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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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重新收拾了木排和行李,挖了个雪坑,将狼尸和虎尸全都埋了进去,记下位置,带着赵明武的尸体下了山,进三江城的时候已是傍晚。三人直接带着赵明武的尸体去了赵婉儿家,母女二人一见尸体抱头痛哭,石三生许诺给陈树杰二人的一顿酒自然是喝不上了,只能约定这边事了再一起喝酒。当晚胡一统便到棺材铺买了口棺材,因为赵明武的尸体早就冻僵了,一时还没法放进棺材里,只能在柴房里先放着,柴房里放了两个火盆,陈树杰和胡一统轮流看着。陈树杰调侃他手头还留了棺材本,胡一统说是借的,陈树杰也就不再问了。

这边石三生与胡一统二人送完尸体,便以准备明天法事所用一应物品为由离开,他当然不是真的准备东西去了。石三生再次回到三人埋狼尸的地方,他这一趟孤身一人,比三人通行时快了不止一筹,到了埋狼尸的地方,破开积雪,可不要以为他是来独吞这些猎物的。石三生祭出引魂幡,阴风四起,附近一些刚露出头准备捕食猎物的狐狸野猫等野兽,都吓得缩在窝里瑟瑟发抖,不一会,阴风带着八匹狼的魂魄与一丝残缺的虎魂回到幡中。

第二日一早石三生到了赵婉儿家,此时赵明武的尸体已经在棺材中了。想来是昨晚胡一统二人发现尸体化开,就干脆装进了棺材。这会在赵婉儿家的不止是石三生三人与赵婉儿母女,还有之前没能一起进山寻尸的猎户和左邻右舍的街坊。吴钟礼和另外两个道士被石三生喊来帮忙,这边众人在吴钟礼的指挥下开了灵堂,设了香案,石三生则是带着胡一统与陈树杰二人上山挖狼尸,三人将这些猎物送到山下时,已经临近中午。这边吴钟礼等人主持开光净宅等白事也临近尾声,三江城里居民听都说赵父尸体被找回,众人感到颇为意外,这大雪封山的还能找回来,也算是个奇迹,又听说赵父和一头猛虎同归于尽,都是唏嘘不已。

石三生三人回到赵婉儿家中,众人见他们带回的这些东西,便知道这一趟也不是一帆风顺,陈树杰的老婆逢人便说她男人进山打死了狼,三个人打死了八匹狼,就连借钱时对胡一统嗤之以鼻的放债人,也都对他刮目相看,甚至还主动免了他的税,这让胡一统呼天喊地后悔没多借点。吴钟礼找到石三生“石兄弟,这边白事流程已经齐全了,就等三天后下葬了。中间这三天需要守灵,刚才也安排了几个人,我们几个还有其他帮忙的就先走了。”石三生还没说话,一旁陈树杰问道“唉。道长啊,这用不用安排大伙吃个饭啥的,要是需要,我喊我家婆娘买些酒菜。”吴钟礼苦笑道“这位朋友,你看人家母女都还在悲痛中呢,等下葬了,再安排吃席吧。”说完便告辞走了。”

院里撒了不少纸钱,装着赵明武尸体的棺材,停在赵家的小院中,赵母身体虚弱,赵婉儿这个小孩子便扛起来丧事的各项事宜,这会也是累了,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石三生从戒指中取出一些黄纸做了安魂符挂在四壁,但不是说吴钟礼落下了流程,而是石三生身为修士,他制出的符比吴钟礼等普通人制作的效果强。又取了一只烤鸭放在桌上,留给赵婉儿。对于这个世界的平常人家,鸡鸭等肉食也是很少食用的,赵婉儿家作为猎户,肉食倒是没少吃,不过伴随着相应的风险,赵父这不说走就走了,按照石三生推测,赵父生前至少达到了后天境,一般武者可对付不了这头老虎,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各种猛兽都比前世的体积大些,越是凶猛的体型越大,而且赵父在遇见猛虎之前便已经受了伤,更能看出赵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猎户的身份。

后天境的武道修为若是去当兵,再怎么样也能混个中队长,进衙门差不多能当个捕头,不过当兵是高风险高回报,这年头可不太平,上了前线很多时候生死便不是修为决定的了,衙门没人进不了,这差事比前世体制内香多了。一个后天境武者做猎户可谓大材小用,想来这赵婉儿的父亲也是有着一段故事的,最后隐居于此,石三生这般想到。按照三江城这边的风俗,寻常百姓家人去世有守灵的习俗,家里没了男丁可由远亲或是邻居街坊帮衬,这种情况通常是守灵三天,赵家只剩下孤儿寡母,便是赵父的几个猎户朋友帮着守灵。

石三生走到棺椁前,仔细观察起赵父身上的伤口,忽然他发现赵父的脸部与脖颈相接处的皮肤,诡异的出现了分层,心下一动,石三生用黄纸卷了个筒,挑过去,赫然是一张面皮,面皮下的脸还是赵父,石三生感觉有些古怪,将面皮用酒水洗了洗,悄悄收了起来。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对话“老陈,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一个人砍死了两只狼?”石三生转过身,是守夜的人过来了。陈树杰正在和一个刚认识的街坊吹嘘,一开门就见到石三生,不免有些尴尬。石三生朝他点了点头,说自己有事,晚些再过来。赵婉儿被推门声惊醒,发现到了守夜的时间,石三生让赵婉儿吃些东西,赵婉儿应下“谢谢石先生,我可以给我妈妈拿去些吗?她一直没吃东西。”见石三生点头应允,端着烤鸭去了她母亲的房间。

不一会赵婉儿红着眼睛回到了灵堂,想来是哭过了,小小的身影跪在灵堂里,显得有些悲凉,这让一旁守夜的陈树杰心里一阵难受“婉儿呀,我也不知道该咋说,你可以叫我声陈伯父,你父亲曾经救过我,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谢谢伯父。”赵婉儿懂事的应了声。随着夜色逐渐加深,赵婉儿已经去了她母亲的房间,赵母在看见丈夫的尸体后,病情加重,这却是在石三生的意料之外,在和吴钟礼交流以后,得出的结论是,赵母的身体怕是抗不了多久了,吴钟礼还摇头晃脑的感叹了一声“天意弄人。”石三生则是又想起了他之前收赵婉儿为徒的想法。

石三生有些不放心赵婉儿,深夜时又去了赵婉儿家。刚一进院就感觉空气中有些异样。这边却说赵婉儿去了赵母房中,留下的陈树杰和那名街坊,坐在灵堂外的一个方桌前喝酒,与灵堂中间隔了一面黑布,此时二人一人把着一个坛子,吃些干菜蘸酱,还有一碟花生米和炒黄豆,喝着酒,九州大陆上酒很多,酒的种类也很多,凡人喝酒,神仙喝酒,就连妖怪也喝酒,酒有粮食酿的,灵果酿的,药材酿的,但大部分酒和石三生前世的高度酒比起来,还差了点意思。

“陈老哥,你和我讲讲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纸鹤寻人呗。”说话的街坊刚才听陈树杰说他们三人怎么一波三折的上山,又怎么勇斗群狼,期间陈树杰说石三生做了个纸鹤,可以自己飞,这街坊一听还有法术,那叫一个兴奋。“陈老哥,你说石道长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喝了口酒,陈树杰还没说话,街坊又自言自语了起来,显然有些喝多了,陈树杰脸色通红,但和已经坐在那摇来晃去的街坊比,好了不少。“石道长应该不是传说中的仙人,但他会法术,而且武功很高。仙人啊,我曾经看见过。”说到这顿了顿,发现街坊没有搭话,一抬头,只见街坊已经昏昏睡去,偶尔鼻间传来一声呼噜。

陈树杰也没在意,他眼神幽幽的,像是看着极远的过去“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和几个小伙伴在河边抓鱼,忽然一个同伴指着天空喊,太阳掉下来了,太阳掉下来了,我们一抬头,发现太阳好好的还在,但是有一团火球从太阳的方向落下来,越来越近,当时好几个孩子都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跑,我们剩下几个胆子大的,没跑远,躲在树后的一个山洞里,看着那团火球砸在地上轰的一声,一股热浪,地皮都掀起一层,周围温度一下就升高了,就连河水都蒸发了不少,四周草木也变成了焦炭,幸亏我们躲得远,也藏的足够安全,等上面没了声音,我们才爬出来,你猜猜我们看见了什么?我们看见了一个人,那火球实际上是一个人,他砸在河岸边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可他的身体却完好无损,只是躺在那里,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的,我们没人敢凑过去看,最后大家决定回去叫大人,那时候只有一个叫风见月的孩子,他胆子很大,在我们去叫大人的时候,他跑去了那个人身边,那时候我还叫他快回家,结果等我们叫来了大人的时候,发现风见月与从天而降的那人全都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大坑,他们说那是仙人,他醒来后带着风见月飞走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陈树杰有些口渴,他起身去拿水,忽然发现门外有个黑影“谁在那?”刚问了句,陈树杰感觉头脑有些发沉,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奇怪往日里喝这些酒只是半醉,今天怎么喝多了?”陈树杰心里很是奇怪,不过他此时思维越来越慢,就在他栽倒在地时,脑海中一个激灵“蒙汗药!绝对是蒙汗药,他一个十几年的老猎户,绝对不会判断错。”可惜他的意识逐渐脱离身体,踉踉跄跄试图扶住桌子,结果手落在空处,摔倒在地,昏睡过去。

“还挺能撑。”门外的人影走了进来,用脚踩了踩陈树杰,不屑的说到,又补了一句“故事讲的不错,回头还是说书去吧。”随即拉开隔挡的黑布,进了灵堂。石三生一进院门,就觉得空气中有些不对,他灵魂力量极其敏锐,当即用黄酒打湿了一条挂在墙上的白麻布,掩住口鼻,捋着墙根找到了赵婉儿与她母亲所在的主屋,见二人安然无恙只是昏睡后,松了口气,空气中的药物应该不会至人于死地。“不应该啊,赵家这孤儿寡母都,又刚办了丧事,谁还能突他们什么?”疑惑间又想到了赵明武的那张假面皮,或许来人与赵明武有关!

石三生紧接着便去了灵堂,还没进门便感知到,守夜的二人此刻斗栽倒在地,昏睡不醒,而屋内还有一个人,正在赵明武的尸体上小心摸索。灵堂内的蒙面人正在赵明武身翻弄,忽然动作停顿,紧接着矮身钻进了香案下面,石三生拉开黑布进了灵堂,走到香案旁时,拿起三根香点上,插在装着小米的香炉里。香案下面的蒙面人屏气凝神,等待石三生离开,结果石三生一会倒酒,一会拿贡品,一会在周围打扫。就在蒙面人蹲的腿都麻了的时候,石三生又走到香案前上香,已经是一柱香的时间了,就在蒙面人以为石三生上完香便会离开的时候,听见外面石三生扯着破嗓子唱起了难听的曲子“太阳出东落西方,亡人一去为返乡...”声音好奇破锣,接着又听见有人在头顶敲铁盆,哇啦哇啦的吵得人头疼。

黑衣人忍无可忍,猛地掀起桌布便要冲出来,不想他用手一推桌布,桌布硬的想快铁板,磕的他肩膀生疼,没撞开。石三生听见下面动静,嘴角一笑又唱道“藏头鼠辈入笼中,千年老鳖以入瓮。”此时蒙面人哪里还不知道,石三生一早便发现了他躲在香案下边,只是不揭穿装模作样的戏弄他。当即抽出背后的刺柺,朝着香案上面就是一下,石三生感知到蒙面人行为,急忙从桌上跳下来,一根铁刺戳破桌面透了出来。

好家伙,差点没被爆了菊花,石三生跳到一旁心有余悸的揉着屁股,蒙面人一下刺破了香案,也是一愣,试探着用拐戳了下桌布,挑开了,急忙一个前滚翻,离开了香案,刚才他是真怕就这么被困在香案下面。翻出香案,看见桌布上用酒水画了奇怪的符文,还放着几块同样刻有符文的石头,原来刚才石三生放的不是贡品,而是这些石头,地上用香灰同样画了符文,他听见的扫地声便是石三生用扫帚画香灰的声音。“这指地为钢符还真好用,可惜是个残缺的盗版。”石三生在一旁摇头叹息道。

蒙面人从背后又抽出一把铁尺,左手持拐,右手握着铁尺一攻一防,前脚虚点,后脚实踏,膝盖微躬,摆出了一个架子。石三生没拿兵器,这人在他感知中只有后天三重境,修为实在不够看,问道“你这毛贼是哪里来的?竟然跑到死人身上摸东西。”这蒙面人也不搭话,啊的一声冲过来对,对着石三生面门就是一尺,石三生侧身躲开,单手捉住蒙面人握尺的那只手,蒙面人又想抬拐攻击,却是手腕一麻,铁拐落在了地上“哎呦!”原来是石三生后发先至,一只手像个铁钳子,抓在了蒙面人关节处,一下压住了麻筋,使得他手臂无力,握不住铁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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