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屈辱与鞭策(1 / 2)
远处,鸦老一直安静地站着,直到目睹完那边的一切,确认女童只是被击晕过去并无大碍,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他对面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缓缓开口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东岛一鸿、柳生先生大驾,啧啧,当真是好俊的徒弟!想不到老夫的关门弟子,在你徒弟手上竟然挨不到第二招。”
“哪里,让老前辈见笑了,我这徒儿别的不行,只不过皮糙肉厚些罢了,也就只能对抗这些许的咒术。”中年汉子大笑着,声音粗狂豪放,而后用眼神比划了一下自己和鸦老间这足足有四十丈远的距离,他接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咒者一旦让武者近了身,似乎确实讨不到什么好处,你说是吧,哈哈哈……”
远远站着的鸦老并不介意这汉子的冷嘲热讽,只是面色阴沉道:“柳生先生,你我虽然多年不见,但你不远万里从东岛来此,想必不单单是来和老夫比试弟子的吧?”
中年汉子微微冷笑道:“前辈的住所离这太微山应该也不近吧?哈哈,我只是恰巧路过,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就爱管些闲事,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请见谅,为表歉意,我师徒二人这便离开。”
说罢,中年汉子不愿过多纠缠,招呼那名少年武士便欲离去。
“等等!”
发声之人正是那名银发女童,她不知何时竟已从晕厥中苏醒,一边揉着后颈一边从地上爬起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话是问那名少年武士的,语气冷冰到了极点,可话音却有些发颤,倒不是因为先前在那少年手上吃了亏而对他感到畏惧,相反,是因为她那副娇躯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她那满腔的怒火。
此刻那少年武士心头也多少有些纳闷,自己方才那一记手刀,虽说不算太重,但也应当足以让她晕厥半个时辰以上才是,怎么才这么会功夫便苏醒了?莫不是在他那一记手刀落下之前,这女童还给她自己种下了某种防御类的咒术?
“葛三青。”
少年武士没有再多想,他原本还想跟她再道个歉,毕竟自己确实冒犯了人家,只是他生性木讷不善言辞,到了嘴边的道歉言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葛三青!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今天这般委屈,你够胆就别跑,我这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女童说完这一句,却不见她有先前那般施展咒术时的结印动作,而是双手自然下垂,一对明眸之中,目光迅速转变得迷离涣散,口中则不断默念着晦涩咒语,像是在准备发动某种极其厉害的咒术。
小韩弃在一旁看得真切,眼尖的他发现女童身后的银发,竟然从发梢开始,正由原本的银白色逐渐转变成血红色,这种诡异变化让他幼小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努力拖拽着不能动弹的娘亲往后退了几步。
“丫头住手!”
远远站着的鸦老显然也发现了这一幕,神色变得凝重,他不再理会那中年汉子刻意营造的压迫力,飞身掠至女童跟前,右手食指重众点在她眉心处,只见女童一半已经染变成血红色的满头长发,这才逐渐褪变成原本的银色。
神色萎靡的女童,眼神缓缓安定了下来,恢复了意识的她面带怨恨,望向鸦老,语气虚弱地责问道:“老头,你为何要打断我施法?”
“胡闹!”鸦老破天荒地没有了以往在这名宝贝徒弟面前的好脸色,端起了打收徒那天起就从没端起过的师父架子,板着面孔训斥道:“那是你家族秘术,对身体的反噬程度之大,便是你父轻易也不愿施展,你如此年纪便胡乱施为,岂还会有性命?”
女童毫无悔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她大喊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受人屈辱!”
鸦老没有惯着她,提高嗓门他厉声喝道:“你自己学艺不精,败给别人理所当然,有什么好委屈!”
女童没有哭,但是两行泪水却从眼角滑了下来,她紧咬着牙挂着泪水,表情狰狞地瞪视着鸦老,鼻腔断断续续地往外抽着气,分明是心中气愤到了极点,可嘴上却没有再作声。
鸦老见到她这副模样,语气顿时也软了不少,长叹一口气后,他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你这丫头呀,性子太烈!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就是你们整整一族内,恐怕也挑不出几个脾性好的。老夫倒也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这北穹境内,就没什么敢去招惹你们嘛。为师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修术之人,眼光应当放长远些才是,若是都和你一样受了丁点委屈便要与人拼命,那得要多少条命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就?你如今年纪尚小,但以你的天赋和背景,只要肯花苦功潜心修习,将来莫说是眼前这小子,便是放眼整个北穹境,又有几人能是你的对手!”
经过鸦老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劝说,女童虽未彻底气消,但情绪好歹算是平稳了下来。
她擦掉脸上不争气的泪水,步伐不稳地向前迈了两步,望着那名一直安静等在原地的少年武士,她的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决。
“葛三青,你记住,我叫百木琉璃。十年之后,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你最好好好修炼你的武术,否则到时成为我手下败将,我定要向你讨回今日之辱!”
葛三青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憨态十足得摸着脑袋“哦”了一声,算是应约,而后便转过身随中年汉子大踏步离去。
“我们也该走了。”
鸦老背起虚弱的银发女童,正准备离去,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小韩弃道:“小娃娃,看来你我师徒是有缘无分了。但你若是回心转意,想要和我学咒术,为师常年定居在西关冰池,你只管寻来便是。”
说罢,鸦老对着析栾无名指两次屈伸,析栾的定身咒应势而解,而鸦老和女童眨眼间便已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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