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投罗网(新书求票)(1 / 2)
抹掉脸上的汗水,陈永同中尉在心里把所有上级军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如果不是开着语音电台,他真会骂出声来。
一天的战斗,让在军队里中干了七年陈永同深刻认识到。
中尉排长,也就比“屁”大那么一点点。
陈永同所在的586装甲旅是台湾陆军第十军团的主力部队,旅部设在后里镇,负责守卫台中地区。7月23日傍晚,晚餐时间刚过,陈永同所在的步兵连就接到移防命令,前往清水镇布防。虽然连长一直宣称没有接到战斗命令,但是包括陈永同在内的所有军官都认为连长没有说实话。
战争的头几个小时,直到7月24日天亮,陈永同所在步兵连都在正面防线上,负责抵抗一波接一波涌来的空降兵。值得庆幸的是,台军做了充足准备,空降兵却缺乏组织。在持续一整夜的战斗中,陈永同所在的步兵连只付出不到十人伤亡的微弱代价,而倒在他们面前的空降兵不下一千人。
天亮后,执行机动防御任务的装甲部队陆续撤下来休息,陈永同所在的步兵连没有这么幸运。装甲兵睡大觉的时候,同样战斗了一整夜的步兵还得顶着烈日,在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中清扫战场。
忙到半夜,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陈永同所在的步兵连再次收到移防命令。
不是普通换防,而是火速赶往清泉岗机场。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不是问题,一整天没有吃口热饭也不是问题,在前面打头阵更不是问题,对陈永同中尉来说,必须以战斗状态赶往清泉岗机场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他得坐在与发动机仅隔一块钢板的车长位置上!
哪怕只是半个小时,陈永同也觉得在受煎熬。
咬着接到“驼峰”上的水管,陈永同用力吸了一口,温热的纯净水在嘴里滚了几圈才通过干热的咽喉、顺着火辣辣的食道流入空空如也的胃里,冲淡黏稠的胃酸,减轻了溃疡产生的疼痛。
等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稍微减轻一点,陈永同将眼眶帖上了潜望镜的目镜。
“云豹”战车的车长潜望镜连着微光夜视仪,即便在乌云密布的夜晚也能发现五百米内的人员,更别说皓月当空的夜晚。
“长官,好像有情况。”
听到左手边炮手的话,陈永同的眼眶没有离开潜望镜。“什么情况?”
“左前方,八百米,”炮手稍微停顿了一下,“高速移动目标,一辆车……”
“什么车?”陈永同按照炮手的提醒,将潜望镜转了过去。
“辐射特征微弱,好像是……是电瓶车。”
这时,那个高速移动的目标进入了陈永同的视线。
确实是一辆电瓶车,而且是一辆只能载几个人的机场通勤车。
“长官,车上有两名共军。”
这在搞什么名堂?
陈永同又喝了口水,迅速抹掉了脸颊上的汗水。机场通勤车只能在非常平坦的路面上行驶,最高速度不到每小时四十公里,只能载几个人,连“车”都算不上,更别说用来执行军事任务。
“长官……”
“高爆弹,三发点射。”
“明白,高爆弹,三发点射。”
炮手的话刚刚落音,三发二十五毫米炮弹就在清脆的炮击声中,以每秒一千多米的速度飞出炮口,沿着一条几乎笔直的弹道飞向八百米外的终点。
虽然炮手的反应很快,但是陈永同片刻迟疑,让三发炮弹成了昂贵的烟花。
“妈的,没有打中。快加速,别让他溜了。”
“加速前进,追上去。”陈永同心底的火气冒了上来,给驾驶员下达了命令后,他接通了连里的战术频道,“十一点钟方向有共军车辆,全排都有,自由开火……全排都有,追击共军车辆,自由开火……自由开火!”
片刻间,跟在后面的三辆“云豹”先后投入战斗。
旷野上,四辆轮式战车追击一辆机场通勤车的场面绝对称得上“蔚为壮观”。除了此起彼伏的炮击声有点杂乱无章之外,不时被炮口闪光照亮的战车、以及被爆炸火光照亮的机场通勤车给人一种很迷乱的感觉。
就像播放幻灯片,战车与通勤车被照亮时,与之前出现的地方离得很远,让人无法把黑暗隔开的两幅画面联系起来,仿佛这不是现实中的场景,而是某个三流导演拍摄的小成本战争片。
人活着,总有活着的目的,军人也不例外。
在哲学家眼里,人生是由远的、近的、大的、小的、自私的、博爱的、卑劣的、高贵的……各种各样的目的编织而成,失去了目的,也就失去了存在价值。
此时此刻,陈永同的目的就是击毁那辆通勤车。
越想得到的,往往越是难以得到。
在二十五毫米炮弹的追赶下,那辆由四只十四寸轮胎托着的通勤车发挥出令人难以相信的机动性能,在并不宽敞的公路上左躲右闪,像只奔突的兔子,闭开了所有炮弹,甚至没被弹片打中几下。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越是难以得到的,往往越想得到。
似乎是受到“不抛弃、不放弃”精神的鼓舞,陈永同以极大的耐心,一口气打出了十多个点射。直到通勤车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被三发二十五毫米高爆弹追上,翻滚着腾空而起,化为一团在夜空中摇曳的火球,中尉排长才放开鼻息,出了口恶气。
“云豹”车队停下来的时候,通勤车的残骸已经散落一地。
“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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