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拉野纤喜遇贵人（2 / 2）

驾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相已象老汉，含着一根烟杆，坐在船舵边，望着三兄妹。

这时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只有36岁，如果把那些死去的婴儿算上，更低。寿命到了五十岁，就算高龄了。

学生服从舱里提出一口吊锅，三个土陶碗，指着吊锅对吴焜说：“这是鼎罐。”

水上求生，船上生活，生命无常，有很多忌讳，有很多特殊的语言。

吴焜接过鼎罐，答：“莫担心，我们懂。妇女不能从船头上船，不能坐船头。”

一指船帆：“这是布条。”

脚搓船板上的一把斧子：“大脑壳。”

手把筷子一握：“这是桡片。”

嘴嘟锅盖：“那是遮天子。”

抬起一只脚指着江水：“那是——”

旁边有人抢答，是小叶子：“那是灰。”

学生服笑了：“咦，小妹妹，你好能干哟。”

小鼻头一耸，：“哼！”

凑凑合合三碗冷苞谷糊糊，还夹杂着红薯，香气扑鼻而来，最安逸的还是那小半碗盐豇豆，中间混杂有切成丝的腌辣椒，咸津津的。珍惜的小口吃，吃得冒了汗，吃完，用船上的凉茶把碗涮得干净，喝了。

懂事的小叶子这回没争吃的，因为她见两个哥哥自从水中起来后，嘴一直是乌的，吃过饭才见点红色。马上要拉纤，又要出力。

两个纤夫，帮着把死猪抬上了船。

学生服叫叶子坐在船上，吴焜却说，到黄柏这段水路，水筋多。今天水势大，水流急，天又快要黑了，叶子会提纤，多个人拉，多份力。

纤索离桩，那个叫李传富的棕叶眉打头纤夫，在那里起纤调，“脚蹬石头哟手扒沙，找两个钱来哟，喂娃儿他妈。”

吴焜抢唱了起来：“巴阳多情妹，望夫出滩头”

熊必照和小叶子带头合唱：“夔府开头把梢出，巴阳也有八阵图。”

李传富和纤夫们晓得遇到了内行，纤夫们规矩，到那个峡就要跟着那个峡的纤夫们唱，于是跟着吼唱起来：

“羊子石，对调羹，虎臂滩，三龙沱，水府三官半岩里。七星观，金山寺，铜钟一声到双江。官塘深呀，有乱石滩，清和寨，在北岸。栈溪沟，大石槽，河水淹的是龙盘石。小周有下岩纤，巴阳望鸭蛋窝。黄柏有个瓷器铺，没得瓷器没得屋……”（巴阳峡纤夫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