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立奇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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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符去而复返,昭宁帝手上已经没再拿着折子。

他歪靠在塌上,左臂手肘下枕着的软枕,双眼紧闭似在小憩,可落在眉心的那只手说明了他此时仍是清醒着的。

孙符脚步很轻,昭宁帝还是听见了动静,没睁眼,冷声问道:“说什么没有?”

“世子只说皇上为国事操劳,叫奴才尽心伺候着,要仔细着皇上龙体,世子是有心人,大抵方才瞧见了皇上眼下的乌青了。”

“他是有心,他弟弟也很有心。”昭宁帝面不改色,面皮也没因孙符那一番话而有所松动,“康宁伯生了两个好儿子,一个承爵后不争不抢不冒尖,一个远离朝堂闲云野鹤。

他睁开眼,瞧着红檀小案上两大摞奏折,越发捏紧了眉骨:“给户部传个话去,明日早朝叫户部左侍郎上个折子,夸一夸康宁伯府这两个好儿子。”

可孙符听来,又总觉得他这话阴阳怪气的。

他掖着手站在一旁,侧目去观昭宁帝面色,并不能看出所以然来,于是索性问道:“皇上不高兴了?”

“国库空虚,朝廷内耗,到如今调拨军饷,竟还要杜知邑一个后生晚辈进献这些银子来解朝廷燃眉之急。”

他冷笑着,声音其实不大:“孙符你说,朝中这些人,拿不出这些银子吗?”

怎么可能呢。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别的且不说,那章乐清加征十三年赋税,所有银子都进了他自己的私库去,除去永嘉公主大手一挥叫退还扬州府百姓的税银之外,宋大人还交入国库余下的那部分,林林总总加起来,那数目他想都不敢想。

京城这些人?

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清廉,实际上呢?

外阜与朝中官员走动送礼进献的,京中大富为商之家孝敬的,这还不算上若一时有突发事件,棘手难办,上下打点中的这个上字。

其实康宁伯世子兄弟两个今日进献的这五万两白银与八千两黄金,真不算什么。

杜三郎君多年经商,大齐各地都有他名下产业,从香料绸缎到青楼赌坊,他都有涉略,本就是家财万贯,富甲天下的。

进献这些,既表了对朝廷的忠心,又不太过冒尖,招人眼红。

这事儿办的漂亮又聪明。

“皇上比奴才心里更清楚,可没有人敢拿出这些银子来。”

若按朝中官员俸禄,沈殿臣这个内阁首辅都拿不出这么多,真拿出来了,就该叫人好好去查他家的账了。

昭宁帝翻身下了塌:“杜知淮身上的中顺大夫,还是他加封世子那年初授的吧?”

孙符默了会儿,回想一番才回了个是:“也有好些年了,这些年伯爷云游天下,虽还领着俸禄,但不在朝中供养,世子更是个安静的人,身上只有这个四品散阶,三省六部朝中事他一概不插手,便也就一直这样了。

您前年还玩笑呢,说世子小小的年纪,三十都不到的人,心境倒如老翁。

到底是将来要承爵的人不着急,连世子妃也不催管他。”

昭宁帝面上才有了几分笑意:“那就给康宁伯府一个体面,授他个三品嘉议大夫,他既是忠君体国的直臣,也可入御史台。

御史中丞还一直有个缺呢吧?”

孙符又说是:“都缺了两年多了,原本胡中丞就是要补缺的候选人,陈士德案后胡中丞顶了陈士德的缺,这不眼下还缺着一位呢,吏部也没有再拟递名单上来。”

“那就杜知淮吧,虽是个五品,但自由些,不受人约束,他身上又有三品散阶,还是伯府世子,更没人拿捏他,也不枉他们兄弟对朝廷的这一片忠心。至于杜家的三郎嘛——”

·

第二日早朝,户部上折把杜知淮两兄弟一顿好夸,弄的朝中众人神色各异,对户部所言皆不以为意,偏人家兄弟俩真金白银拿出来,谁也说不了什么。

昭宁帝金口一点,除了加授杜知淮嘉议大夫又点他出了御史中丞的缺之外,就连一向无心出仕的杜知邑也授了个六品承直郎的散阶。

这买卖可太划算了。

叫朝臣想来,这跟鬻官卖爵又有什么区别?

要非得说的话——

“天子卖官,前所未见。”赵盈嗤笑出声,连茶也不吃了,一脸玩味的扫量过杜知邑。

杜知邑唉声叹气:“我还想着皇上大手一挥,把我名下产业明年的赋税给免了,这买卖我挺亏的。”

薛闲亭抿着唇摇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康宁伯府这下露了脸,也算是重新立于朝堂上,你兄长是个有本事的,隐忍藏锋这些年,总算有机会施展抱负。”

“我大哥不会。”杜知邑还是叹,“我与殿下所谋之事他并不知,康宁伯府远离权力中心太久了些,就算大哥入了御史台,做了这个御史中丞,也不会贪功冒进。

不过倒有一点,我大哥从来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今后殿下若要在御史台用人,我倒能去跟大哥说一说。”

赵盈挑眉:“不怕世子追问你缘何对我的事情这样上心?”

杜知邑两手一摊:“殿下倾国容色,巾帼英姿,我心生爱慕,不行吗?”

赵盈才端了茶盏要吃茶,闻言猛地咳嗽起来,差点儿被呛着。

薛闲亭捏了颗金丝党梅照着杜知邑扔过去:“闭上你的嘴吧。”

杜知邑笑嘻嘻的收了声,等赵盈顺下来那口气,他往嘴里丢了一颗梅,侧目看过去:“辛恭快到京城了,不过算算日子,北境战事告捷,捷报八百里加急呈送兵部,估计日子差不多。

但高将军率麾下众将回朝,恐怕还得等上一个月左右。”

赵盈面色又沉了三分。

北国兵败是意料之中,要紧的是柔然。

而赵盈的担心不无道理。

辛恭和辛程两兄弟还没到京城,北境高捷的捷报也还没抵达兵部,比之先来的,是南境军情告急,南境驻军节节败退。

从正月二十六起,战况连连传回上京,其后短短十天之内,南境竟连丢三城四镇。

昭宁帝震怒,兵部自高良骞这个尚书到下面的主事诸人皆惶恐不安。

太极殿上的氛围也日渐凝重。

朝臣每天上朝,都是新的煎熬。

实在不知兵部还会带来什么样的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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