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蛮狮横炼铜皮铁骨(1 / 1)
擂台两旁立着六面大鼓,一边三个,咚咚咚的响,几个蛮人露着一边膀子,使劲挥舞着鼓槌,一时间喧闹的沙场只剩下鼓声,先前回家的一些百姓也小跑着赶了过来,昏昏欲睡的李大牛这会也支愣了起来,而他身下的岩犀则是将两个耳朵耷拉着,盖住了耳洞,试图阻挡鼓声的进入。
到了正点,鼓声忽然变得急促,两个胖的肚子有些下垂的蛮人举着巨大的牛角号吹了起来“呜~呜~”三局两胜比武正式开始!沉重的脚步声走上了擂台,乌坦的身影再次出现,“啊!”他双臂上举,一声大叫,另一边一道白色人影,自座位上跃起,依次以脚点击三个鼓面,咚咚咚的三声鼓响,人影落在擂台上,这人腰间一把玉骨折扇,正是李白衣,穿着白色银丝功夫服的李白衣站在台上,便引得一众女子的叫好声,整个人自带风流,真是应了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没有过什么过场,二人直接拉开了架势,乌坦双腿微蹲,两只手一前一后摆出一副类似擒拿手的姿势,李白衣双腿前后位站立,左手握拳背在身后,右手掌心朝上,手臂前伸摆出一个进式,随着一枚刻着战字的木制令箭从巨车上面抛下,二人动了起来,乌坦一上来就用出了先前扑击年轻武者的招式,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李白衣面前,乌坦身体外一道似有似无的狮子虚影直压李白衣,狮口大张咬向李白衣,李白衣脚下步伐连动,隐约走出一个八卦之形,同时左手化拳成爪,抓向狮子虚影的脖颈处,右手一掌推向乌坦腹部,乌坦身外虚影消散,他想要落手抵挡李白衣的一掌,但李白衣抓向狮子脖颈的那只手刚好擒住了乌坦靠下的,那只手的手腕,原来狮口的虚影是由乌坦的两只手一上一下的抓势所化,乌坦此刻想要变化招式已经是迟了,他气劲鼓动,身体外面的那些神秘纹路微微发红,砰!一声闷响,李白衣的一掌击中乌坦腹部,传出拍打钢板的声音。
“好强的横练功夫!”不论是巨车上的邢铭等人,还是台下的观众,都被深深震撼,“如此硬功,同等境界根本无法破开防御呀!”,“这横炼,便是刀剑也难伤!”一声声惊叹在人群中响起,李白衣一击得手却是无功,脚下步伐一晃,从乌坦身侧移到了擂台中央,不等乌坦转身,李白衣仗着速度快,反应迅速身形灵活,直接抢攻,李白衣一击再次得手,双掌拍中乌坦后背,砰!又一声敲击铁皮的声音,乌坦刚觉身后传来一道巨力,虽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身体前倾,脚下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乌坦发出一声轻咦,此刻所有人都看了出来,李白衣从一开始便做下了一个局,他最开始的站位便是擂台边缘,之后与乌坦互换了位置,再道抢攻乌坦上身,全都是为了将乌坦打下擂台,可惜乌坦下盘稳重的超乎想象,即便李白衣算无遗漏,依旧没有达到目的。
乌坦从容的向前走了两步,示意李白衣继续,从这一刻起,李白衣便失去了取巧将乌坦打下擂台的机会,李白衣双脚迈出八卦步,若是懂得奇门八卦的人见了,会发现他的两只脚分别踩在巽位和坎位,手上则是太极拳的揽雀尾,乌坦则是趴在地上,足部发力直接将鞋子涨破,露出的脚趾上,锋利的指甲如同野兽的爪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头猛兽,乌坦身上的肌肉紧绷着,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待到力量积蓄至顶点,腾一下跃起,扑向李白衣,李白衣一直屏息凝神,这一次他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了乌坦的身影,乌坦一爪扫向李白衣咽喉,李白衣身子一矮,抬手挡住乌坦的手臂,接着手掌虚带,拉的乌坦竟然在空中转了一圈,这一个四两拨千斤再次引来一阵喝彩,乌坦虽然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但在身体被李白衣拉的转了一圈后,不待李白衣发力将他摔出去,直接接右腿一砸,如同战斧般势大力沉的劈向李白衣的左肩。
乌坦小腿接触到李白衣的肩膀时,并没有打出想象中的重击,李白衣左手虚扶乌坦的腿,身体旋转而起,头下脚上的化解了这一脚,同时双腿上扬带起一股劲风,右脚尖扫向乌坦双眼,乌坦手臂向外一挡,隔开李白衣右脚,李白衣曲着的左腿猛地蹬出,砰!正中乌坦咽喉,换成其他人,这一脚足以踢断颈骨,但乌坦只是在被踢开后,踉跄落地,面部发红,咳嗽了两声,二人刚才近身肉搏短兵相接,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实则只是几个呼吸,但其中的惊险却让台下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乌坦再次俯下身,恢复扑击前的姿势,他毛孔中冒出白色气流,笼罩全身后再次出现狮子虚影,只是这一次的狮子和普通的狮子有着很大的不同,狮子的身体透出土黄色的岩石质感,狮子的双眼也绽放出黄色的光亮,乌坦身上像是法咒的纹路也亮了起来,发出阵阵红黄相间的异光,皮肤则是变得如同岩石一般,“金狮霸蛮诀!”邢宗衍见到乌坦身上的异象起身惊呼道,旁边的林潼紧盯着乌坦,忽然开口说道“不是金狮霸蛮诀,金狮霸蛮诀早已失传,相传那是蛮族第一炼体功法,不修灵气亦不修真气,乃是在传统仙道和武道之外单独开辟出的炼体之道,传闻中金狮霸蛮诀炼成以后,身体如同黄金浇筑,远远看去像是天神下凡,能以肉身硬抗天神兵,这乌坦所用应该是蛮人从金狮霸蛮诀的残篇中推导出来的蛮狮横炼术,这也是一门高深的炼体功法,据说炼至大乘能够以肉身硬抗玄阶神兵,这乌坦只怕已经炼至小乘,身体不弱于一般的黄阶兵器,刀剑难伤!”
擂台上李白衣面色凝重,面对乌坦强大的气息压迫,他自左袖中取出一串铜钱,足足一百零八枚,用红绳串着,李白衣口中念着法诀,一拉红绳,当啷啷!一阵响动,铜钱依次紧凑,变成一把铜钱剑,李白衣咬破中指,以血涂抹铜钱剑剑身,“以我之血,开神兵刃!”说话间,他在铜钱剑上画出了一道破字符,乌坦怒吼一声,以一种捕食者的进攻方式杀向李白衣,李白衣挺剑迎击,丝毫不做退让,嗤啦!铜钱剑在乌坦胸口斜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流出,但并不深,而李白衣的左肩亦被乌坦抓了一道伤口,鲜血染湿了白色的衣袍,李白衣左手垂着,相比乌坦,这一次他伤的更重,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肌肉几乎被完全撕裂,如果没有特殊的药物,想要恢复伤势,没个三五个月是做不到了。
李白衣没有理会自身的伤势,他紧盯着乌坦胸前的那道剑伤,忽然李白衣笑了,“哈哈!哈哈哈!还差一点,你这功夫若是练的再强上一分,我便真的毫无胜算!可惜差了一分。”众人听见他的话都是皱起了眉头,不论是林潼这些大乾国人还是女蛮人那些番邦人,都想不出李白衣的话是从何说起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李白衣伤势更重,而且就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乌坦仗着强悍的肉身,刚才的剑伤已经不再流血,甚至开始结痂。李白衣丢出铜钱剑,单手一拉红绳,铜钱剑直接散开,嗤嗤嗤!散开的红绳足有三十六根,一端钉在脚下作为擂台的大鼓边缘,另一端连接在沙场周围的旗杆上,那些铜钱穿在红绳上,李白衣自衣服中甩出数十个小铜铃,铜铃挂在红绳上,叮铃铃直响,这时乌坦朝着李白衣再次发出进攻,而李白衣则是踩着八卦步飞身站上了一根红绳。
乌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腰,刚才和李白衣擦身而过时,李白衣对着那个位置拍了一掌,这一掌很轻,至少对于乌坦来说很轻,他只是感到皮肤震了一下,甚至不及之前李白衣的一成掌力,乌坦想不明白李白衣这一掌是为了什么,刚才李白衣还剐蹭到了红绳,带的铃铛丁零当啷响个不停,会是为了调整身形吗,难道说是因为他左肩受伤,无法更好的保持平衡?乌坦越想越心烦,听着四周的铃声,他的心更烦躁了,这是他打擂台以来,第一次出现烦躁的情绪。
接下来不论是乌坦的攻击,还是李白衣的攻击,两人都没有再正面硬碰过,可以说李白衣一直在绕着乌坦拍打,而这种拍打的频率越来越快,虽然乌坦不疼不痒,但他却是越来越气愤,乌坦动作越来越快,李白衣也越来越难以招架,加上他一直流血,面色已经变得苍白,乌坦忽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向着李白衣面门轰出前所未有的一拳,这一拳避无可避,迅若奔雷,带出了两道音爆,这一次李白衣没有躲,他抬起右脚,砰!一下拳脚相撞,李白衣的身体摔出老远,直接到了擂台边上,他一只手抓了根红绳才勉强停住,他的右腿已经变形,明显是骨头折了,“唉!李白衣败了,这乌坦哪里像是个后天中期的武者,便是先天初期也多半不是他对手!”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也都在为李白衣惋惜。
就在这时,乌坦却是单膝跪倒,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什么?”巨车上的女蛮人站了起来,她不明白乌坦是如何受伤的。“究竟怎么回事?”乌坦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感觉脑袋好像被拴在马背上颠了几个时辰,恶心想吐,又有些胀痛,而于此同时在李白衣的拉扯下,所有的铜铃都开始剧烈响动,随着铃声,乌坦的身体开始出现伤口,噗噗的喷出鲜血,一瞬间整个人好似下了一场血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刚才那蛮子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受了重伤?”,“是不是李白衣用了什么法术?”,“对呀,没人说这擂台上不能使用法术。”,“我看应该不是,否则李白衣就不会身负重伤了。”观战众人议论纷纷,终于,乌坦扑通一声倒在了擂台上,李白衣则是撑着重伤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拖着右腿来到了乌坦身前,握着拳的右手举向天空,“我胜了!”,随着这一句话,全场沸腾。
牧仁坐在岩犀头顶,虽然他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但刚才李白衣与乌坦一战也让他热血沸腾,而最后乌坦忽然身受重伤也让他想不明白,牧仁顺着岩犀的前腿滑向地面,他刚一眼瞥见一个好像是李黑子的身影,他两个小孩趴在岩犀头顶上,李黑子哪里找的见,而李大牛这会兴奋的不得了,根本就是将自己老爹忘在脑后,就在牧仁落地的同时,他腰间的匕首却是掉了下来,一下落在了岩犀喝水的槽子里,“扑通!”随着匕首入水,一圈圈涟漪荡开,牧仁正要伸出的手一下僵住“是了,我明白了,是声音,是振动,乌坦的横炼功夫让他得到了铜皮铁骨,但也正因为这样,他的身体在被击中后会产生振动,振动会透过皮肤渗透进他的身体,那些铜钱和铃铛都是为了放大这种振动,至于那红绳是什么材料制成不得而知,但也如同琴弦一般可以振动,李白衣就是靠着振动,将攻击打入了乌坦身体内部,最后所有的振动好似一块块石子丢入缸中,最后溅起的水花重伤了乌坦!”牧仁双眼放光,似有所悟,他拿回匕首,跑到最近的一家铁匠铺内,似是为了验证所悟,牧仁抡起锤子对着一根铁棒就是一下,“铛~~”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响起,“谁他娘的跑进我家打铁?”一个铁匠气急败坏的往铺子这边挤,奈何人群密集,他一时半会挤不出来,牧仁又敲击了两下铁棒,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沙场上的众人都能听见。
所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的高手瞬间都想到了振动这一点,“振动,也是一种攻击!”林潼呼出一口气道,女蛮人缓缓坐下“乌坦败的不冤,确实是技不如人。”台上李白衣被人抬了下来,几个郎中都过去帮着看伤势,乌坦同样被蛮人抬走医治去了。也就是这一会,牧仁再出来时,已经不见了李黑子的身影“唉!算了,李叔估计还是在附近,一会总能找到的。”想了想,牧仁又爬回了岩犀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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