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开始下手!(1 / 2)
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的北棠妖,察觉到云国公的存在,抬起淡漠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云国公。
“听闻梅妃曾是你的女人?”
幽幽的话语,让云国公一时间有些红了脸,抬眸看向北棠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一阵沉默罗。
北棠妖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从软榻上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向云国公。
如今的北棠妖已经长成,站在云国公面前,足可以俯视得。
云国公始终垂着头,袖中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却没有急着开口。
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危险:“怎么?云国公是不打算回答朕的问题了?”
听着那不急不躁的话语,云国公心头发堵,屈膝跪在地上:“还请陛下恕罪。”
“这么说来,云国公是真的不打算回答朕的问题了?”
云国公的额上渐渐竖起青筋,双眼沉浸在某一段回忆里,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缘由。
北棠妖转身走回软榻,冷笑一声:“古语常说,刑不上大夫,可你该知道朕的规矩,朕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最好抓住机会,以免失去机会,追悔莫及。”
云国公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想到西厂的那些白脸太监,最终开口道:“梅妃确实曾是微臣的女人。”
“哦?”北棠妖挑了挑眉头,心却揪成一团。
“当年微臣征战边关,在战乱濒临的一个村落里发现了一名姿色倾城的女子,这个女人就是后来的梅妃,她的名字叫做洛晴,微臣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只是当时饿殍遍地,血流成河,她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出现在残破的村落里,只一眼,微臣便身心沦陷。”云国公仿佛回忆起当年往事。
当年征战边关,尸横遍野,暴君横行,百姓们流离失所,四处奔波,当他赶到那座村落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人烟,可是在士兵搜寻的时候却在一间茅草房中发现了一身白衣的洛晴。
她纤尘不染,不急不躁,对于外界的喧嚣毫无所觉,搜寻的士兵看着那一身淡然的梅妃面面相觑,一个个手执刀剑的将士竟然没人上前,仿佛生怕毁掉这一副绝美的画面。
待到回过神来,士兵很快便像他禀报,就此,他一眼沦陷,问她是否愿意随她归家。
她不语,只是点头应下,一身高洁胜似白梅。
因为她的美貌实在是太过惊人,在这混乱的边关之中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实在是一个奇迹,渐渐的,那些见过她容貌的士兵,不断有人开始猜测。
时间久了,流言纷扰,不少人都流传着这样美貌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那样残破的村落,又怎么会好不惊慌?于是,她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妖孽,甚至连边关战乱都被扣在了她的头上。
她成了一个修炼成精的妖怪,前来迷惑将领,促使北燕兵败。
因为这些流言,他第一次动怒,可是她却毫不在意,甚至不曾解释过一句。
行军打仗,她时常会给他出些主意,北燕大胜,他以为这样那些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一般发展,人们依旧说她是妖孽,使用了妖法,使得北燕大胜。
当时,他爱她心切,动用了不少人,在战乱中将那些散布流言的人全都杀掉,一直到班师回朝,这些流言才算止息。
回京后,她住在云府,他待她不薄,只是她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冷淡,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可是后来,她却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他欣喜若狂,不顾一切,也不去理会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个村落,又为什么会突然要嫁给他,只是满心欢喜的开始准备起一切。
他终于得到她,却依旧觉得遥远,她仿佛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触不可及,他把所有的宠爱和珍宝都送到她面前,她却永远如此,偶尔的笑颜都让他欢喜不已。
她不喜喧嚣,他便为她建造了一座梅园,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打扰,更是沉浸在日日同她红梅踏雪,煮酒作诗的幸福中。
后来,她有了身子,那是他最开心的一次,精心呵护,早早就派了众多的婆子前后庇佑,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再后来,她诞下了一名女婴,他却比得到了天下还要欣喜,广设宴会,大摆酒席。
洛晴没有拒绝,可是却没有出席这宴
会。
也因此,一次次之后,京中渐渐有了新的传闻,传闻他府中藏着一名绝世美人,住在梅园之中,姿态胜雪,当世一绝。
正逢北燕帝昏庸无道,沉迷女色,广揽天下美人。
得知他藏有绝世美人于府中时,不惜几次隐晦开口讨要,可他身为人夫,怎么可能将自己所爱的女人送给帝王,因此,他数次佯装不知,可不想,越是如此,越是让北燕帝惦记,最后竟不惜下旨威胁,以云府上下性命相逼。
他满心愤恨,甚至想要起兵造反,可不想,洛晴知道这件事后,反应平淡,让丫鬟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跟随宫中派来的公公进宫。
他看着她如此平静的离开,有些难以接受,愤恨不已,她却只是嘱咐他照顾好她们的孩子。
他心中动容,看着那小小的孩子,最终放弃了起兵造反,而是忍辱偷生,将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果不其然,凭借她的姿色,入宫不久,她便成了梅妃,成为了北燕帝宠冠一时的妃子。
他的高官厚禄至此不断,他却渐渐开始将明面上的势力转入地下,选择忍辱偷生,可心中对北燕帝的恨意却随着时间的增长日益增加。
没过一年,梅妃再次诞下皇子,冲冠一时。
他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独自抚养着云婉歌。
几年时间过的飞快,软软小小的人一天天长大,黝黑的眸子灵动而纯粹,在他的娇惯下,她活泼可爱,偶尔询问他她为什么没有娘,他却总是难以作答。
云婉歌性子温顺,软软的,心性善良,聪明却没有脾气。
又过了几年,府中后院越发的不肯安生,一次府中竟然流传出云婉歌不是他的孩子的传言,他怒不可遏,痛打了不少人。
可是即便如此,却依旧难堵悠悠之口,更何况时间久了,听多了云婉歌的眉眼不像自己种种言辞,他便开始新生疑虑。
终于有一次,他在主母的怂恿下,召集了府中众人,打着还云婉歌一个清白的名号,在众人面前准备滴血认亲,他本是自信满满,不想,结果却出他所料。
他的血同云婉歌的血根本没有融合,一时间哗然一片。
他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看着那扯着自己衣襟的孩子,只觉得如遭雷击。
冷静下来后,他忧心是否是后宅中的女人们做了手脚,私下再次派人为自己同云婉歌做了一次滴血认亲,可是结果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多少年的热血,如今却遭遇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始终无法接受。
当即,他便要进宫面见已经贵为梅妃的洛晴,询问她,这么多年,他投入了这么多心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可是紧接着,还没有等到他进宫,便再次惊闻了一个噩耗,梅妃逝世了。
他如遭雷击,想起同那个女人之前的种种,想起这一手养大的云婉歌,他竟然都得不到答案。
至此,他颓废许久,终日浑浑噩噩,对于云婉歌也再也没有介怀的像是以往一般宠爱。
孩子总是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不安,可他在后宅那些女人一次次的挑拨下,时日一长,反倒是时常认为她无理取闹,不明事理,甚至被自己娇惯成性。
后来,他开始考虑,考虑洛晴当日为何会出现在那兵荒马乱的村落,考虑她一个女子为何会在这乱世行走,开始怀疑起她的目的,怀疑起她的身份,怀疑起她为何会懂得行兵布阵的策略。
诸如此类,他终于开始清醒,却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可怕,越发的觉得自己有太多太多不了解她的地方,甚至也曾怀疑过她是否真的是一个妖精。
渐渐的,对于云婉歌的存在他总是选择刻意的忽视,若她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于自己而言,便是一个耻辱的存在,而梅妃与北燕帝的关系,更是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再也难以接受这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
她的存在,仿佛是一种耻辱,时刻提醒着他的愚蠢和无能,把一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孩子精心养育到这么大。
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却又难以割舍,所以能做的只有无视,对于后宅的那些纷争,他也都只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看不过她被人欺负,才会开口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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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时间久了,她也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久而久之,他常常忘记她的存在,甚至于到最后,她被打进天牢,他都不甚了解。
北棠妖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挽挽果真不是云国公的孩子,那就难怪云国公会用这种态度来待她,若是挽挽确实是梅妃同别人的孩子,对于云国公来说确实是难以接受。
难道自己同挽挽真的会是兄妹?
不..不会如此..
北棠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被掏空了一般,怎样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不对,云国公刚刚说过,在洛晴进宫前,曾对云国公开口说过要照顾好挽挽,可是在梅妃死的时候,对待自己却没有半点叮嘱,甚至没有半点忧心。
北棠妖陷入回忆之中,想起梅妃死前那复杂的目光。
云国公跪在地上,始终不敢做声,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北棠妖将云国公遣退,独自一人坐了许久。
窗外月光独明,散发着幽幽的清辉。
挽挽..你是为了我才离开...是为了我才选择离开...
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拄在膝盖之上,北棠妖眼角无泪,却让人觉得更加揪心。
最痛的是难以言说,最痛的是欲哭无泪。
独自坐了许久,北棠妖起身一人走了出去,走过广寒院,走过御膳房,走过挽月宫,走过每一处他曾同她在一起的地方。
残破的广寒院里,她为他用烈酒疗伤仿佛已经是多年前的事。
假山石旁,枝头落雪,北棠海对他和她的羞辱仿佛也已经过了许久。
御膳房里,夕阳西下,她挽起袖子,埋头洗碗的样子也已经刻在了记忆深处。
挽月宫里,她轻依偎在他身旁,温柔恬静仿佛不过昨日。
这一路纷纷扰扰,这一路颠簸不停,为何她只能远走,为何他只能苦守深宫。
北棠妖靠在假山石上,双手抱怀,静静的仰望着那幽静的月光,不知那广寒宫里,嫦娥是不是也是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她的爱人。
秋风吹过,发丝打在男人的侧脸,那削瘦的脸颊宛若一座凝望的雕塑,清寒的眸子里满是心伤。
肖向晚站在昏黄的灯火下,远远就瞧见北棠妖一身落寞,洒满地清辉,站在一片孤寒清秋之中。
停下了步子,肖向晚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她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她不会再以为他真的爱她。可是既然入了这后宫,总是要争要夺,总是要为了拼命留在他身边而努力。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也许,她不会再选择遇见他,她的一生,本该是依靠富族权势,嚣张跋扈,可如今为他,她弃了喜爱的刀剑,穿上华服,入了这顾冷的后宫。
这世上总有些事身不由己,比如她爱上他,也比如她不得不开始学着耍尽一切手段留在他身边。
“原来妖精也会难过...”看着那落寞的眸子,肖向晚轻声开口。
缓步走了过去,渐渐出现在北棠妖的视线:“陛下,夜深露寒,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北棠妖的目光落在肖向晚身上,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她的性子不算好,对于权力地位的野心不算大,相貌不算美,种种平庸之中,唯有她对自己的执着让人动容。
北棠妖沙哑着嗓子淡淡开口:“肖向晚,朕给你一个机会。”
肖向晚一愣,还未等开口,只见北棠妖轻声道:“朕准你离开皇宫,从此婚嫁自由,与朕再无瓜葛。”
肖向晚苦涩的摇摇头:“若是此生没有遇见陛下,向晚倒是可以来去自由,是善是恶,终不为过,只是一见陛下误终生,这辈子,向晚再也逃不掉了,除了陛下身边和地狱,向晚哪也不去,爷爷辈的人管这叫宿命。”
北棠妖微微失神,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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