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栽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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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百年前,那次致使整个片界高端力量为之一空的神秘聚会过后,天庭似乎有意放弃了管理职权,或者说大体上维持着一种不闻不问的消极态度。

没有了天庭降下天封的催生效用,仅是依靠自然灵和本土香火信仰转化的方式,地祇的诞生速度远远无法弥补在各类冲突中所产生的必然损耗。如此恶劣的情势长此以往,导致许多地方,山神、土地、城隍位置皆已长期悬空无主。

在那些情况相对好些的地方,正如早些年的天柱山旧山神庙,依靠着下级僚属和阴兵还能勉强维持住局面,而那些状况不佳的地方,干脆就成了妖怪们聚众嬉戏的乐园。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地祇们共享信息,号称无孔不入的情报络,而今境况也可说是今非昔比了。好比这一次,白莲教密告江家集谋反的大危机就被轻松漏过。若不是燕赤霞有一位昔年同在关中华山书院就读的同窗好友,当知悉他被卷入了叛逆大案以后,甘冒风险遣人送来密信提醒一声,只怕是等到郡守派遣的平叛大军开到江家集镇外,黄世仁和林旭还照旧蒙在鼓里呢!

当燕赤霞接到这封言简意赅,劝他赶紧跑路的信笺。在最初的震惊和彷徨之后,燕赤霞立马找到了土地爷黄世仁,林旭的神识也附在一具化身上赶来参加商议对策。

“好个白莲教,好一群无耻奸徒,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真该死啊!”

一目十行地罢了燕赤霞那位同窗暗中差遣家奴星夜兼程送来的密信,土地爷黄世仁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是涨得通红。只见祂吹胡子瞪眼睛,一把一把地揪着平日里极为爱惜的白色长髯,黄世仁这一回显然是被白莲教的厚颜无耻和卑鄙下流气得炸了肺。

千万别天真地以为这种涉及到谋逆造反的情况下,事情原委是能够解释清楚的。

无论在什么时代,何种政体之下,统治者都是抱定了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心态。

许多时候,对于那些正值疑心病晚期阶段的上位者而言,他们的思考逻辑很清晰。只要被调查者确实有着掀起一场叛乱的能力,这就已是充足的动手理由了,不需要任何动机和准备行为。如果去掉那些冠冕堂皇的包装理由,简单地换成白话来说,上位者们的心思就是一句话,你具备了造反所需的能力,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你该死呀!

一场刀兵之灾势不可免,黄世仁的脸色比起刚才因暴怒而涨红来说,此刻祂冷静下来,脸上显出了血色全无的苍白。

古有名训,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土匪大多是坐寇,主要是因为缴纳不起租税,或者是不愿意去边疆服劳役,抑或是犯了案,干脆铤而走险上山为匪。

类似这些小规模的土匪,他们平常除了在山中耕耘几亩薄田,剩下的工作就是靠守着方圆百八十里的地盘混饭吃。这样的匪徒多半是跟周边地区的城镇乡村有牵扯不清的干系,所以当他们下山抢掠时,无非是劫走一些钱粮浮财,伤人杀人都要保持克制态度。因而老百姓总结说,土匪像梳子,他们每次过去之后,头发上就不见什么像样的玩意了。

官府调动前来平叛的军兵多是过路客,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升官发财。

升官靠斩首,发财靠*,纵兵屠戮村镇可以同时满足上述的这两种需求。由此可想而知,在大军所到之处,平民百姓也难以幸免。

过兵的时候,民间就像被篦子(竹制用具,形似梳子,齿缝更为细密)狠狠刮了一遍,整个脑袋上就连虱子都不会剩下。

官过如剃这句谚语是最易理解的,论及贪婪无耻,普天之下也罕有超过基层官吏的,他们丝毫不顾百姓死活。反正回头老百姓真的被逼造反,这件事也不用他们承担责任,官吏们搜刮的酷烈手段就像剃刀一样锋利,所到之处连一根毛都没了,岂不是可比剃光头么!

如今的大秦帝国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无心国事的皇帝一心求佛,大量布施田宅给寺庙,而国帑支用不足。

不仅是朝堂上的高官难以拿到足额薪俸,军费开支都难以保证惠及全军。为此,帝国的精锐部队除了戍边的部分之外,全部被集中到关中、河北戍守,蜀中则由于地理原因被排除在外。上述的三个地区集中了全国近半数的人口和财赋,而且是主要的灌溉农业区,至于其他地方就只能靠地方军自行维持统治秩序,一切开销就地解决,为此,各地军纪败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譬如驻扎在淮南的秦军,兵士的来源要么是犯法充军的刑徒,再不然就是被收编起来的盗匪,说他们是兵匪一家那都算夸奖了。

那些出身于本乡本土的山大王,好歹还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这些凶横成性的丘八做事则无所顾忌,谁敢指望着他们懂得手下留情,不如趁早自个上吊来得痛快点。

一想起了这些糟心事,土地爷黄世仁要是还能神情镇定自若,那祂的城府就可以不勾脸谱唱一出空城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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