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金超出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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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听说过一句话,一个好领导不在于能领导多少好人,而在于能驾驭多少坏人。如何驾驭品质不好、但没有违纪违法的领导干部,才是真水平。

梁健对傅兵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不做任何强烈的反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淡淡说道:“傅书记,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不过今天你亲自过来,跟我说,我还是很高兴。班子成员之间,相互多沟通、多交流、多提醒,可以避免一个领导干部走弯路。那次在班子会议上,我对其他班子成员都做了提醒,也给了大家一次机会。我也很希望傅书记和其他同志来给我提意见。”

傅兵说:“明白了,梁书记。有任何任务,一定请梁书记吩咐。”

梁健听傅兵这么说,身子往前一靠,对傅兵说:“傅书记,眼前我这里还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来抓。这事啊,还真非你抓不可!”

傅兵认真地瞧着梁健说:“请梁书记吩咐。”

梁健说:“镇上的作风建设必须抓一抓,你看有没有必要?”傅兵说:“梁书记,你说得对,作风建设是很重要的一环,前几年作风建设这一块基本都放掉了,镇上也产生了一些不良风气,如今抓作风建设正当时。梁书记,要不我先去搞一个方案?”

梁健点了点头道:“方案我已经让王委员搞了。她的方案出来后,你和她商量一下。我们乡镇搞作风建设,只要抓住几个关键的点就可以了,虚的东西少搞一点,实的工作要多一点。”

傅兵想了想说:“我明白了,梁书记。我们先把方案做好,然后再来向你汇报。”梁健点头说行。

傅兵出去之后,很快,又进来了一个班子成员,是分管工业的副镇长战卫东,他也来坦白在小龙矿业中拿了股份。接着宣传委员唐伟华、纪委书记黄强……都来了。这就跟说好了一样。

如果一两个班子成员来自己这里坦白,梁健的感觉会好一点,那是某些班子成员认可了他的做法,从心底里想要跟梁健做一些沟通。但如今,班子成员除了人大主席方阳、分管社会发展的副镇长袁进外,整个班子都来做了坦白。

这一行为,再次让梁健感觉自己是孤立的,某些人在班子成员之中的影响力,远远大过自己,他们还是纠集在一起,统一行动。梁健知道,这很危险。今天他们可以集合在一起来向你道歉、坦白,明天他们就可以集合在一起将矛头对着你。这也是作风建设中必须解决的问题。

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没有人再来烦梁健了。他走到窗口,看到院子里的树木都已经形成浓荫,夏天的触角已经伸展开来。

看着绿色,脑袋似乎机灵了许多。梁健回到座位上,关于镇上如何搞作风建设产生了一些灵感。他在黑皮工作笔记上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

梁健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是一个认真的学生,写字的时候,总是一笔一划地写,工工整整,干干净净。但是到了大学,电脑流行起来,字也就写得少了。走上工作岗位后,常常因为工作繁忙,记笔记的时候,喜欢写草书了,有些字简直写的跟医生的笔记差不多,人家还真有些看不懂呢!

今天,梁健忽然很想把字写得端端正正,以前总认为写端正了,是浪费时间,可你把字写得寥寥草草节省出来的时间,又花去哪儿了呢?

梁健在笔记薄上简单列出几条:

作风建设重点抓好:1、清理矿山股份作为突破口;2、凝聚发展共识,找出一条适合向阳坡镇发展的道路;3、重抓酒局、饭局,整治公款吃喝;4、解决群众难题,增加百姓收入。

梁健觉得如果牢牢把握这四条,抓好落实,作风建设也算有了成效了。这么想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喇叭声。工作人员陆续离开了。

梁健也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城。这时候,接到了常青的电话。常青在电话里告诉了梁健一个重要消息,是关于原镇党委书记邱九龙、镇长李良和小龙矿业老总邱小龙的。

关于原镇党委书记邱九龙,经过市纪委直接调查,邱九龙在成山村特高压征迁中乱作为造成村民惨死铲车下,同时邱九龙有巨额财产,来自于邱小龙矿业分红,是违纪违法收入,还有上百万收入来源不明,邱九龙不愿交代。但这已经足以将邱九龙移交检察院作进一步调查。

关于镇长李良和小龙矿业老总邱小龙,公安进行了调查,根据小龙矿业的打手招供,两人具有谋害梁健的罪名。但是小龙矿业给打手安排了律师,经过律师的斡旋,打手翻供,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扛了。傻瓜都能猜到,肯定是小龙矿业答应给他一笔好处费,让他顶包了。故意杀人未遂,也就几年的徒刑,如果那笔好处费足够多,对于打手来说也是合算的。

李良和邱小龙即将被释放。

李良因为还有其他经济方面的问题,镇长的职务是保不住了,将被调走。但是邱小龙作为私企老板,不用承担其他任何责任,他还会回小龙矿业,当自己的老板。

这个消息对梁健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邱小龙是镇上的毒蛇,他在镇上有自己的势力,在市里有自己的关系,他的重新出现,对于梁健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上一次没搞死梁健,不保证他会就此罢手。既然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让邱小龙毫发无伤地回来,他就可以再找一个打手来对付梁健。反正,对他来说,他浪费的无非是钱而已。

梁健知道,常青的这个电话,肯定是高成汉书记让打的。他问常青:“高书记还有其他吩咐吗?”常青说:“高书记让我给梁书记带一句话,发展是解决问题的法宝。其他没有了。”

梁健咀嚼着这句话,觉得很有味道。高书记是担心自己走偏吗?发展是硬道理,作为一名镇党委书记,首先必须捏在手中的就是发展。其他的问题,都应放在这个前提下去考虑。主要的精力也应该放在这个方面。

毛主席说,要学会抓主要矛盾。高书记为他指出了主要矛盾,那就是抓发展。

梁健谢了常青,他本想说,下次请常青吃饭,可一想到自己要在镇上搞作风建设,要控制公款吃喝,这句话就省了。

回到镜州市区的时候,梁健还没有吃晚饭,而且家里有些日用品也不全了,梁健想去逛一逛超市。对梁健来说,逛超市是很难得的,但这却是单身男人不得不做的事。

梁健在镜州商厦那边让小茅停了车,放他先回家了。商厦楼下有超市,也有餐饮店,一个人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便在味千拉面馆简单吃了一碗拉面,便走进了超市。

梁健逛超市,和女孩子的逛超市是不同的,他目的性很明确,缺什么买什么,不浪费一点多余的精力在其他货架上,所以,很快地,便挑好了需要的东西,往付钱的出口走去。就在收银口上,梁健瞥见一个窈窕身影,身穿休闲牛仔和花式t恤。

“这不是祁芸吗?”梁健暗道。

梁健走上前去,排在祁芸身后付钱。祁芸没有注意到梁健,似乎沉静在某种心思里,付完钱,便往外走去。

梁健想起,副秘书长在他去乡镇之前曾拜托过自己,找个时间跟祁芸谈谈。由于特高压群体性事件和后来初到向阳坡镇的一团乱麻,梁健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祁芸!”梁健一边将钱交给收银员,一边喊。祁芸转过身来:“梁健?”梁健瞧见,祁芸情绪有些低落,尽管依旧漂亮,但是神情不对。这个女生,算得上是梁健青春懵懂时最初的悸动。从她身上,梁健总能看到过去的影子,所以,看到她,总有一种别样的柔软情怀。

梁健看着她眼睛下的黑眼圈,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你有空吗?”

祁芸的笑容有些勉强:“行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梁健拿起服务员给的找零,拎上买的东西,说道:“那边有个星巴克,我们去那里?”祁芸点点头:“行啊。”祁芸买了不少东西,好多个包,有些小人拖大包的感觉。梁健倒是只有一个小塑料袋,一身轻松。梁健说:“我来帮你提几个包?”祁芸温柔的一笑:“谢谢。”将几个包交给了梁健。

在星巴克窗边找了个位置,两人要了两杯咖啡。看到身边大多是些小年轻,好像喝一杯咖啡就是大乐子一样。祁芸颇有感触地说:“年轻就是好,年轻就是容易开心。”

梁健笑道:“好像搞得你有多老一样。我记得,你生日还比我小呢,也就29周岁吧!”祁芸说:“三十的人了,还不小啊?一个女人三十就是半老徐娘了!”

梁健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跟一个女人谈年龄的问题恐怕不是一个好话题,特别是祁芸至今还没有结婚!梁健转换话题:“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祁芸说:“工作?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去了。我请病假了,你不知道吗?”梁健很惊讶:“什么?病假?你生什么病了?”祁芸注视着梁健上方某个地方,似乎有些茫然:“我也搞不清,就是不想上班了。关于病假的事情,我是让医院开了请假条,找关系开的。”

梁健看着祁芸:“你遇上什么困难了吗?我帮得上忙吗?”祁芸看着梁健说:“如果你能帮忙,我早就让你帮了!”梁健说:“那你怎么了?我刚到市府办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状态好像比现在好。”

祁芸说:“那是因为当时我不在意。”梁健问:“现在你在意什么?”祁芸说:“我在意我在一个男人心中的位置。”梁健感觉祁芸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他一直认为祁芸和舒跃波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看来自己的猜疑是对的。梁健说:“舒秘书长前段时间说,让我跟你聊聊天!可当时我一直没有时间。”

祁芸说:“原来,今天你请我喝茶,只是因为受了他的托付?那我走了。”说着祁芸真的站起身来。

“并不是这样,你等一下!”梁健拉住了祁芸的手臂,让她重新坐下来。

梁健看到一旁围坐在长条桌上的小年轻,朝他们看过来,笑着对祁芸说:“人家可能还以为我们闹别扭呢。”祁芸这才笑起来:“我倒还真希望是跟你闹别扭呢!”

这是今天晚上祁芸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梁健不禁又想起小时候,他深深地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笑是那么的甜美,干净透彻。

然而,时过境迁,她和他都长大了。他忽然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祁芸忽然说:“梁健,其实我真的很想结婚。”

这话太突如其来,梁健不知她是何用意,说:“那就结婚喽。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得了!”祁芸脸上掠过一丝苦笑:“可是我想嫁的人,他不能娶我。”

梁健直白地说:“你是说舒秘书长?”祁芸说:“他已经结婚了。”

看来,这又是一个小三的故事。梁健心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那么多女人怎么都去做小三啦!连自己的初恋情人,都做了别人的小三了。看着这个最初撩动他心弦的女孩,这一刻,梁健却再找不到当初的悸动了,当然,看着她的眼睛,他还是会心软。

只不过,这种心软,和爱情已经毫无关系。

对梁健来说,一个甘愿做小三的女人是没有吸引力的,也许是心理因素吧,隐隐的觉得就降了一个档次。梁健也搞不清,这是不是人格歧视,但他无法摆脱这种心理。

梁健这才明白舒跃波让他找祁芸聊聊的真正原因,无非是想让她想开一点。梁健说:“你现在,还爱他?”祁芸说:“以前很爱,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如果他不能娶我,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我想不通这个事!”

梁健看着祁芸花式T恤领口微微露出的细致锁骨,问道:“最初,你跟他交往的时候,知道他结婚了吗?”祁芸点了点头:“知道。”梁健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他喝了口咖啡,说:“那不就得了。最初,你就是为了让他能跟你结婚,才跟他交往的吗?”祁芸的视线落在咖啡杯上,语气伤感:“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梁健说:“当时,你是因为爱,才跟他在一起;如今你是因为爱少了,才想要让他娶你。”

祁芸抬起头来,看着梁健:“真是这样?”梁健说:“我是这么认为的,以前是爱得很投入,觉得自己输得起,即便他是一个已婚男人也无所谓;现在爱得没那么投入了、爱也以前少了,你在慌,你怕自己输不起了,于是,你想到了让他娶你。其实,你只是不想输。”

祁芸的眼神有些慌:“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梁健说:“这我也不知道,这个,得你自己决定。”祁芸微微点头,说:“可能我真的得有所改变。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梁健朝她笑笑,无论自己和祁芸的谈话,有无效果,他也算完成了两方面的任务:一方面,他答应了舒跃波,说要跟祁芸谈谈,现在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另一方面,祁芸无论如何都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他希望她过的好,不过,经过这次谈话,梁健觉得内心深处关于她的所有幻想都烟消云散了。

很多感情真的就是如此,“相见不如怀念”,思念的东西,就如钉子生生扎在肉里,但是一次相见就如磁铁将钉子起出,原来发现要彻底忘记,真就这么简单。

祁芸忽然说道:“别尽说我的事了,你在那边还好吧?”梁健回答:“还好,就是有些忙。”祁芸说:“那么金超呢?他有没为难你?”梁健说:“目前还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在工作中,还没有什么交集。”祁芸皱了皱眉说:“你要小心这个人。前不久,在一个饭局上我遇到他。他喝高了,说起你。”

“哦?”梁健笑笑:“没想到,他喝高了,还会想到我啊,看来对我的感情不浅啊!”祁芸说:“他说,你是他的手下,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迟早会要你好看。我看这人,心性不好,你要多留一份心。”

梁健眼神微微一眯:“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了。”

第二天中午,梁健接到了舒跃波的电话。舒跃波说:“梁健,谢谢你。”梁健奇怪:“舒秘书长,你有什么要谢我的啊?”舒跃波说:“今天祁芸来上班了。”“哦,真的啊?那是好事。”

舒跃波说:“据说,昨天你跟她聊了聊?如果没有你,她恐怕没这么快调整过来。”梁健心中一动,看来昨天跟她说的话,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有句话,梁健想说出来:“舒秘书长,有句话我想说,不知你乐意不乐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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