是我欲除之后快的!”
这番话深深地打动了崔思颜,比世上任何甜言蜜加起来都要动听。她双臂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健腰,美眸含泪,哽咽道:“天佑,我崔思颜没有看错男人!你好棒!我知道,将来的你一定可以取代爸爸,成为丹老群岛海上第一霸主!”
能让厉振宇那样的男人都轻易着道,她真得太佩服他了!
吴天佑轻轻吐出一口气,避重就轻地道:“厉振宇已经倒下了,只要想办法除掉他身边的那个叫陶铮的小子,事情就更好办了!估计爸爸可能会把他送回家来疗养,如果那时……”
崔思颜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如果他回来,自然会让他死得更彻底些!”
*
夏雪简直要疯了!她亲眼看着厉振宇那健硕高大的身躯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刹那间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
她听到自己失声尖叫,然后许多的人涌进了套房里,七手八脚地挽扶起了厉振宇,将他抬到大床上。很快,随行的医生来了,崔吉铭也来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确诊厉振宇被感染了流行性的病毒瘟疫!
崔吉铭的脸色变了,当即就命人从家里的药房火速拿药来。
整个过程,夏雪浑浑噩噩,仿佛身置梦境一般。她只是紧紧地抓住厉振宇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不肯松开。高烧袭击了他,他的大手火烫,如同烙铁一般烫烧着她的心,令她疼到流泪。
“振宇,都怪我!”夏雪哽咽着,泣不成声。“如果不是为了寻找我,你就不会来缅甸,也不会被我传染上这可怕的病!”
“雪儿,你先别忙着自责!”崔吉铭在夏雪的旁边蹲下身,他抚住夏雪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振宇是你的丈夫,怎么可能放任你流浪在外不管不问呢!虽然他出来寻找你会遇到风险,但对他来说那都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再说,你一介女流之辈都挺了过来,他那么强壮抵抗力和免疫力更强,肯定也能挺过来的!”
最后一句话成功安慰了夏雪,她微微振作起精神。没错,她都挺过了生死关劫,厉振宇肯定也能挺过来的!
“夫妻就该像你和振宇一样,同富贵共患难,无论风风雨雨,你们都相扶相持相依相伴,永不言弃!”崔吉铭拍拍夏雪的肩膀,继续安慰道:“人生之旅,旦夕祸福,你要学会承担学会镇定,遇事莫慌莫乱!”
“爸爸!”夏雪哽咽着,她一手握着厉振宇,一手握着崔吉铭,两人悬殊的体温令她愈加不安。“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振宇啊!”
“当然了!他是我女婿!是我宝贝女儿后半生的幸福!爸爸会全力救他!”崔吉铭陪伴在侧,指导她如何照顾厉振宇。
夏雪按照崔吉铭教授的方法,用熬好的药汁给厉振宇擦洗身体,以便他降温。注射了退烧针之后,温度稍稍降了些,但是这并不能维持多久,必须要等着家里送药来。
“爸爸,在当地没有这种药物吗?”夏雪问道。
崔吉铭摇摇头,如实道:“这种药物提炼十分麻烦,成本也很昂贵。爸爸提炼出来主要是为了给外国的生意合作伙伴用的!为怕药方泄漏出去,对成品严格控制!除了家里的药房,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这些药物是崔吉铭做生意时的重要砝码,在为外国合作伙伴提供药物支援的时候,他肯定会提出各种合作条件,以作为交换药物的筹码。而且这种药物由于提炼成品极为高昂,因此供应起来也是限量的!只有给夏雪治疗的时候,完全不计成本,大量地使用,才使她摆脱了高烧的侵袭,挺过了生死关劫。
“不过……这种药物提炼的过程十分繁琐又麻烦,数量并不是很多!一旦药房的存货告罄,再提炼出来需要一段时间!”崔吉铭隐隐有些担忧,“我就怕……药房里的成品不够维持到振宇脱离危险!”
夏雪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她瞠大清眸,喃喃地道:“还有多少药?还能坚持几天?”
崔吉铭拍拍夏雪的手背,以示安慰,并未回答。
过了一会儿,伍安行色匆匆地过来了,先是对夏雪点了点头,然后对崔吉铭说:“药房里仅剩二十支疫苗了!已经火速送来班纳诺的路上!”
“二十支……”崔吉铭不由蹙起眉头,“那只能用三天了!”
“三天……”夏雪傻眼了,喃喃地道:“三天怎么行!”
据她所知,一旦感染了病毒,少则四五天,多则七八天,从没有听说三天就能好的!
“赶紧通知药厂抓紧时间提炼,加班加点,快些弄出成品药来!”崔吉铭火大地急吼道。
伍安小声地道:“先生应该知道的,这药提炼的过程十分繁琐……想快也快不上来啊!”
病毒疫苗是从章鱼的血液里提取出来的!这种特殊的物质虽然无法克制瘟役病毒,但可以有效控制瘟役导致的高烧昏迷。患者不会像普通人那样高烧不退,偶尔还能清醒进食。只要能够保持身体不被高烧和饥饿摧毁,就有希望挺过病发的时间,度过生死关劫。
但是药物提炼的过程极其复杂,而且章鱼的血液含量又甚微,要从这些珍希的蓝色血液里面再提纯一种特殊的物质,可想而知多么困难。
为此,崔家专门买下了一家药厂,专门用来提纯这种药物,作为崔家的传家宝,用来吸引国外的合作伙伴。很多原本跟崔家没有合作关系的外国人,因为染上了病毒瘟疫,为了治病活命,都会百般讨好崔家。因此,靠着这些药物,崔家做成了许多原本无法做成的生意。
虽然提炼的过程耗资耗时耗力,仍然不停地进行着。只是,这药物太希罕,一直是供不应求。夏雪病倒的时候,按照最大的用量,每天六支,连用了七天,她一个人顶三个人同时使用,消耗量很大。
现在厉振宇又病倒了!如果也按照夏雪的使用量,每天六支,只能使用三天。但是如果减少剂量,又怕他会出意外!这真是个令人揪心的难题。
“爸爸,还有别的办法吗?”夏雪抓住崔吉铭,乞求地问道。
崔吉铭摇摇头,半晌叹道:“你也不必太忧心!振宇吉人自有天相……爸爸相信他是有福之人!”
“……”这算是安慰?夏雪的心口一阵冰凉。回过头,她再次看向厉振宇。
那样高大健硕睿智的男子,仿佛无所不能!谁能想到他也会倒下!夏雪只觉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了!可是她必须要挺住。那个为她遮风蔽雨保护着她的男子已经倒下了,她要坚强起来。她要照顾他,她要保护他,她要救活他!
“振宇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夏雪喃喃地说着。这话仿佛不是说给崔吉铭听,而是告诉她自己!
*
周医生的脸色几乎跟他身上的白大褂一样的苍白,他看着吴天佑,眼里是纠结的恐惧。“不行……这次真得不行!如果被先生知道……他会杀了我的!”
吴天佑冷睨着他,嘴角凉凉地绽笑,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如果被他知道,你用夏雪注射的针头给厉振宇输液才导致他感染病毒,他一样会杀了你!”
“你……这些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周医生的额头不由渗出了冷汗,脸色更加惨白。
“没错!”旁边的崔思颜冷冷地开口,提醒道:“但他是我的丈夫,我爸爸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杀他!你呢?捅出来的话,谁能保你?”
周医生欲哭无泪。这夫妻俩可真是……一样的阴毒。奈何他已经走错了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使劲咽了口唾液,终于下定决心:“好吧!不过……必须要有三分之一的真药,否则……容易被先生看出来破绽来!”
假如药物完全不起作用,一定会引起崔吉铭的怀疑。毕竟,崔吉铭十分看重厉振宇,肯定会多留意他输液后的情况。
“笨!”崔思颜白了周医生一眼,嗔道:“谁让你给他减药了!直接在他的药里加点儿料……”
“不行!”吴天佑立刻就否决了这个主意。“如果厉振宇死得蹊跷,爸爸一定会调查他的死因!就给他减少三分之二的药剂!再说药剂本来就没剩多少了,只够三天!减了药剂,他持续高烧,三天之后再完全断药,必死无疑!”
吴天佑做事极为谨慎,除非有万全的把握,他绝不轻易冒险。他深知自己取得崔吉铭的信任不容易,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坚决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所以,他用的法子都是最安全最不会引人怀疑的。比如说,用夏雪的输液器给厉振宇注射,即便感染病毒,大家也只会以为是厉振宇接触夏雪过多而被传染,绝不会怀疑其他。
同样的,厉振宇治疗的过程,也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药剂减半再减半,厉振宇的病情得不到有效控制,再加上断药……他死起来就不会惹人怀疑。就算是崔吉铭起疑心,让人解剖厉振宇的尸体,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
假如没有耐心,在厉振宇的药液里下毒,那简直是自掘坟墓的愚蠢行为。
崔思颜这才意识到自己急躁了些!论城府她还真得远不及吴天佑,虑事也不及他周全。想到这里,佩服地看着他,嫣然笑道:“天佑,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像个鲁莽的孩子!”
吴天佑轻轻揽住她,柔声道:“女孩子不需要太聪明!只要你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我就知足了!那些争斗拼杀的血腥事情让我来了!我不想弄脏了你玉洁的小手!”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她的玉手。崔思颜低头看看自己被吴天佑握住的手,不由再次嫣然而笑。
他便继续爱怜地吻她,她微笑样子真是像极了她!
周医生在旁边更加尴尬,低着头,呐呐地道:“那我去了!”
“去吧!”吴天佑仍然紧觑着崔思颜,只是嘱咐周医生:“事情做得周密些!我相信凭着你的经验和手段,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任何破绽!”
*
“去!滚开!”庄俊辉突然驳然大怒地推开了一个钻进他怀里的浓妆女孩,激忿地宣布:“哥可是有老婆的男人!少跟我拉拉扯扯!”
“哈,庄老二喝醉了!”唐雄奇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他怀里同样抱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一只手还伸进女孩的衣服里。
“我没醉!”天底下的醉鬼都有一个共同点,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喝醉了。“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从今天开始,你们这些骚娘们都离我远一些!哥戒女人了!哥吃素……”
“哥是准备要做和尚了吧!”唐雄奇大笑着调侃了一句。于是,引起了众公子哥们的哄然大笑。
这些豪门子弟聚在一起就是喝酒玩乐,整天乐不思蜀。以前庄俊辉是众多纨绔子弟中的翘楚,跟唐雄奇并列第一。但最近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竟然只酗酒不好色了。
“去你的!”庄俊辉没好气地鄙视着唐雄奇:“哥有老婆!谁要做和尚!”
“切,你老婆被你哥藏起来了吧!”唐雄奇最不爽庄俊辉的自视清高,总好像看不起他似的。有什么了不起!就算庄家是名门世家又如何?他庄俊辉长得俊俏些又如何?反正也不见他比他出息多少。“你哪里有老婆,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打光棍呢!”
“胡说!我老婆只是跟我闹别扭,过几天她就……就回来了!”庄俊辉打了个酒嗝,这让他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
“噢,”唐雄奇作恍然大悟状,端着酒杯跟庄俊辉面前的杯子碰了碰。“兄弟,同为天涯沦落人,干杯!”
“去,谁跟你是一路人了!”庄俊辉坚决不肯自降身价,始终认为自己比唐雄奇高人一等。
“切,装什么B!哥还不知道你小子几斤几两!看你那德性!”唐雄奇大摇其头,啧啧地揶揄道:“不就是失恋吗?哥也失恋过!也颓废过!现在不是照样挺过来了!该玩女人玩女人,该喝酒的喝酒,有什么了不起!离了她还不活了?照样过得有滋有味!哎,哥哥我教你个主意,做的时候关上灯,叫着她的名字,就当上她一样!真的很爽!”
庄俊辉怔了怔,随即又觉得羞恼。什么时候他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他还要需要在别的女人身上意淫自己的老婆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滚开吧!神经病!我看你是想夏雪想疯了吧!哈,你喜欢的女人是别人的老婆,你敢对她有非份之想厉振宇能打断你的狗腿!我跟你不一样!雨彤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我想上她就上,根本不需要关灯在别的女人身上欺骗自己,我才不像你这么可怜呢!”
被戳中了心事,唐雄奇不由大怒,干脆将杯子里的酒全部泼到了庄俊辉的脸上。
“靠,干嘛拿酒泼我!”庄俊辉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酒液,勃然大怒。
“老婆被亲哥哥拐跑了,就不知道你小子还得瑟什么!肯定她觉得你哥哥在床上比你英勇,所以宁愿跟着他做情妇,也不愿留在庄家给你做媳妇!”唐雄奇自以为很聪明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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