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欢不通的26号(1 / 2)
木深已然考完六级,X市的雪早已率先来临。天气愈发寒冷,而木森在操场上待得时间却更多了,跑步散发的能量好像让他忘记了这是冬天,没想到的是,杜文静居然也能在大冷天坚持跑步,毫不逊色。
没课的时候,他们也会相约去自习室一起自个习。互相探讨一些新歌,有时候曾经一起比赛的小伙伴们也会一起去KTVK歌到深夜。
柯鹤鸣记得上次施雨纷来到X市,木森对着他大哭,他想劝木森不如学着放下,珍惜身边的人,或者可以先谈个恋爱也无妨啊。
校歌赛时候,柯鹤鸣进入前三,倒是让不少妹子向他投来橄榄枝,而他想谈时候随便就可以选一个,谈腻了就分手,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看也没什么不好的。人这一生能潇洒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所以大家一起去K歌时候,柯鹤鸣也经常凑热闹给木森和杜文静点个情歌,让两个人唱,撮合他们。当着一堆人的面子,木森也不好让杜文静下不来台,有时候也会应付一两首,但总唱不出该有的感情。事后总是跟鹤鸣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文静很好,可感情总有先来后到,我的心已经给她,收不回来了。”
北京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很少被雪照顾。不过雨纷也暂时没有闲情逸致去管这些,马上年底了,各种总结各种报告要上交,忙得不可开交。前几天买了本川端康成的《雪国》,雨纷晚上回去累趴在床上,那本《雪国》是她唯一的娱乐项目。
尤昆昆还是随时发消息报备自己去哪里了,他们之间不近不远的分寸。有时候也会相约一起去爬山,探索北京周边,也会一起吃个饭。雨纷也会去公司包的运动馆,看看他们打球。其实在北京,大家都一样寂寞,有这样一个朋友挺好的。
年底公司聚会,这一次雨纷已经学聪明了。看到谁打圈敬酒了,她就溜去卫生间,反正那晚没怎么喝酒,唯一喝酒时是在KTV里,汪总给他介绍一个之前公司的一个离职同事时候喝的。
雨纷去公司时候,那个同事已经离职。汪总跟雨纷介绍那个同事叫贾水文,离职之后跳槽去一个公司做了副总,级别已经超过汪总。由于两个公司经常会有一些业务往来,所以离职之后大家还是会聚聚。
而尤昆昆也跟她一个做派,常说自己有胃病,不怎么能喝酒。敬酒时候总是把酒杯里偷偷装满了水。在KTV里他唱了一首《消愁》,“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好像唱的是他在北京打拼6年的心声。
那晚雨纷是被尤昆昆送回去的,下车她就告辞了。“今天太晚了,下次有机会请你来坐坐。”雨纷打着招呼。
“好的,有事打电话。”尤昆昆看着她进去,自己也掉头回家。
春节悄然来临,这是雨纷工作之后第一次回家过年。她给妈妈带回去那只手镯,妈妈嘴上说着不要,但却早已把手镯戴在手上。雨纷还给爸爸和弟弟包了两个大红包,把弟弟高兴坏了,只怕妈妈保管,自己趁早偷偷藏了起来。
木森早在她之前就回家了,在雨纷回家前还在音乐餐厅里驻唱了几天,给自己赚个外快。大学时候,每次放假他也是在这家餐厅驻唱。第一次驻唱时候,雨纷来这里看他,正好那次季枫也在。
他也在里边唱着《丑八怪》,雨纷还跟他开玩笑,骂他是丑八怪,但死活不肯露面。好说歹说雨纷才涩涩地进来,她那时候耳朵上戴着与她不太相称的大耳钻,一身背带裙,看起来很青春。
他在台上唱歌时候,雨纷与他四目相对,雨纷发现木森也看她时候,就偏过头和季枫聊天。木森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一时之间竟也会嫉妒。
那时候雨纷从来不敢想谈恋爱,她读书的费用都一大笔,异地恋想都不敢想。她与木森的互动仅限于朋友圈,当时候的木森还不能理解雨纷的处境,抱怨地更着签名:等不到的结果。
这次过年,他们没有互相打扰。但雨纷还是会经常去街上溜达,她想在街角与木森来个偶遇,与他撞个满怀,把他痛打一顿。也许他们的缘分太浅,不大的小城从没遇到过。
正好雨纷的一个发小刘妍也要结婚了,她居然选了木森驻唱的那家餐厅来通知姐们这个消息。刘妍和对象都在T市奋斗,两个人看对眼了,就这样走到了一起,管他车子房子呢,先把证领了,事办了再说。
雨纷既想见到木森,又害怕见到木森,不过木森都已经不驻唱好多天了。雨纷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一些失落。她不想在一堆姐妹面前见到木森,毕竟他们的关系不是人尽皆知。
长大后的人生就是这样,同龄人有的人读书,有的人工作,有的人结婚,有的人生子,有的人注孤生,有的人选择丁克。从来没有固定的人生轨迹,只有每个人各自理想的生活方式,大家能做的唯有互相尊重而已。
过完初三,雨纷便急匆匆离去了,又去了那个没有木森的北京。
木森也在过完春节不久后踏上了回X市学校的列车。
李宛淳跟刘妍的关系比雨纷跟刘妍的关系要近,本来雨纷打算上个份子钱,不请假的。但是耐不住李宛淳哀求,自己也从没当过伴娘,去就去吧,雨纷做了生平第一次伴娘,看着别人幸福,她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叹息。
情人节那天,北京难得下起了雪。下雪时候,故宫的票总是很快售罄,雨纷好不容易才抢到。
雨纷请了半天假,和大学一个同学约着去了故宫看雪。逛过很多次故宫了,但是雨纷还没有看过故宫的雪。红墙绿瓦,加上皑皑白雪的点缀,故宫真是一幅美如画的盛景。冻得瑟瑟发抖,却如同来到天堂。如果没有看一场故宫的雪,那在北京的生活是不圆满的。
同学给雨纷拍的照片,偶尔会有情侣背影。她又会想起木森,如果木森在,一定会很幸福吧。晚上尤昆昆给雨纷发着消息,雨纷嘲笑他情人节独守空房。尤昆昆回复:“你还不是一样,和女同学去看雪,现在不也是独守空房,还笑我?”
尤昆昆小心翼翼地打出去:“雨纷,你要不考虑考虑我?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你打算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捅破了,雨纷再也不能装做不懂他了。“对不起,昆哥,你会遇到更适合的人。”
一个周末,雨纷去了J市找另一个闺蜜敖妙妙散散心。妙妙毕业于S市985师范大学,眼睛很大很好看,一张娃娃脸,似乎永远不会变老,大学期间和自己发小洪流明在一起了。
雨纷也是他们在一起好久之后才知道的,为此还生了敖妙妙好长时间气。也太不够意思了,谈恋爱也不分享。洪流明在初中时候就喜欢敖妙妙,在高中时候更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妙妙。大学后,妙妙也对锲而不舍的流明动了感情。
谁也没能想到,上学时候,大家都觉得完全没戏的洪流明能够追到妙妙。就连一向不喜欢八卦的季枫都来问雨纷他们是否真的在一起了,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大抵如此吧。
毕业之后,妙妙在J市考上了一所小学,做了一名人民教师,教数学课,就在那里工作了。流明也追着妙妙到了J市,流明爸爸是老家一所学校校长,在天津的人脉也不少,本科都没考上的流明被安排进了知名互联网大厂,也算爱情事业双丰收。
这个洪流明虽说读书时候成绩不好,但不得不说做事情商却很高,讨好女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闺蜜面前给足她面子。流明选了一家高大上的餐厅,请妙妙带着她的闺蜜一起吃饭。由于雨纷也和流明同过一年学,也没什么可客气的。
吃饱喝足之后,洪流明便识趣地退场。妙妙和雨纷躺在她的小床上窝了大半天,晚上出去看了个电影。雨纷也跟妙妙说起了尤昆昆的事情,妙妙吐槽她说:“觉得不错就试试,哪有那么多七七八八,感情嘛,就那么回事。你不会还喜欢徐木深吧。”
雨纷打着妙妙说:“你看你每天忙着谈情说爱,都不关心我,我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允许你自己和流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不允许我喜欢木森了?”
“可你这也没啥进展啊,他喜欢你吗?没准早在学校找了女朋友了,就你在这不知情地当着痴情种。”妙妙对雨纷说道。
这可戳到雨纷痛处了,她也时常会想:木森是不是已经交了女朋友,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每次想到这里就头疼,索性也就不往那方面想了。她一直相信: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不久后,雨纷上大学时候的一个同专业同学申馨予也来到了北京。申馨予和她是一个专业的,而且大一大二都是一个社团的,雨纷当时是实践部部长,申馨予是外联部部长,两个人合作还挺多,关系也还算不错。
毕业后,申馨予也考研失利,直接回家决定二战,但是二战还是不尽人意,便回来北京找工作了。她爸妈其实蛮希望她留在老家的,可是她不甘心在老家拿着3千来块的工资,硬扛着要来北京。在雨纷那边蹭住了一个月之后,也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便自立门户去了。
木森开学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自己六级终于顺利通过了。天气渐渐暖和,晚上木森会在X市夜跑转悠,领略每个人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买了设备,开始在夜市摆摊唱歌。是爱好也是谋生,凭借自己对音乐的领悟和表达,有时候一个晚上也能收到几百块的赞赏支持。
没有课业,实验室没有任务期间,他也会去实习或者兼职。自己的成绩在研究生期间也不错,奖学金不少,木森在研究生都期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可以自给自足,有时候也会略有盈余。
刘文静还是会追在木森后边,有时候木森摆摊唱歌时候,她也会去蹭个位。木森唱累时候,她也会去递瓶儿水。经常光顾的看客们常常会误以为他们是一对,有天木森回去时候,杜文静看着他的背影喊:“徐木深,你能不能回过头看看我。你心中的她会等你吗?没准她早就和男朋友浓情蜜意呢!”
木森不想管别人说什么,他相信即使雨纷找了男朋友,某天也会回到自己身边。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早晚问题,因为他们只属于彼此。
尤昆昆自上次表白无音之后,也放弃了对北京这座城市最后的挣扎,迟迟不上涨的工资让他厌倦再为公司卖命。他决定回X市了,30岁了,年龄大了,折腾不动了,家里催着他结婚生子,毕竟在老家的同龄人都要啥有啥了。
提了辞职申请,汪总跟他客套了两句之后,安排交接工作。和北京的一些旧友吃了散伙饭,准备收拾行李回去娶媳妇了。房子是现成的,就差个女主人了。他工作能力不低,颜值也还可以,这方面他倒也不担心,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张罗起来。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请稍等.......”他把电脑重装归还公司,来到张何琳工位前跟他告个别。
“以后来北京,记得来找我打球,回去工作顺利哈!”这是张何琳对他最后的寒暄。时间久了,雨纷也发现这个琳哥从来都是只迎新不辞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雨纷作为新人敬酒时期,劝酒的余延已经升为了部门助总。每次聚会时候,他依然努力劝酒。刚升任时候,张何琳的态度那可是180度大转弯,以前下班时候从不跟延哥打招呼,那时倒是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下班时候,总是跟延哥说再见,早上也开始问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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