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狗大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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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到了半夜三更,熊必照感觉有动静,跳起来,一条狗“唬”的跑了出去。

吴焜和叶子也醒了,俩人先到灶边看缸,幸好肉汤还在。

睡下来,三兄妹都不放心,不敢合眼。

吴焜双眼皮眯成一条缝,问:“照哥,这条死狗子,会再来吗?”

“肯定来!这么好的牛肉汤,狗子也忍不住饿呀。”

“我们把它套住,弄死它,吃狗肉。”

“怕弄不住它呀?我们都没得啥子力气了。”

吴焜从床上起来,两碗牛杂汤让他开始恢复了少年人的气力,从楠竹扁担上解下绳索,绳索很多,有挑的,有拉纤的。拉纤的绳有一套大的,是吴老三的,两套小的,是大毛、二毛的。

挽上一个套,安在灶前,把菜刀握在手里,掂了掂,又跑出去,捡来木棒放在床前。

“照哥哥,我怕。”叶子紧紧地抱着熊必照。

“不怕,打死狗子,吃狗肉。”

熊必照看了看套子,望了望吴焜昂昂的眼神,想了想,咬咬牙,把叶子抱起来放在离灶台最远的一个旮旯里,盖上被子,叮嘱她千万不要出声,自己斜躺在门边,攒着绳头。

杀狗大阵摆齐,可那可恶的狗在外面游荡,可能感觉到危险,偏不进来。

终究是身体虚弱,渴睡!

杀狗大阵里,热心观众叶子,睡得一塌糊涂,嘴角流下津亮的酣口水。主谋兼主将吴焜,也到春秋战国会周公去了。

牛肉汤的滋味诱惑无极限!

眯缝着眼,朦胧中,熊必照见狗又到了灶前,顺手把套狗绳的绳头一提,狗狂吠起来——一只前腿被套住了。

吴焜睡梦中醒来,在叶子惊恐的叫声中,见那条可恶的狗,在疯狂挣脱绳索,表哥扯着绳索不松手。吴焜一跃而起,怒吼一声,扑上前去,揪住狗的颈项,死死的向地上按,嘴里不自觉的咆哮:

“快!快!照哥哥,拿棒子敲。”

熊必照甩开绳子,拎起木棒,对着狗头,猛砸,一下、一下、一下,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狗头被他砸得稀烂。

狗死了,两兄弟也瘫软在地上喘息,胸脯上扯风箱。

叶子听不到狗叫了,小心地爬起来,拈一根细木棍伸进灶孔,过了会,用嘴吹,吹燃了木棍,看到地上的死狗,和两个累得象死狗的哥哥。

小嘴笑成了弯弯月牙:“好大一条狗呀,要吃一个月呢。”

熊必照瘫软着喘息:“叶子,把锅里的汤舀出来,递给我们喝。”

“好咧!”

半瓢牛肉汤下肚,两人终于回了气。

第二天早晨,这条叶子说可吃一个月的狗,被熊必照一只手轻轻拎着,悄悄到河边洗了个干净,在门前,用沸水一边浇,一边用刀刮毛,开肠剖肚,大卸八块,加上狗下水,一条瘦狗,连锅缸还装不满。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一条瘦狗,哪里经得起三个饥饿少年的狼吞虎咽,何况是三个饿极了又刚刚恢复肠胃功能的青少年。就这样,站在锅前,你一块,我一条,三人用牙撕,用手扯着吃,明知道吃完了,下一顿没着落,可怎么也禁不住肠胃对食物的渴求。

第二天傍晚时,最后的一勺狗骨头汤,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也进了叶子的小嘴。

但是,仅两天的工夫,三兄妹的面貌变了,仍然骨瘦如柴的四肢上,有了肉色,原来漆黑浸浸的脸,黑气散了大半,高耸的颧骨低了,叶子深凹的两个大眼晴,浅了很多,暗淡无光的眼神,有了光彩,走路再也不蹑手蹑脚了,有时还能蹦跳了。

长江水仍是浑黄,掀起一排排的白浪,冲向岸边。

寂静的岸边,夕阳西下的黄昏,吴家石窟前,码头石梯上,三兄妹并排坐着。

吴焜指着对岸:“照哥哥,你看对面那一片房子就是巴阳镇,是从前巴人住过的地方。”

“巴人是什么人?”

“我不晓得,可能是爱吃粑粑的人吧!”

“也可能是爱吃盐巴的人哈。”

“哦,对。那是使君滩,古代时有个大官在那里船翻了,淹死了。那是虎臂滩,象不象老虎的膀子?”

“真象!”

又指:“大人们说,长江之险在川江,川江之险在巴阳峡,其实最险的就是那里,叫龙盘石,龙盘石在水里,最高的地方叫调羹石,我的祖祖就是在那里船沉了的,水里爬起来到黄柏落户的。”

“啷个不到巴阳去?”

“爬上来是被水冲到南岸来了嘛。你别不信,冬天河面最窄的那个地方只有几十米宽呗”

听两个哥哥说个不停,叶子烦了。站到俩哥哥面前,手指着,唱道:

“一二三,排排坐,吃果果,妹妹睡了留一个。照哥哥,我睡着了,你给我留不留?”

“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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