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归去来兮看社戏(2 / 2)
我心中一个激灵,乱马滩里有情况!
我心神一动,不用睁开眼,我就看见到乱马滩里的情景画面,我的虚空之眼竟然可以用!
通过虚空之眼,我看到乱马滩的树林子里,一片倒在地上的破石马中间,一群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正埋伏在那里,有的拿弓,有的拿刀,一群人黑衣人杀气腾腾,蠢蠢欲动。
“老大,船过来了,要不要动手!”
一个黑衣人伏在另一个黑衣人耳边轻声说道。
“不必,毕竟主仆一场,就让他看完人生最后一场戏吧,等他们回来时再动手不迟,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动,原地待命。”
“大哥还是如此心善,我们能跟着大哥那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嘘,别说话。”
蒙面大哥白了拍马屁的人一眼,不再说话,扭过来头,眼光阴森森看着江面我们的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少爷也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来世投个平常百姓家吧。”
这人的眼神好阴好深沉!这双眼睛我有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
“鲁东海!”
埋伏在这里准备杀我的人,应该说是准备杀周云亦的人,竟然是鲁东海,鲁老爷的长子,鲁玉虎的老爹,震威镖局的当家人,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是舅舅要杀外甥,鲁东海这家伙还真是没人性啊!哼!让我看完人生最后一场戏么?对不住,鲁东海,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船进了乱马滩,进了怒江,在怒江上开了一段,又进了对面一条叉河,叉河再往里就是赵庄了,就是看社戏的地方。
一进叉河,就能闻到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让人感觉在睡梦中一样,朦朦胧胧,一切都不太真实。
在叉河里又开了一段,渐渐就可以望见依稀的赵庄,而且似乎听到歌吹了,还有几点火,料想便是戏台,但或者也许是渔火,那声音大概是横笛,宛转,悠扬,使我的心也沉静,然而又有些迷失起,觉得要和他弥散在含着豆麦蕴藻之香的夜气里,我想可能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在作怪,这些文人秀才动不动就要以情入景,以景伤情,顾影自怜,多愁善感,真让人受不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也许是为了配合我的心情,戏台上面竟然飙出一段戏文来。
此时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天上一轮毛月亮朦朦胧胧不是很亮,而且戏台离我们还远,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和周围的环境几乎分不出界限,有点像我以前见过的画上的仙境。
这时船走得更快,没过多久,在台上显出人物来,红红绿绿的动,近台的河里一望乌黑的是看戏的人家的船篷。
“近台的地方没有什么空地了,我们只能远远的看了。”阿发说。
这时船慢了,不久就到,果然近不得台旁,大家只能下了篙,比那正对戏台的神棚还要远。其实我们这白篷的航船,本也不愿意和乌篷的船在一处,而况没有空地呢……
在停船的匆忙中,看见台上有一个黑的长胡子的背上插着四张旗,捏着长枪,和一群赤膊的人正打仗。双喜说,那就是有名的铁头老生,能连翻八十四个筋斗,他前几日里亲自数过的。
我们船上一群人都挤在船头上看打仗,但那铁头老生却又并不翻筋斗,只有几个赤膊的人翻,翻了一阵,都进去了,接着走出一个小旦来,咿咿呀呀的唱。双喜说,“晚上看客少,铁头老生也懈了,谁肯显本领给白地看呢?”
我相信这话对,因为其时台下已经不很有人,乡下人为了明天的工作,熬不得夜,早都睡觉去了,疏疏朗朗的站着的不过是几十个本村和邻村的闲汉。
乌篷船里的那些土财主的家眷固然在,然而他们也不在乎看戏,多半是专到戏台下来吃糕饼水果和瓜子的,所以简直可以算白地。
其实我看不看翻筋斗也没什么。我看戏最喜欢的还是看一个人蒙了白布,两手在头上捧着一支棒似的蛇头的蛇精,其次是套了黄布衣跳老虎。但是等了许多时都不见,小旦虽然进去了,立刻又出来了一个很老的小生。
红玉和碧玉两个丫鬟看戏都看累了,莫堤也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双喜让阿发买豆浆去。
阿发去了一刻,回来说,“没有。卖豆浆的聋子也回去了。日里倒有,我还喝了两碗呢。现在去舀瓢水来给你们喝吧。”
莫堤和两个丫鬟都不喝水,支撑着仍然看,也说不出看的是什么戏,只觉得戏子的脸都渐渐的有些稀奇了,那五官渐不明显,似乎融成一片的再没有什么高低。
年纪小的几个多打呵欠了,大的也各管自己谈话。
忽而一个红衫的小丑被绑在台柱子上,给一个花白胡子的用马鞭打起来了,大家又振作精神的笑着看起来。
“这社戏倒是好看,可以三少爷晕过去了,一直睡着,什么都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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