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彭长宜被人告了一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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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干部调整,卢辉特别强调了几点纪律:第一,干部调离,不得以任何形式和借口带人、带车,如果是工作特别需要,要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市委提出请求;第二,如果有人对自己的岗位不满意,可以按照组织程序进行反映,不服从组织分配的,明天带着行李,到组织部报道。

接下来就由市委组织部长宣布这次调整名单。

调整方案宣布完毕后,卢辉再次强调了一项纪律,他说:“今天下午是交接时间,明天上午所涉人员必须到新单位报道,逾期不到者,将视为自动放弃,自动放弃岗位的干部,到组织部报道!”

卢辉说完后,彭长宜拿过面前的话筒说到:“刚才卢书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再强调一句,如果对这次调整有异议的也可以到办公室来找我,今天下午我在办公室恭候,请注意,仅限于今天下午下班前,过午不候。”

按说,这样的强调是每次干部调整时的惯词,人事调整不可能顺从每一个人的意愿,再怎么对自己的职位不满意,也鲜有人找到领导去理论的,更没有不服从组织分配的,因为谁都知道不服从组织分配的风险,能到今天这个职位,也是自己通过漫长奋斗的结果,所以不是大家满意不满意的问题,而是必须要满意的问题,即便这次亏了,但领导都不傻,兴许下次在调整干部的时候就给你找补回来了,所以,在亢州历史上,主动找领导表示不满意调整的人还没有,找到市委书记的就更没有了。

但这次似乎有点例外,下午刚一上班,李立进了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但他上到二楼就不再往上走了,而是推开了市长朱国庆办公室的门。

朱国庆正在打电话,见李立不敲门直接进来就有些反感,他对着电话说道:“好了,下来再交流,我这里来人了。”

李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见市长放下了电话,他满脸不高兴地大声嚷道:“我不干了,我要去找彭长宜理论,我要到锦安去告他!”

朱国庆看了看门口,他站了起来,关死房门,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干了别跟我说,去组织部报道,上午的大会说得明明白白的,告他上我这不管事,你走错门了。”

李立见自己的话没能威胁住朱国庆,反而还惹得朱国庆满肚子火气,就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我在电视台干了都十年了,当了十年的副局长,他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调出去?想想全市的干部中,有谁干了十年的副科?”

朱国庆不冷不热地说道:“这次不是给你转成正科了吗?”

李立说:“这叫转吗?典型的明升暗降!谁不知道文化局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书记怎么回事?能和局长比吗?再说了,那个单位能和电视台比吗?”

朱国庆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你中午喝酒了?”

李立理直气壮地说道:“喝了,怎么了?”

朱国庆说:“没怎么,我看你有点高。”

“为什么?”李立问道。

朱国庆严厉地说:“如果是喝一点酒,不至于让你这么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李立见朱国庆严厉起来,就说道:“我是心里憋屈,你想想,十年,这十年中,他彭长宜升了几次了?我哪?你哪?”

朱国庆看着李立,心想这小子真不是东西,说话专往自己的心尖上戳,但市长最起码的形象和风度他还是要保持的,就说道:“如果这么比的话,我早就该去火葬场,变成一缕青烟顺着大烟囱冒出去了。”

李立不解地看着他。

朱国庆又说:“我在北城当书记的时候,跟我搭档的是张良,他早就死了,按你的逻辑跟他比的话,我是不是也早就该死了?”

李立说:“我哪是这个意思啊?坏人都还活着呢,您怎么能死啊?我是太生气了,彭长宜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吗?还不是因为去年漏播的事他就打击报复我?”

朱国庆站起身,走到李立跟前,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就是成心欺负你,你也得忍,不然你就不来找我,而是直接就去三楼找他或者是去锦安说理去了。”

李立一听朱国庆给了自己台阶,就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能理解我就行了。”

朱国庆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是有情绪啊,你这哪儿是跟彭长宜啊,分明是冲我来的。”

李立赶紧说道:“我哪敢跟您啊,我是心里委屈才找您诉苦的,您千万别误会我。”

朱国庆说:“其实,你完全不必要反应这么过激,毕竟当上了正科,将来到哪个单位当个一把手还是没问题的,慢慢熬吧,谁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总会有出头之日。再有,你去年放我这的那几万块钱我已经花了,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给你。”

李立见自己一闹,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这就够了,他就是要让朱国庆明白,他拿了自己的钱却没有给他办成事,仅此而已。毕竟,他不能得罪市长的,目前,只有他还可以依靠,听了朱国庆的话,他故意惊慌地说道:“什……什……什么钱?我怎么不记得?您可别吓唬我,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朱国庆冷笑了一下,心想,你小子还算识时务,就故做亲热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的事我记在心里了,不要看一时的得失,要把眼量放宽,要沉住气,要忍得住寂寞,只有这样大心胸的人,才能得势。哪能为这么一次不顺心的调整就大呼小叫,你这样的肚量将来怎么肯把更重的担子交给你?你看看林岩,他不是也在北城呆了好多年吗?这次不是刚把调到市委发改办吗,你见他跟谁抱怨过吗?”

李立心想,我怎么能跟他比呀?他在北城是一把手,人、财、物都有,就说:“他调发改办那是为进市领导班子做准备。”

朱国庆说道:“他进哪儿咱不管,我说的是他的忍功。是,他这个人,工作能力和水平就是一般般,跟北城以往的任何一把手都没法比,但是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听话,这一点是你该好好学习的。无论是谁,对职位的向往都是永无止境的,可是能做到国家主席的位置上只有一个人,别忘了全国可是又十多亿人啊。文化局怎么了?文化局干好了照样可以出彩,不是清水衙门,文化市场、打击违法出版物、整顿音像制品市场、整顿网吧……等等,哪个不涉及到经济利益?你就看上电视台那几个广告费了,就你克扣的那几个小钱,影响面有多大?恐怕你自己心里比我有数。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这次别说是彭长宜把你扒拉出电视台,就是他不这样做,我都想让你换换地方,干部的履历,就是要经历丰富一些,哪能在一个单位一呆就是十年的?去年我就想让你出来,你就舍不得电视台那两三个小妖精,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要志在四方,你倒好,上午刚宣布了结果,你下午就来诉苦了,我跟你说,我还一肚子苦没地方诉去呢!”

李立故意小声说道:“我不跟您诉苦跟谁诉去呀?”

朱国庆说:“说句违背原则的话吧,就是你文化局党组书记这个正科还是我在书记办公会上给你争取的来的,不然你就平调出去了。彭长宜是个记仇的人,他当时没怎么着你,就是等着秋后跟你算账呢,我跟你说,那还别不服气,你真要去找他,是捞不到好果子吃的,弄不好还会把你降回副科,他现在就在办公室,巴不得你去找他呢!”

李立根本就没想去找彭长宜,他知道就是去找也没有好果子吃,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提醒朱国庆,这次你欠了我的。

朱国庆岂能看不出李立的小心思,所以他刚才才跟李立说了那番话。对于下级,似乎永远都没有反抗的份儿,只有接受的份儿,因为,谁都知道,你越是反抗,死的越快!

打发走了李立,朱国庆想想彭长宜在会上的发言,话里话外不但把他一年的工作否定了,还大有扇阴风鼓动群众闹事的嫌疑,本来老百姓对抗情绪就很高,他这一番讲话,等于火上浇油,他越想越气,越想就越认为彭长宜欺人太甚,他朱国庆也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样,他抓起手包,叫上司机,直奔锦安而去。他找到了岳筱书记,把彭长宜上午的发言,有梗添叶地狠狠告了他一状。说彭长宜完全是在否定锦安市的发展战略的思想,否定一年来亢州全体干部群众的积极工作,是在跟上级市委唱反调,在跟亢州广大干部群众唱反调,是经济建设中的绊脚石,拦路虎。

岳筱听了当然是怒火升腾,他生气地跟朱国庆嚷道:“除去来我这告状你还会其它的本事吗?你为什么不当场反驳他?”

朱国庆一见,这口气怎么跟他说李立的时候一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说道:“当时我没法反驳,因为那是全市干部的公开会议。”

岳筱说:“没法反驳也要反驳,工作思路一旦确定就不能更改!”

朱国庆比李立聪明一百倍,他立刻将市委书记的注意力由自己身上引向另一边,说:“我现在怀疑那些告状的人是不是他指使的,他自己在会上也说过,有老百姓到党校门口找过他。”

岳筱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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