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取道西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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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兄弟,对不起。”

原地呆立良久后,韩弃缓缓收起念秀刀,拾起地上弋冬遗留下的那柄软剑插在地上,双膝跪地,神情悲痛万分。

“你我乃是萍水相逢,昆仑雪山上我开口相求弋兄弟时,我看得出来,弋兄弟心中似乎有些犹豫,但你思量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而我本意不过是请你来配合演场戏,断然没有半分劳你援手对敌的意思,可你后来非但出了剑,最后更是劳你舍身相救于我!我韩弃何德何能,我甚至都不了解弋兄弟你这个人,为何却敢累你将性命托付!此恩此债,韩弃永不敢忘,只是许诺兄台的三日酒水,恐唯有等到他日黄泉再相见之时,方能兑现了。”

一番祭奠之后,韩弃逐渐平复心绪,又简单清理了一下战场,回收了那颗并未引爆的破灭珠、弋冬的软剑以及叶天语所持的祖剑墨荒,最后以灵力之火将叶天语的尸首付之一炬,方才御剑离开。

待韩弃回到原先那处隐秘山谷之时,众人仍在各自调息疗伤,显然今日这一战,他们每一个人都元气大伤。

见到韩弃安全折返,韩不恭等人大喜,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弋冬兄弟呢?”

韩弃闻言顿觉一阵伤感,却还是强忍着心中悲伤,将当时的情况与众人复述了一遍。

“他为了救我,居然不惜舍命相护,我与他相识才多久,竟值得他如此看重?”

叙述完经过之后,盘坐在地、神色沮丧的韩弃却并未就此歇口,只是并不似在与任何人交流,更像是在自问自省。

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葛三青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他几句,却被韩不恭拦住,冲他摇了摇头。众人会意,于是各自散开,继续打坐调养,一时间,山谷中除了韩弃的喃喃低语,再无其他声响。

众人就这般在山谷中席地调养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各自面色才都有了些好转,但也仅仅只是恢复到可以勉强自由行动的程度,若要彻底痊愈,少说也得好生休养上半月之久。回想起来,众人已经超过一日两夜未饮未食,虽然众人身负足以辟谷的道行尚不觉饥饿,但是眼下人困马乏,而且进食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身体恢复,于是赵温尤便安排伤势最轻的洪鼎武去寻些清水,众人则取出前夜购置的干粮围坐着进食起来。

此时的韩弃也早已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只因接连御剑体内灵力严重亏损,正在不远处盘坐着调息聚灵,葛三青将他叫醒,分给了他一些肉干。

“接下来,你们作何打算?”

由于众人都还没从昨日的伤势中缓过劲来,所以并无交流欲望,正各自埋头咀嚼间,面色最差的赵温尤却突然挑开了话题。

韩不恭闻言一愣,与司可冠、葛三青互望两眼,但最后三人的目光还是齐齐落在了韩弃身上。

如今事情的真相均已水落石出,林显雨父子之死并非太微山之过,相反,正是由于身为昆仑弟子的叶天语击杀了太微山韩家家主韩迟,这才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变故,若要追究起责任,昆仑派只怕责无旁贷。

韩弃并未直接表态,抬起头望着赵温尤,反问道:“以赵师兄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赵温尤似乎早知他会有此问,并未如何思虑便直接回应道:“我知道,如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再让你四人顶罪上五诀山,对你们未免不公。但赵某也只是奉师命行事,希望几位不要与我为难,稍后我会以飞鹰传信将此间之事如实上报给师门,至于师门如何决断,五日之内必有回音,所以我希望你四人能在此地暂侯五日。”

“何须多此一举,”韩弃闻言却只是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贵师门会如何答复你。”

赵温尤不解,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韩弃轻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即便赵师兄你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事无巨细地如实上报,贵派也绝不会更改对我几人的审判,回信也只会说诸如叶天语是受了我等蛊惑、叮嘱尔等莫要中计之类的言语。”

“不会的,”赵温尤却不信道:“掌教师尊对我素来信任有加,只要我在信中署明一切属实,相信师门定会对你们另作安排。”

韩弃闻言也不再与他争辩,双手一摊道:“那好,我们便不妨打个赌。我四人就在此等上几日,赵师兄大可传信回去,若是贵派的回信与我所料不差,届时还望赵师兄决断之时能够无愧于心。”

“放肆!”韩弃此话一出,一旁的洪鼎武立即动怒大骂道:“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赵温尤却抬起独臂示意洪鼎武闭嘴,与韩弃双目对视良久,终是应道:“好,但倘若掌教师尊相信了我说的话,从而对你四人另作安排,到时候我也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完成此趟师命。”

“好,一言为定。”

韩弃一口答应下来,伸出一只手,与赵温尤击了一掌,算是达成正式约定。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赵温尤派出传信的飞鹰在第五天晌午的时候就飞了回来,带回的昆仑派回信,被柳余霜当着众人的面给拆封了开来。

“吾徒温尤私阅。汝来信所告之事,令为师深感震惊。天语此子,乃是为师当年亲自带回山门,虽不详其身世来历,但倘若其心不正,为师又岂能不察?况汝与其相交十余载甚密,天语为人如何,当知之莫若汝。当日审判太微四子之时,余霜曾与韩英之子殿中一番斗法,足见此子道行虽浅,城府却极深。为师已就汝所禀之事与一众宗主长老协议,皆无二论。定是天语此子秉性纯善,受韩英之子蛊惑,为其一伙开脱,甚至不惜揽罪上身,最后却反为其灭口。”

“吾徒温尤听命,太微四子实为奸诈小人,非汝等正直君子所能应付,为师已经传信五诀山,命松杨柏柳四位长老速往接应,在与四位长老会和之前,汝等务必要对太微四子严加盯梢,切记不可听信其谗言,倘四子敢有违逆,则就地杀之!师青阳子字。”

“不、这不可能!”

听柳余霜读完这封信,赵温尤的脸色霎时变得青红不定,难看到了极点,疑道:“掌教师尊一直对我信任有加,从未怀疑过我的判断,而且我送回山的那封信终也交代地甚为详细,言之凿凿,师尊他如何会不信我!余霜,这封信确实是师尊他亲笔所写么?”

柳余霜将那书信又重新审视了一番,片刻后点头应道:“行文习惯以及字迹皆与掌教一般无二,当无造假可能。”

“怎么会这样?”

得到柳余霜的肯定答复后,赵温尤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劲地小声嘀咕。

“赵师兄,难道你还不明白么?”韩弃瞅准时机,上前道:“莫说是你以书信告知此事,即便是贵派掌教亲临,与我等共同经历了此事,临了也会是如此说法。昆仑六派合而为一,如今俨然已是北穹境首屈一指的大宗门,有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太微与昆仑齐名千年,早已被贵派视为骨中之刺,只是苦无借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够削弱太微山的大好机会,贵派又焉能错过?贵派作风向来如此,天下皆知,赵师兄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不成?”

一旁的洪鼎武早就听不下去了,立刻扯着嗓子反驳道:“韩弃!我师门清誉焉容你诋毁,反倒是你,在我师兄弟面前再三辱及我等师门,难道就不是用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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