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章(1 / 2)
看着半躺在坐榻上,被病魔折磨得如同干柴般的年迈老者,李图静静地伫立着,心中有些感慨了起来。而且,那一股浩荡的浩然之气,被压制在心胸之中无法吞吐,无法与天地间的浩然之气交融,也无法真正滋养躯体。此时,对于他来说,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如同一股压抑多年的闷气堵在胸口之中,无法释放,让人堵得难受无比,让病情更严重了。
此时老者身上的血气已经非常虚弱,似乎已经被消耗一空,生机将断;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者活不了两三个月了。
如今一路行来,李图或多或少从魏子正和三名书生等众人的嘴中听了张载的为人事迹,能够放下自己名满天下的名头,丢下了帝都的安稳生活,到这山野之地隐居。而且,并不是一人独善其身,而是广收弟子教学,传道解惑,性情坚韧高洁……
这样的儒家学士,值得他人去尊敬。
如果他生活在燕云七国,绝对是堪比太学宫文武二公般的人物,只是可惜了。
他不懂真正的养气法门,不懂开辟胸中天地,却能够在胸中养出了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之气,一身正气让鬼神退避。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生机将尽,世间的普通药物已经不能再起作用了。
想到此,李图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他从云梦山中得到了不少惊世骇俗的药理绝学,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医术。即使是他完全记了下来,也一点不懂医学。
虽然他的《符命之书》中,还有着不少的世间珍稀药材,可令其补血气。续其生机。但对于已经病入膏肓的张载来说,根本就不能起作用。
如果冒然进补,反而成了毒药,断了生机也说不定。
一直静静跟在身后沉默寡言的那名中年男子,听到了魏子正的说话。立即解下了负在背上的棋盘和两个竹棋笥,放在洞中的一张石桌上,分开摆着。
“子正,我们也有两年没有练过手了,现在正好解解瘾……咳、咳……”张载对着魏子正笑着道,只是没有说完一句话。又是猛然咳嗽了起来,脸色似乎有些痛苦,而且还咳出了不少的血迹。
如同干柴般的身子,此时显得更是虚弱了。
看到如此的情况,一直围在身边的几名弟子,不由大急了起来。连连劝老师休息。
“张老哥,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下棋不急,这次我会住很长一段时间的,时间多的是。”魏子正急声道,心无比担心张载的身体,此时已经忘记了李图等人。
“没事。这只是多年来的老病而已,咳咳就好,咳了之后也就通畅舒服了。”张载向身边的弟子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道。
“唉,好吧!”魏子正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老师,药来了。”
此时,一名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手捧着一碗药汤急急地走了进来,此人大概三十余岁的样子,一身书生装束。显得成熟沉稳。
“大郎,此药已经对老师没有用了,喝与不喝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张载含笑地看着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说道,而且多年来一直喝着黑不溜秋、气味难闻的药汤,心中也有些反胃。
“老师。弟子虽然也知道这药已经没有什么药效,但可以让您减少一些痛苦。”国字脸浓眉大眼中年人,看着碗中黑不溜秋的药汤说道,脸色有些沉静。多年来,一直跟在老师的身边,对病情自然是最了解,老师说的也是实话。
“既然这药汤没有什么药效,倒是不用喝了,喝多了反成了毒药。”此时,李图出声道,虽然他不懂医学,无法医治张载,但也晓一些药理,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助张载的法子。
看到有人说话,围在张载身边的几名弟子不由望向了李图,只见此人一身洁净的白衣,身背古琴,显得气宇轩昂,非常出采。虽然在刚刚魏子正进来时,随意看了一眼,但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老师的身上,并没有多留意。
“你说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此时,一名青年人不悦地道。
“二郎,不可无礼。”张载道,虽然睁大了眼睛,但也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看不清其容貌。不过,却感受到这名年轻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心中不由十分喜欢,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些年来,不仅被肺病折磨,而且眼疾也越来越严重了,看东西已经看不清楚。
“是了,张老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子为,是我路遇的知交,是一位奇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才学,即使是我也是有所不如,对儒学了解非常之深,令人醒醐灌顶。就连他的棋艺来,即使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令人可畏啊。”魏子正感叹地道。
众人听到魏子正的说话,不禁心中一惊,连连打量着李图,张载更是出声问着:“子正,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魏子正点了点头,道:“不错,子为的棋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