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七星冈辞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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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暑逝去,秋风送爽,农户们忙着收割和播种小春,此时称之为“双抢”,抢收、抢播。

军阀军队也知此时是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时候,蝗虫似的军队不宜下乡,许多部队还给离家近的士兵放几天假。

吴焜也请假。

罗云纳闷:“你这个娃儿,不是全家死光光的孤儿吗?”

吴焜:“是啊,自家没有一个亲人了,可还有舅母、弟弟呀,我还想回去看一下妈的坟墓和那个岩洞。”

罗云:“嗯,好吧,准你三天假,明天早晨走,大后天晚上必须回来。”

“谢连长。”

罗云脸色板“不过我要给你说清楚,出去了,就不要跟那些共产党混,惹上了,老子是翻脸不认人的哟,那时莫怪老子心黑。”

把他的脸色仔细看,狰狞如狼:“嗯。”

走长路的技巧在于,全身收拾利索,穿旧草鞋,不伤脚,路上不停,吃干粮、小便也不停。凌晨出发,赶到黄柏,太阳才到中天。

按路线,先到七星观,见了师傅和师兄弟,吃了夜饭,送师傅银洋两枚。

柳云烟师傅紧盯吴焜眼,不接:“道观衣食尚无忧,我徒儿可收起,留着有用时”。

吴焜尊重:“师傅年已过半百,应备棺材了,这是小徒的一番孝心。”

柳云烟闻言紧盯吴焜,见他意诚,叹息一声,收了银元。

平大哥带着少年平江来接时,柳道长正在查对教授吴焜的功夫进展,见小雨点对吴焜不舍不离,道长含笑许诺。

四人到平家,平大伯一家泪眼相看,唏嘘感叹,坐谈到深夜。

平大伯家似乎更穷了,虽然有平大伯苦心经营,平大伯娘操心节俭,平大哥夫妻累死累活的干,可明显家境日益窘迫,举目四看,几年了,家中未见新物,只有陈旧破烂,特别是衣物。吴焜的那件细布衣服,几年后,仍是全村青年的门面装首选。

过去浑浑噩噩,只叹运道差,而今初明白,帝国主义反动派是贫穷的罪恶根源。

摸出两个银洋,送给平大伯,全家惊喜,平大伯娘摩挲不停,不停地口中盘算还帐的事,先还那一家,估计当晚要攥着睡了。

又摸出一块钱,交给平大伯,请他明天买点米,煮一顿饭,晚上请七星观师徒和舅姆家齐来吃一顿饱饭,酒,自己带了一瓶,够了。

夜深了,平大伯娘催着睡,雨点和平江攀扯着他,来到偏房。远处一星火把又来,是在干完农活的纯德,听说表哥回来了,连夜来见,四人同睡一床。好在年轻人觉多,上床聊了会,各自酣睡去了。

吃了早饭,带着三个小跟班,到舅母家。舅姆还没起床,这可不是舅姆的习惯,只能是身体赢弱后的表现,果然已是骨瘦如柴,风也能吹倒,不到50岁的人,面貌却如七旬老妪。

舅母做梦似地端详着吴焜。左看右瞧,眼泪跟珠子一样滚出眼帘,流成了晶莹的一线。吴焜想到自己离开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能不能相见?心中万分悲痛,但为了让这样的痛苦生活早日结束,为了全天下大多数的穷人,忠孝实难两全,想着想着,泪水也如喷泉。

舅姆的状态很不好,不停地自言自语,呶呶不休,骂舅舅,死鬼,全不顾家,骂照哥哥,一去无信……吴焜眼泪更加……

平大哥背着冬洋芋种子来,才止住二人流不尽的泪水。舅姆家没有洋芋种。

两个壮劳动力,带上三个兴高采烈的半大小子,到下午时,冬洋芋播种完毕,平大哥又忙着播过冬的窝麻菜、萝卜、白菜、瓜儿菜、包心白等菜种,俗语:瓜菜半年粮!农户家可无粮,不能缺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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