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暴怒废太子(2 / 2)
太子听他只说“朕是你的阿玛”,却不说“皇阿玛”,也知道康熙心中亲疏有别,一时间心里几乎软了下来,却又想到桩桩往事。
尤其是康熙对直郡王的重用。
那算什么意思?
他才是太子,如今,东宫是他的,将来,这天下也是他的。
凭什么父亲一天天地只抬举直郡王,任由直郡王的地位一日日赶超上来,直至对他形成威胁?
太子心中一件件想起来,都是恨意,不由地一仰头,冷冷便道:“儿子不过是想到皇阿玛为了十八弟之事,日夜悲伤,儿子担心皇阿玛身体,有心想来看看,又怕夜深扰了皇阿玛休息,只能在帐子缝隙外探视,这难道也有错么?”
梁九功袖手站在不远处,听了这话便眼皮微微一掀,随即又深深地埋下头去了。
康熙听太子砌词狡辩,心中恼火更盛,只是他城府极深,并不急着训斥,只照着太子话头说下去:“如此说,保成是偶然为之,却不小心被军士撞见了?”
太子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父亲一双利眼极幽深地望着自己,那最深的地方仿佛燃烧着两簇火苗,洞悉人心一般。
太子心里有些吃不准了——父亲到底知道多少?
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断断不能再中途更改了,他硬着头皮只能道:“是!”
一字刚落,康熙伸手便狠狠拍翻了桌上一方砚台,指着太子疾言厉色吼道:“满口无一字真言,胸中无一点赤心!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朕装聋作哑包容你二十年矣——你倒越发只想着鸠聚党羽,专擅威权,如今还敢窥伺朕躬起居!呵,你当朕是今日才发作的么?朕御前的浣衣宫人,这几日早便见你鬼鬼祟祟,私窥朕于行帐之中,百种丑态!朕不过隐忍不发罢了!你告诉朕——今日带了这器物是做什么?”
说完,康熙便一挥衣袖。
他一番话,说的太子腿都软了,整个人跪在地上只是流汗,说不出半句话来,有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梁九功接着康熙的意思,走到营帐门口,轻轻抚掌,便让军士捧着一样东西走了进来。
太子回头看见这番光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去摸腰上,却摸了个空——他腰上本带着一把玩具般的小刃,这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可见御前侍卫之中,另有行事隐秘之人,身手高强,取人腰际之物于无形。
太子冷汗涔涔,终于觉察出自己这番行动的可笑出来。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皇阿玛大帐奢华宽阔,行帐厚实之处,有以牛皮缝纫。
前几日窥视不便,太子悻悻之余,便总想将帐子缝隙亲手割大一些,也好看得更分明一些——这却是昏了头的作死了。
“皇阿玛!”太子涕泪横流地在地毯上磕下头去:“皇阿玛!”
康熙眼圈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盯着面前的太子:“保成,朕听闻你怨过朕一句话——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你是盼着朕早日驾崩,好给你腾挪位置么?”
“不,不!皇阿玛,儿子……不是……!”太子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扯住了父亲衣袍下摆,放声大哭起来。
康熙在极度的愤怒与伤痛之中,反而镇静下来,甚至在一旁坐下,将大指上的玉扳指取了下来,看着掌纹淡淡道:“朕给你数一数:康熙十四年,朕立你为太子,如今已经三十三载矣。离你那“四十年太子”的年数——哼哼,还差了七年!”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望着帐子外,语气中透着疲惫和说不尽的厌恶:“这七年,朕不用你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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