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安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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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安心

赵盈私下里跟昭宁帝要了一道密旨。

她这一离京,就怕京中再生出什么变故来,她在去扬州府的路上,京城的一切她便都顾不着。

目下和赵承衍关系不冷不热的,彼此尴尬,她不好托付给赵承衍。

舅舅那里不管怎么说,也没到那个地步。

倘或真是沈殿臣或是姜家的人来找麻烦,非要把她两个重要的认证从司隶院提走,舅舅身为吏部侍郎,也没有跟他们撕破脸的道理。

思来想去,为周全二字,她还是跟昭宁帝要下了一道密旨。

她也很想让昭宁帝看一看,他的朝堂,是何等风气。

周衍散朝后径直回了司隶院的。

公主殿下要往扬州,这事儿事先跟谁都没说,太极殿上皇上金口一开,把所有人都弄了个措手不及,包括他在内。

这会子李重之围着他,再三的问,他心烦,一个字也懒得说,倒把李重之急的不行。

等底下人回说殿下回来,他匆匆出了门,一路往府衙大门方向迎了去。

李重之跟在他身后,脚下也是生了风的。

赵盈人都还没进大堂,就看见了风风火火的两个人。

她无奈叹了口气,正好就从袖口掏出了那道密旨来。

明黄绢帛,周衍和李重之愣怔一瞬便要跪。

赵盈抬手止住,把东西给周衍递过去:“防着有人要到司隶院来找麻烦,刘荣和邓标都不能交出去。

父皇没有明说,但事情蛮不了人。

邓标没抓进了司隶院,我想不用等到明天,他们就都知道了。

肃国公府上下一干人等有禁军看守,但父皇也只是限制他们出入自由,并非不许他们出入府邸,所以难保国公府的人不会找上门来。”

周衍拧着眉头把密旨接下:“殿下真要一个人去扬州吗?司隶院的差事,有了这道密旨,茂深一个人也……”

“你留下。”赵盈不假思索打断他,“你是司隶监,我不在,本就该你全权司隶院诸事。奉功,多听,多看,少说话,明白吗?”

周衍心头一沉,想起今天太极殿上沈殿臣和姜承德的态度,还有孔承开的反应。

这是要看他们狗咬狗了。

但此去扬州,虽不至于如何凶险,但就怕有人孤注一掷……

周衍眉眼间写满了担忧:“事情闹开了,谁敢叫殿下把这罪名坐实呢?”

“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操心这些,守好京中一切,就算不辜负我所托了。”

她这样说,周衍只好应下来,她便又匆匆交代了一番其余诸事,自然也不必事无巨细全都叮嘱到。

周衍一向都是细心的人,从前的谨小慎微,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这几个月以来他在司隶院当差,性子比以前要强了不少,能主事儿,也能撑得起来,骨子里再有几分仔细,把他留在京城最合适不过。

李重之是武人心思,对这些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和见解,他是敬佩周衍的,无论大事小情,周衍都能很快参悟。

如今殿下虽要离京,但京城还有周衍坐镇,他倒也安心不少。

赵盈想着还要去一趟侍郎府,交代了一番便转身又要出门。

薛闲亭是黑着脸进的府衙大门。

他身份贵重,和赵盈私交又好,自从西北回来,几乎天天往司隶院跑。

这本是于情于理都不合的事儿,但没人敢说,更无人过问,连赵盈都放纵他来去自如,底下当差的自然谁也不敢拦他半步。

周衍和李重之是送赵盈出门的,在府衙门口遇上他,观他面色不善,周衍转念一想,扬州一行没点这位世子爷同往,反倒提了沈明仁一道,这幅神情……

于是他扯了扯李重之袖口,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薛闲亭见了礼,又跟赵盈辞过礼,双双回了府衙内。

赵盈微不可闻叹了一声:“我要去侍郎府,一起去?”

薛闲亭闷哼着把路给让开了。

他坐轿子来的,赵盈下了台阶要上车,想了想,招手叫他:“你上来说吧。”

薛闲亭也不跟她客气。

打小一起长起来的人,赵盈的马车他从来也没少坐,故而翻身上了车,径直就钻了进去。

赵盈开了小屉,拿了瓜来吃,倒没事儿人一样。

薛闲亭心中愈发憋闷:“要去扬州的事,提前跟谁都没说?”

“跟舅舅说了。”她咬了一口瓜,弄了一手的果汁,拿帕子擦了擦,“我跟父皇回禀过,要带上表姐一起,她乔装打扮,只当去散心的。”

薛闲亭这才眯了眼:“你打什么鬼主意?带上她干什么?”

“那自然有我的用意,无非是一道上有人陪我说说话,彼此有个照应的。”赵盈看着他直笑,“你是跑来兴师问罪的吧?”

“那可不敢。”他嘴上说不敢,面上却已经翻了白眼,人也往车厢上一靠,“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不带我就算了,带上沈明仁算什么?”

“你怕他把我给吃了?”赵盈嗤了声,显然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她不喜欢沈明仁。

薛闲亭早就看出来了。

且不说她如今的野心,就算她不是要谋这么一条路,要真是喜欢沈明仁,她早就定下这门亲事了。

他也晓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实非大丈夫所为。

为了赵盈的事情,父亲不知骂过他多少次,连母亲也偶尔看不过眼,会提点他两句,叫他别太过分,免得丢了广宁侯府的脸面。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样的干醋也吃,小家子气,简直比市井村夫还不如。

但他就是见不得赵盈身边总围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徐冽倒也罢了,毕竟他随身保护赵盈安危,还是赵承衍弄到赵盈身边去的。

沈明仁可不成。

单凭他云逸楼表白一事,他就该死。

“我怕你把他给吃了行不行?”薛闲亭坐正了些,“你不怕他跟着一起去,拖你后腿吗?你不是跟我说,彼时设立司隶院,他就跟他爹一个鼻孔出气的。

陈士德案时,司隶院尚未设立,皇上把案子归了刑部,他不是也没打算帮你吗?

你试过他几次,他摆明了跟你就不是一条心。

这种人,口蜜腹剑,不知哄骗了多少小姑娘,你吃他那一套?”

“我不吃他那一套。”赵盈噙着笑,一块儿瓜眼看着就剩下了瓜皮,她随手放回一旁果盘子里,“但他爹是沈殿臣,这就够了。”

薛闲亭啧声:“你想拿捏沈殿臣,靠沈明仁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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