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相柳,你有几分心痛?153-15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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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弓箭,说不要就不要了?”小夭若有所思,那少女忙着辩解,事出蹊跷,但绝非是自己没有锻造好,小夭当然不会这么想,略一思索,又状似无意地问,“可知道是谁要定制的?”

那少女只说,他来时亮了鬼方族长的信物,又以鬼方族面具遮着脸。

是这样吗?小夭想起曾有一夜,相柳便也是一身鬼方氏的黑衣斗篷,面具上隐约有鬼方族的图腾。

那少女犹自费解地喃喃着,“说来真的奇怪,那人提的定制要求,简直像为你量身而设,他还带了图纸来给我参考,定是为这弓箭花过不少心思。你们真不认识?”

小夭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确实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指向心中的那个答案,他不愿意亲自给自己,绕了一大圈,这弓箭还是来了自己手上。就像数十年飘飘忽忽的心迹,兜兜转转,左右摇摆过,可每每心底那个名字,从未变过。

“这弓箭叫什么名字?”小夭有些动情地问,那少女摇摇头,实在想不出任何配得上它的名字。

弓箭没有名字,如果有,那一定是代表整个天地间至珍的集合。那样独一无二的存在,根本知名不具。

小夭对那弓箭的喜爱又多了几分,轻轻抚摸它,去熟悉它每一寸的细节,又听少女有些支支吾吾地补充,“不过王姬若想这弓箭认主,得要海底妖王九头妖的血,才能镇住这兵器,还得在月圆之夜方能成功……不过陛下威及四海,定能帮你解决的。”

若这还猜不到弓箭的定制者,小夭就当自己是白活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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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今夜你会不会来?你的弓可真不赖!

惇物山已是隆冬,当年初学箭时的那棵黄花树,而今沉了一树冠厚厚的冬雪,惇物山顶也白茫茫一片,小夭备了一盒珍贵无匹的药材,想着战事当前,这药物对神农义军的将士应很是有用。

赶在月圆那日的傍晚,小夭便早早等在黄花树下,将金天星沉给的那把弓箭倚着树干放好,然后抱着药盒子发了久久的呆。

这弓箭的定制者,应该是他吧?听金天星沉说光铸造就用了三十五年,再算上修改图纸和凑齐材料,那便是……四十多年前?小夭一点点推算并回忆着,似乎正好也是防风邶教自己箭术的那一年。

用尽心思为自己设计铸造这样的神兵,是否代表那些年的每一刻,他也心系着自己?今夜月亮又圆,他应该也是知道认主是要在月圆的夜晚。

不知,他会不会来?

说不上来,小夭突然有些想哭,只能又仰起头看着月亮,感觉眼角湿润的东西又慢慢流回体内。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似乎做了许多事,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肯认。

那样的悲伤,连胸口的蛊虫也闷闷地盘踞在胸口,他……可能感觉到此刻同样的心情?小夭在心底轻声召唤着相柳的名字,山顶的风冰寒地掠过,一分一分地带走周身的暖意,小夭捧着药盒在树下不停跺脚。

相柳得知金天氏又一次上了五神山,就开始盘手中的军务,神兵认主这事宜早不宜迟,下一次月圆之夜,相柳需要空出来去见她一面……那是相柳故意为之的一次相见。一想到定制的那个月牙形状的印记,相柳就觉得与她的关系更紧密了些,那样隐秘的细节,她恐怕一生也不会知晓的牵系,同时也是一生的切肤相伴,是属于相柳一个人的秘密,也只有在这样隐秘之处,相柳才敢与她稍有关联。

那弓,本是自己想送她的聘礼。虽然明里总觉得这份爱念照进现实的日子恐怕太漫长,但该给她的一切,相柳都不想自己缺席。她不需要知道,她必须得有。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相柳取出了久不曾取出的那身红衣,极为正式的朱红色,以血织就似的,那是防风妇人临死之际,颤抖摸索着从衣柜最底层取出的,犹记得她轻轻抚摸叠得平整的锦服,对防风邶说,“母亲恐怕看不到你大婚的喜日子,到时候,你就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婚服,去迎娶你最喜欢的那个姑娘。”

「最喜欢的姑娘。」相柳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喜欢这世上万事万物,因为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喜欢任何人任何事。所以哪里会有什么“最喜欢”?

防风邶记得那个自己唤作母亲的妇人,最后几年因为病重,早已视线模糊了,所以这一身朱红锦袍的缝制,不知她刺伤了手指多少次,用了多少的时间。平日里大多时候,她都是卧病在床,要撑着病体坐起来去缝制这一套锦服,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病弱的身子?也许,就是一腔母亲对儿子的爱吧。

所以防风妇人去世后,相柳将这一身锦服妥善保管在衣柜最底层,本以为恐怕此生都没什么机会穿起,只当成母子之情的一个印记,珍藏在身边。

这一度月圆,相柳珍而重之将衣袍展开,一件件上身,糅身合度,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爱意细密加身,蛊虫悸动,在胸口微微震颤,似乎也在为重要的时刻兴奋不已。

蛊虫相系,当相柳赶至惇物山时,远远便看见了那个小小人儿,正遥望着天际发怔。过了一阵子,像是也看到了正从远方缓缓而至的自己,那双眼睛慢慢变得清亮。

小夭一看到他出现,就乖觉非常地几步小跑过来,双手捧着盒子,邀功似的说,“我把王宫里珍贵的灵草灵药搜刮个遍,还请师父笑纳。”

就……这么打发我了?相柳一只手接过那小小药盒,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漫不经心收入囊中。小夭抿抿嘴,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似乎有什么话不太好意思讲出口,相柳索性问,“有什么事直说。”

小夭眼睛瞥向树干旁倚着的弓,也不知道相柳是真的没注意到,还是故意装没认出来……干脆自己跑过去又捧了弓箭到他身前,这下,相柳的神色也变了。

小夭盯着相柳的双眼,故意贱兮兮地说着,“这把弓箭是父王从金天氏铸造师那里拿到的,你觉得如何?我应该收了它吗?但真的好贵啊!”

贵?她居然嫌贵?所以今日小夭丝毫没怀疑这弓箭与自己的关系?只是想托自己掌掌眼?相柳有点不是滋味。贵吗?数十年海底搜罗到的稀有材料,个顶个大荒顶配级别的铸造珍宝,贵吗?

小夭也觉出相柳的表情有点无语,更认定他与这弓箭关系匪浅,估计此刻这人定被自己的言论气得够呛,活该!这九头妖怪,谁让你做了好事不留名,你不承认,以后本王姬便也就跟着你装傻好了~

于是小夭继续说,“而且它现在没认主,这威力只能发挥一两成……唉”,说着,为了将“此弓箭不值当”的心情发挥个十成十,小夭还大力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德行。

相柳咬着后槽牙,按捺怒火,借着蛊虫分明感知到身前的小夭此刻正憋着浓浓笑意,看着自己吃瘪,她就这么开心得意?!真是遇人不淑啊,这小东西不知跟着谁学坏了,所以她其实猜到了这弓箭与自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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