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金风玉露一相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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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巧合万千,可大抵有些事儿,是否是巧合亦是尚未可知的。

遇见可以是巧合,亦可以是算计。

不过是人心中所念到底如何罢了。

若人认定是了巧合之事,那便是再多的证据显示着说,瞧啊,这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人,亦是不会相信了的。对于有些事儿来说,或者倒是难得糊涂。也许,亦是不过一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人生难得在世,活着不过是叫自己越发欢喜罢了,不若,这活着,便是成了罪孽。

可夏竏觉得,人生冗长,在这烦躁无味的世道里,总是要做着些什么,才是不复当年,裹着鲜血,从满脸的血腥黏腻中活着下来的自己。

人都或多或少的厌恶着算计,可对着有些人来说,算计,便是他们从骨子里就带着的东西,连着这浑身殷红的血,一起滚着,弥漫满身,除非换血换骨,否则便是一生不可除了。

而大抵对着这些仇恨来说,他比不得面前的兄长。

父母,对于当时幼年的他来说,只是一个极为模糊的影子,依稀可以瞧见,却是十分的不真切。可对于兄长而言,大抵父母就已经是这世上唯一的好了。

而这杀父弑母的仇恨,便是印在骨子里,夜夜梦回,冷汗涔涔,是什么都搅扰不掉的。只是会随着清浅的韶光越发的浓重,越发的,放不下。

厚厚的青色帘子外,是明艳的光。就算是隔着帘子,亦是落出来了些许,投在这灰黑的青石板上,明明灭灭,光影一片。外方的海棠,吞吐着艳色,不知娇羞。肥嫩的鸟儿枝丫上唱着婉转的歌儿,不知春老。

室内,烟尘袅袅,夏竏面前的夏竦穿了一袭灰青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亦是一丝不苟的梳到了脑后,更是显现出了这张斯文俊秀的脸。大抵人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或许他太会伪装,任谁不甚了解了他心中所念的人,都是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然公子罢了。

可夏竏对着这人的内里却是清楚的很,他们啊,一母同胞,亦是这他所痛恨亦是欢喜的,同一种人。

面上都裹着或是斯文俊秀或是温和无害的面皮,可到了这长夜未央,万籁俱寂之时,便才在这角落处,细细的算计着,谋求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时日久了,连着夏竏自己,甚至都是觉得自己就要命不久矣了。

大抵壳子披着久了,就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里子了。

烟尘中滚着的檀香味道叫夏竏有些不适,便是抬了这食指置于鼻尖,轻轻掩着这滚着进了去的檀香子味道。

“你还是这般的不喜檀香。”夏竦说着,眉眼温和,茶色的眸子里泛着温润的光华,仿若可以温软人心,如水一般,澄澈分明。

“鱼儿已经咬了钩子了,你却为何多走了一步棋。”本是喝着茶水的夏竦,把这茶香满溢的茶杯子放回了案几处,又是笑着,温和的问着自己前方,这与自己眉眼肖似的少年来。

虽是温和的说着话,一派所谓君子风度,可微挑的眉梢和这一直转着珠串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是彰显着主人的不耐。

“兄长,你我之间,本是不必如此。”夏竏却是须臾冷了脸,冷声说着,不带丝毫的情谊。

他,早就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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