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请郎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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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校长,熊荫寰等人请来熊参议和县长,商量作战方案。

正在讨论,吴焜急乎乎跑来报告:“熊大队长,您们去看看,朱校长是不是病了?睡着说胡话,我摸额头上好烫。”

几人慌忙到隔壁,这房原是烟客躺着吃烟的地方,看见校长躺在一个烟床上,床垫是稻草和草席,盖着两床薄薄的军被,脸色绯红。叫了好几声,才叫醒,强撑眼缝一条,说没事,只是有点冷。熊荫寰伸手摸头,火烫!熊怕自己年轻,内火重手热,又请县长摸,县长和熊参议摸后,确定发了高烧。

县长环顾室内,墙壁四角漏风,火塘有灰无火,到了门外,正遇闻讯而来的保长、甲长,当即火冒,文明棍挂左臂,“啪啪啪啪”,各赏重重的两耳光,一通臭骂。

挨了耳光的保长、甲长,颤抖着腿脚,挨着几个虎势彪彪的军官,在烟馆门前,凑成一堆商量。

军医?没有!伤兵是包扎后送下山,生死各凭天命。本地郎中?没有,最近的在巴阳,是些土郎中。到县城请医生?有六十里,来回一百二十里,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回来。

吴焜侧耳听,莫湘和徐允士、胡洪疆、朱福建、烟盒子在房外旁听,铁青着脸,搂过甲长叫人送来的柴火,把火塘的火升了起来,片刻室内温暖了。

吴焜见医生无着,进来对莫湘说,木桥刘郎中……

听罢,徐允士对莫湘叫:“中队长,我带一小队陪焜娃子去请郎中,保证不扯拐,天亮前把郎中请来。”烟盒子也争着去。

莫湘道:“我去请示大队长。”片刻,几个大队长和县长一齐进来,还有办完事来的黄副乡长。黄副乡长也力荐刘永明郎中。熊大队长对吴焜:

“认识?”

“认识。叫过他一声舅舅,给过我压岁钱。”

“路熟?”

“熟!”

“需要多少时间?”

“天亮前能回,怕刘郎中走不赢。”

“好,徐允士,半夜时,你们中队长在风车柳接你们。出发,快去快回!”

谌大队长从烟馆追出,递给吴焜一把大洋,叮嘱:“这是诊金药费。”

徐允士和他的一小队,脱了棉衣,手一挥,随着吴焜就往山下而去,在众人注视下,连跑带跳,片刻不见。

几人再进房,床上,朱校长又硬睁眼:“方案……继续,抓紧……时间……”

几人又到隔壁,继续商量,时不时去探望。

校长在低声叫:“焜……娃子……水。”

接替吴焜侍候的胡洪疆、冉秘书,急忙递上一土碗儿温热的油茶。朱德喝光,又睡着了,梦呓更多了,“叽哩杠啷”的话也出来了,不知是那国的话,把胡洪疆听得一愣一愣的,莫湘和烟盒子急得团团转,突然烟盒子跑了出去。

天才擦黑,莫湘脱衣整理装束准备出发。外面,烟盒子在门框处伸头轻叫:

“中队长,你来一下。”

莫湘出来一看,只见烟盒子和他的三小队,大雪天全着单衣,可武器一样不少,两支花机关枪也在队列里,旁边放着一抬竹椅做的滑杆。

烟盒子语气急促得有些颤抖:“中队长,我就是豁出这条贱命,也要把郎中接上来,山陡,我们把郎中抬着走,还是派我去吧?我跟徐允士熟,黑灯瞎火的好打招呼,请您相信我。”

莫湘还在考虑,尚未说话,谌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烟盒子厚厚的肩:“好同志,在攻克宫王顶天险,你赤膊冲锋时,组织就相信你了,出发吧,一切小心。”

莫湘从烟馆里抱出一捆火把,对烟盒子说“何流同志,小心,我在那里等你们。”边说边指三里外一个山包。

烟盒子和他的三小队给众领导敬了礼,向风车柳出发。他们走得并不快,一路全是下坡。这路是在山坡上用锄头挖出来的,一步一台,许多是借用自然山石作踏蹬,白天光线好时,可以跳着走,晚上视线不良,就难走了些。

下山轻松,穿着单衣的众人有些冷,沟里哗哗啦啦地流淌着白花花的溪水,虽路侧山顶上双宝寨的土匪已经肃清,烟盒子何流仍担心动静大了,引来散匪,禁止点火把,借着微弱的星光,摸黑行军。

约十时,到了风车柳,烟盒子何流按遭遇战教程,把人散开埋伏在沟两边,讲了应对方案,又把滑杆藏到大沟边的大树后,最后对大家说:“兄弟……哦,同志们,身上再冷,也不能暴露目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三小队正准备隐蔽时,有人叫:“小队长,还藏什么,那不来了。”

烟盒子闻声看,风门坳方向,好几个火把逐渐露出,向风车柳方向移动过来。

烟盒子松了口大气,但老行伍警惕性不减,仍喝令:“隐蔽。”

瞬间,三小队隐进丛林。

进风车柳,必经一座木桥,木桥是用两根粗木头捆绑而成。烟盒子蹲在一块石头后,抽出短枪,拧开保险,子弹上膛,插在腰间,又把步枪拴拉开,看了弹槽,推拉上膛。

在三小队学员的注视下,只见前面一尖兵组三人,打着火把过了桥,东张西望在找人,接着一个黑大汉,光着上身,油亮的皮肤在火把下泛光,背着一个人到了桥头,也不把人放下,几个大步跨过了桥,这不是徐大汉徐蛮子是谁!接着是吴焜,似乎身上背着徐允士的两支吃饭家伙——盒子炮,再后面有人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不知是什么东西?

在后面,有后卫三人组,点着个大火把,远远地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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