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262章 苏柄言的升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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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到了六月初。

苏信家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如今在里津市环境监测站工作的苏柄言接到了南召省环保厅的一纸调令。他被调到南召省环境科研院,就任湖泊环境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这是一个好差事,待遇优渥、有车有房,不需要整天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而且他本就热衷于研究水环境的污染机理及其防治技术,专业对口。只是这件事情来的毫无征兆,苏柄言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从地方调到省厅去了,后来,还是他在南召省环境科研院工作的老同学马田告诉他的。

在大学的时候,苏柄言和马田同样是学环境科研专业的,那时的马田可比不上他,马田性格柔柔弱弱,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而他性格刚强,极有主见,在专业上极为精通,基本上是年纪前几名,那国家励志奖学金,很得导师的欣赏。

大学毕业后,马田留在大学继续深造,继续搞科研;而苏柄言的想法不同,他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想在象牙塔里浪费光阴。本来导师让他硕博连读,但他选择放弃,不顾导师的反对,来到老家里津市,凭借名牌大学的学历成功进入里津市环保局,当时他意气风发,来到三十六湾矿区搞环研实践。

过了二十年,两人的处境彻底倒过来了,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马田如今是南召省环境科研院的副院长,南召大学荣誉教授,中国地球物理学会理事,原国家环保总局环境工程评估中心常聘专家。

不得不说,人的性格决定人的一生。

关于苏柄言被调往南召省环保科研院的事情,马田说的也言简意赅,就是说李兴奎院长觉得他在水环境污染机理以及防治技术这一块很有能力,而且经验丰富,放在地方是个浪费,所以要求环保厅把他调上来,带领组建没多久的湖泊环境研究室。

苏柄言在官场上的嗅觉并不算高,马田这么说,他就真信了。

只是对于能够去环境科研院搞研究,苏柄言并没有特别兴奋,有种忧喜参半的味道,一时间患得患失。他考虑了很久,就内心而言,留在里津市的想法和去星沙市的冲动基本持平。因为他还有一个放不下的地方,那就是三十六湾。

在三十六湾这片土地上,他奉献了他的青春;他的热情;他的二十年岁月。他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到如今两鬓染上霜白的治污专家。

为了治理好三十六湾的污染问题,他这一辈子做过很多愚不可及的事情。很多人说他只是一个治污专家,如果安安心心的搞科研,去攻克国家的那些科技攻关项目,早就成为中国水环境的污染机理及其防治技术这一块的大拿了。

可他不去科研所搞理论搞研究,偏偏要当官。因为他从大学毕业后,就认为治污治污,治污技术多先进不是关键,关键是治人。

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坚信这一条!

只是他不适合当官,事实也证明了他不适合当官。但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一个为了理想可以放下一切的人,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少,仅存的那些也是常人眼中的傻子,不过他无怨无悔,即便撞得满头是包依然无怨无悔,只是让他痛心疾首的是三十六湾还是那个样子,穷山恶水,满天黑沙。

难道是他在治污技术这一板块不过关?他就有关于三十六湾矿区的治理方案行不通?不是的,亦如他所坚信的:治污的关键还是在于人!

环境永远是被动承受,而人却是主观的去破坏,破坏之后依然不能清醒的认识到他得到的那点蝇头小利,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才能弥补制造的污染,甚至更可恶的是,为了既得的经济利益,千方百计阻挠治污人员开展治理措施。

直到现在,苏柄言才明悟了一个道理,治理污染的重点不仅仅在于政府决心以及执行力;不在于治污设备多么现代化和先进;不在于环境科研专家就有关于治污的理论知识多么丰富、多么有经验,而是在于时代给予人民对环境的认识是否足够清醒。

这是一个为了经济不惜一切的中国,犹如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在这个大背景下,个人的意志会显得极其渺小,没有人能够推着历史的车轮往回倒退,同样,也没有人能够拉着时代的步伐往前奔跑。

因而在这个为了拉动GDP而不惜以环境作为代价的时代,中国这片土壤必须要承受切肤之痛,承受他的子民不停地攥取他的血肉骨头。可能再过二十年,再过五十年,等他这个治污专家退休甚至是老死的时候,人民对于环境的意识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治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举步维艰。

这一点,苏柄言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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