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二 魔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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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想起当日前来灵山投靠的姬如道之流,微微点头,却又微微摇头。明晰道:“师弟,你是想说前往灵山来投靠的,皆是魔道弟子么?正是如此。今日我与你说的,乃是我多年的心里话,这些话,就只我师父知晓。如今也说与你。魔道自然是为人诟病的,但他们坦率得让人无法回避。魔道对灵山的羡慕从不加以掩饰,许多魔道弟子对灵山向往之极,能亲上灵山一看,也就心满意足了。他们在外名声不好,因此也就不在意别人说他们对灵山有所图谋。”韩一鸣道:“师兄,可我并不曾见过多少魔道呀!”明晰道:“师弟,我不将灵山归为魔道,因此我说的魔道也不是灵山。师弟说的不错,你见不到了。魔道的末世早就过了,现下存留下来的,皆是微不足道的子弟了。各派的师长在千年之前,就大战过魔道一回。那时我师父与灵空师叔都一同去了的。那一回之后,魔道就衰微了。因此早就没有魔道了,你看到的那些魔道子弟,都是当日不起眼的小辈,杀之无益,因此留存下来。留下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这是我师父说的。但之后,我师父也不曾想到,同道中将灵山当成了魔道!”

停了一停,明晰又道:“我师父说起这事来,还是十分不赞同的。虽说我师父与灵空师叔并不是亲如手足那样的师兄弟,但那全是性格使然。我师父较为古板些,灵空师叔则飞扬跳脱。但我师父对灵空师叔的灵力,那是十分推许的。我师父讲过当时灵空师叔初到我们派中,并不出色,但时不时会有惊人之举。师祖对于师叔,当时并不加以青眼。就是那回与魔道大战,师祖有一个口信要传给各派,因此分派了许多弟子出去。结果好多弟子在路上就遇上了道魔,口信未能如约传到。我师父十分焦急。灵空师叔听了这个,当场就将口信传了出去。我师父说灵空师叔站在门前,双手一合,再一开,幻出无数飞禽,都栩栩如生。每一只飞禽就是一句口信,师叔手一挥,飞禽们就各自飞走了。师祖看到了这个情形,追上去截住一只,却怎么也解不开师祖的口诀,不能得知其中的内容。从此知晓师叔灵力天成,一定大有作为。也因此带着师叔去了魔道大战。魔道大战我也知晓不多,但我想师祖在当时一定看出了师叔的不凡,战后,就让师叔离开了梵山。”

韩一鸣叹息不已,他本是来向明晰询问灵山过往的。如今他自心底里相信的同道,只有明晰,因此来寻找明晰。灵山的师长都已寂灭,师兄们的言语或多或少会有偏颇,身在灵山,自己也在灵山,所见与他们相差无几,要知晓灵山的过往,就要找一个派外之人来言说。却不曾料到在明晰处,听到这许多。然而听明晰亲口说出灵山是魔道,却令他不能气恼。明晰道:“师弟,魔道又如何?灵山这样的魔道与别的魔道本全然不同,灵山之所以是魔道,乃是因灵山太过出色,众人嫉妒,因而将其归之于魔。在我眼中,就是如此。当然灵山也有许多让常人不能理解之处,比如师叔的灵骨。师弟,你试想,哪一派能有一具灵骨?旁人看到灵骨,会是何等样的想法?你我自然知晓这是师长,只有亲切和叹息。肉身寂灭只剩骨架了,都在卫护灵山,这是何等的让人感叹与心酸。可看到灵骨的人不是你我,也不是灵山的师兄弟,那你猜会怎样?”

明晰款款道来,入情入理,韩一鸣也知这些话若是换个人说出来,自己未必听得进去。叹息之余,也只能说:“师兄说的极是。”明晰道:“师弟,我对灵空师叔是十分景仰的,因此我说话也较为让你能听得入耳。你一直不知晓为何各派对于灵山都侧目,那我便告知你原因,也不至让你摸不着头脑。于我而言,灵山不是魔道,而如一个梦幻。我还记得师父初次带我上灵山时,我叹为观止,灵山的师兄弟们也让我十分羡慕。这样的清修之地,难遇难求。也难怪师兄弟们的进境与众不同了。我师父带我去时,也是骄傲之极。毕竟这样的地方,这世间仅此一处。师父是以灵山为傲的!不过师父心中也十分复杂,这样出色的灵空的师叔,让他老人家有些自惭形秽。”

韩一鸣叹道:“说起来,江道长对于我,只有我还未入灵山之前有过逼迫。也是想我入梵山之故。之后对灵山,始终还是回护的。”明晰道:“师父对于灵山除了骄傲之外,也还是有些嫉妒的。这是老人家后来亲自说与我的。灵山毁了之后,师父很是难过,很是自责。毕竟与灵空师叔同出一门,灵山还在时,他老人家难免羡慕。但灵山没了,他老人家却是难过得很。”韩一鸣想起江鱼子半夜前来带自己进入梵山,道:“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道长。那时灵山这样难,同道要么与灵山为敌,要么就是避之惟恐不及。只有道长还亲自出来接我,就是担心别人知道我的所在,前来为难我。”明晰道:“我师父也很喜欢师弟。他在之时,常对我说,你可要好好修行呀。你看灵山的诛魔弟子,他入门时日最短,但再过些时候,修为一定不比你差。实则我知晓,他老人家是因没有能将你引入梵山而遗憾。虽说不论在何处修行皆是修行,但好的弟子,师长们总是格外喜欢的。”韩一鸣道:“在灵山似乎没有这样,师长们对我与别的弟子都一般无二。”

明晰笑道:“师弟,这就是师长们的远见了。明知你比别人出色,但没有区别对待,甚而是更加的严厉,也是为了你早日修行有成呀。再者,平日就显露出对你与对别的师兄弟不同,那别的同门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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