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 开学日（2 / 2）

“伊势，你的符咒上是洒火药了吗？这样的东西对咒灵有用吗？”三轮忍不住小声问出自己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它会爆炸，毕竟也没机会和人打架用到这个。说实话，对咒灵作用都不大。”夏树沮丧地回答。

歌姬在前边听着，只想回身，使劲揉揉夏树的头发，问问她，是不是经常打架，竟然敢直接对上打架经验最丰富的东堂。至于符咒，她也感到头疼。祓除咒灵的符咒自然不会对人类使用，也很少人知道对人类使用时会有如何的效果。即使是和诅咒师们争斗，也用的多是禁锢类的符咒。但是，歌姬是知道祓除攻击类符咒对人类的确会产生如火药爆炸一样的效果。别问她怎么知道，她当年也没少冲某个后辈扔过类似的低级符咒。

“校长也太抠门了吧。之前教舍就很破旧了，一直不舍得整修。这次，可逮着机会对伊势狮子大张口了。”西宫拍了拍夏树的后背，想像个合格的前辈一样，安慰夏树，“不过，也没关系吧。你们皇室应该很有钱。”

夏树丝毫没有感到被安慰，她几乎可以想到母亲看到账单时，会从容地签下支票，但也许转身就会把静美和歌姬叫去，暗示她的顽劣需要更严格地教导。

不过，夏树却是猜错了。清子在知道这件事时，一瞬的错愕后，只觉有些无奈和好笑。

乐岩寺寄账单的速度比夏树收拾行李的速度还快。而清子给乐岩寺打电话的速度更快。

“乐岩寺校长，没想到多年过去了，您还是喜欢大敲我们皇室一笔。”清子在电话里轻笑，“夏树那孩子，看来也会给您留下深刻印象了。”

“老夫日子本就不多了，如果这孩子像清子殿下当初那样，老夫这最后的清闲日子也没有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交给夜蛾。”

*

清子刚入京都高专那一年，乐岩寺正是人生巅峰。先是京都高专前一任校长辞职，告别窒息的咒术界，前往国外养老，乐岩寺直接接任校长一职。京都和东京两所高专的校长可直接进入咒术总监会里担任要职，他因此也得以进入咒术总监会，在咒术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彼时，咒术界被世家大族和皇室牢牢把控，社会系的咒术师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出身普通家庭的乐岩寺嘉伸的上台，让苦苦挣扎的底层社会系咒术师们看见了希望。

乐岩寺嘉伸，在咒术界中的形象一向是特立独行，叛逆的。这大概和他从来都是一副摇滚青年的个性装扮有关，更何况他的术式也并非是受保守派喜欢的传统术式，反而是和电子乐器相关。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这个毫无背景的咒术师可能会成为激进派的一员时，乐岩寺反而先投靠了保守派。

整个咒术界哗然。

咒术界和普通人的世界相比，反而更加地传统封建。传统世家和皇室瞧不起由普通人家诞生的咒术师，他们一方面以家族相传术式为傲，而鄙视新的咒术师们推陈出新的咒术操作；另一方面，仍然摆脱不了血缘地位等世俗的价值观。社会系的咒术师们不得不忍受着分配不均的任务，以及无望的推荐升级制度。

很多社会系的咒术师们为了被推荐升级，不得不讨好世家和皇室。有一部分高天赋的社会系咒术师们渐渐成为了对抗世家和皇室这类保守派的激进派。

乐岩寺毫无疑问属于天赋很高的咒术师，他在社会系术师中也很有人气。而他的倒戈让保守派一时气焰大涨。

咒术高专的建立，一开始是为了招募社会上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们，对其进行系统地教导。毕竟世家和皇室都有着完整的咒术传承，而其他有咒力能看到诅咒的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但同为保守派，世家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紧张，同时两者之间的处事方式也完全不同。世家积极拉拢社会系，而皇室对社会系一直较为冷淡。

因此，作为首位进入咒术高专就读的皇室咒术师清子，在第一天时受到了来自世家和社会系学生共同的刁难。

是二十多岁的夜蛾正道迎接的清子，夜蛾曾是乐岩寺的学生，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他领着清子参观校园，在京都校园三百年的古树下，他因有事短暂离开，让清子在树下等他回来。

清子抬着头眯着眼看枝叶繁茂，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古树，她说不上喜不喜欢这里，只是觉得，校园的静谧倒十分对她胃口。

清子发现，在心情不错时，总有人会出来大煞风景，好像看不得你舒心一秒钟似的。比如眼前禅院家和五条家的人。

“哎呀，这不是我弟弟的好朋友清子殿下嘛！”说话的是禅院甚一，他身边的是禅院扇和五条家脸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一个同辈，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根本不认识的面孔，应该是恭维着世家的社会系咒术师。

清子历来懒得记废物们的名字。禅院家这两个，若不是天天盯着甚尔找茬，她也记不住这两个杂鱼是谁。

她不露声色，仍然是挂着一向标准的温和笑容，彬彬有礼地向几个人打了招呼，“前辈们好！”

“还是第一次听到清子殿下叫我前辈，真是不习惯啊。”甚一挠了下他那乱蓬蓬的头发，看得清子直想皱眉。禅院家历来出美人，但禅院甚一却长得有些丑陋，且行为粗鲁。清子之前一直礼貌称呼他为“甚一少爷”，称呼更高一辈的禅院扇为“扇先生”。这倒的确是第一次叫他们“前辈”。

“既然我来到高专学习，我在高专就是后辈，今后还请各位前辈们多多指教。”即使是对再讨厌的人，清子也能面不改色，礼节周到。她对外从来都是温柔有礼的皇室典范。

已是高专四年级的禅院扇点了点头，给清子还礼。而甚一却捅了下身边五条家的人，示意他说话。

清子微笑地转向五条家这个自己没记住名字的人，却听到五条家那个人看似提醒实则嘲笑的话语，“高专可不会因为殿下是女王，就怜香惜玉。听闻皇室的咒术师都是温室的花朵，平时根本不接危险任务。清子殿下还是在府邸待着比较安全。”

皇室对年轻咒术师们相当看重，在咒术师们十八岁之前不会给他们委派高等级的任务，也是为了保护年轻咒术师们成长，避免过早牺牲。和高专以及家族从小在危险任务中搏命的咒术师们相比，皇室咒术师过于惜命这一点，经常被嘲讽。

清子不记得这名五条家的人名字，但不代表她对五条家族的事情不了解。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五条前辈提醒。”但她很快露出疑惑的神情，“抱歉，我不知道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这么好了吗？久疏拜访五条重先生，也许近日就要去拜访，顺便看看前辈家那位六眼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