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 捉迷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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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医生的这些想法,让能够聚在一起的幸存者们颇为赞同。传呼机背后的秘密也就大致如此,它并不是多么先进的装备,却代表着这些人的思考。在安德医生的眼中,自己等人和这些隐藏起来的对手在行动上的交锋,其实就是心理上的交锋。如何躲避病人的袭击和对手的观测是重要的问题,但是,更重要的是,迫使让对手从心理上承认己方的价值。尽管是如此拐弯抹角的方式,但是,安德医生仍旧觉得,对方一定会察觉到的。

“病院”是否真的被放弃了?自己等人是否真的没救了?仅靠“三十个幸存者”无法得出答案,但是,哪怕是以输家的身份,得到赢家的肯定和接纳,结合双方的情报和力量,大概是可以做出点更实际的行动的吧。

安德医生按住传呼机,震动在三秒后就停止了,屏幕上如约出现三个字母,它们代表着方向和具体行动上的意义。于是,外表已经上了年纪的安德医生,以不符合他形象的灵敏动作,悄声穿出房间,朝既定的方向移动。他十分清楚,和自己同一时间开始行动的人,少说也有十多个。三十个幸存者并没有全部参与今晚的行动,但是,传呼机已经配备到每一个人,此时所发出的信号,自然也会被所有人得知——无论他们在做什么,想做什么,或许这个信号,会让他们的想法和行为产生一定的趋同性。

安德医生接受到的信息,其所指引的方向和路线,具有相当的针对性。在这个晚上观测病人夜行性活动的人不止一个,其中有这么一些人,负责将所有人的观测情报进行统合处理,浓缩加密成三个字母的内容,然后发给具体行动的人员。虽然这些负责整合情报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中心,但是,安德医生仍旧选择了执行具体行动的人员。

尽管在日常的研究中,安德医生给人很强烈的官僚政客的印象,发号施令的时间要比干实事的时间更多,一副领导的派头。但实际上,他在行动的处理上,远比那些更激情一些的研究人员更加果断。无论是“人类补完计划”的定制和执行,还是选择“执行人员”这一身份,都贯彻了他的选择倾向和行为风格——比起确认对手的虚实在进行接触,他选择了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接触的身份,理由是:确认对手虚实需要更多的时间,而他并不认为有这样的时间。

对手是什么人,拥有怎样的本事,背后有怎样的支持,这些全都不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因为,自己等人不是在挑选工作,而是在逃命——如果可以选择,当然需要仔细观察,选择一个更好的合作对象,但是,这个岛屿上还剩下什么,是自己这些人可以选择的呢?

既然实际上没有选择。那么,又何必浪费时间去观察对方的虚实呢?尽管执行具体行动看起来要比端坐中心要危险得多,但是,相比起能够第一时间接触对方,这种主动性上可能拥有的优势,就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成正比。

能够做出“人类补完计划”的安德医生,完全不介意冒着成正比的危险去做事情。

安德医生飞快地穿过两栋楼之间的道路,翻过花坛,缩入阴影中,一个病人就像是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扫帚,从花坛边疾奔而过,他嘴里发出低沉又嘶哑的,宛如在述说某种咒语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追逐,又像是在追逐什么,但是,安德医生当然看不见那东西——这个病人的背后,外形轮廓和“高川”相似的高川复制体敏捷地攀上二楼,消失在浓郁的阴影中,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安德医生很熟悉真正的高川是什么样子,在高川复制体的研究中,也阅读过相关的资料,实地参与过一些实验步骤,他十分清楚,“高川复制体”并不等同于“高川”,正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仅仅是轮廓上的相似,而并非完全变成高川的模样——分界点就在于“第一眼看去,觉得对方似乎是高川”这样的程度。

真正的高川要比这些复制体更加神秘,亦或者说,更加神秘的东西保存在他的体内——相比之下,高川复制体虽然在目前也产生了一些让人惊讶的变化,但感觉上的神秘性远远不如真正的高川,具体形容一下,高川复制体的神秘是让人觉得隐约有所头绪,只要有更多的时间就能解析出来,而高川的神秘却让人觉得毫无头绪,从哪里着手才是正确?根本没有答案。

然而,高川只有一个,变成了LCL后,因为性质结构上的稳定,而将原本就神秘的地方牢牢锁死,不得不注入其他LCL中,仅仅作为一个标记,由系色中枢保持观测和使用。安德医生寄望于高川的LCL会和其他病人的LCL产生某些反应,进而让自己等人可以解析这种反应,但直到今天,这些反应信息仍旧没有从可观测的物质层面上显现出来,只能通过系色中枢输出的数据进行分析。

高川复制体的异常,最初也被安德医生等人认为,是高川LCL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的缘故,可是,再一次针对分析相关LCL成份后,并没有得到足够的证据。LCL的稳定性和系色中枢输出结果中所体现出来的信息活跃性,是支持LCL精神人格海洋理论的重要依据,但是,众人始终无法进行直接观测,也就只能从纸面推导其意义,而无法真正化为实践的生产力,正如同理论物理和应用物理的差别。

高川复制体无法达到全面代替高川的程度,但经过一些让人惊讶的变化,却比安德医生所熟悉的高川更有破坏性的行动力——毋宁说,在安德医生看来,高川复制体的行为已经算是一种残酷的,机械化的,但却相当成熟的战斗机制。哪怕没有发生真正的战斗,在日常表现中,也宛如是以“敌对”的感觉在行动。

之前的疯狂病人没有发现躲藏在花坛后的自己,不过,倘若高川复制体发现了,也不会让安德医生觉得意外——但是,这场行动,就是要在尽可能避免战斗的情况下,靠近已经锁定的目标,那是从高川复制体总体行为上,分析出来的潜伏者和这些高川复制体的接触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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