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祈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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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殿下至今未娶,就连进献的美人都拒之门外。”

“妾拟将身嫁与……”

“摄政王妃岂是我等能肖想的。”

……

听着周遭的议论声,熙熙攘攘下,她被挤出人群,看不到最好,她可不能在他眼中留下些印象,好的坏的都不能。

不多时,围着主殿的羽林卫撤去,人群恢复秩序,也未再听闻议论商榷的声音,佛堂前,总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使得人人不苟言笑,心怀敬畏,恐冲撞了神灵。

紧接着便是各个官娘子带着子女一一进殿上香,礼佛。

殿堂下,蔺疏锦跪在吕覃左侧的蒲团上,她用余光细细打量母亲和两个妹妹,捻定心神,终是没有将袖中的那只绣着鸳鸯的香囊拿出来。

等到出殿的时候,外面早已从阴云密布转变为倾盆大雨,妖风邪肆,刮得柳枝摇曳得毫无章法,没一会儿,地上便积攒出大大小小的积水,每年的上巳节,总要下上三天大雨,民间传言,这是佛祖显灵,天降甘露,滋润庄田,必迎来好丰收。

为了应对突变天气,一般寺庙内都有专门替香客准备的厢房。

看眼下这情形,只怕下山的路寸步难行,又都是娇养在深闺的女子,吕覃最后决定留宿悬空寺,因着此行都是女眷,尽管寺内厢房男女分开,但留宿的公子也不算少。吕覃仍旧再三叮嘱,回了厢房后,不可外出,如若有什么特殊情况,只需吩咐丫鬟随从即可。

蔺疏锦按捺下心底的些微喜悦,同样心喜的,还有蔺疏碧。

蔺疏玉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这里香油味这么重,而且还要待在房间里不允外出,怎么两位姐姐还挺高兴的?走了半个时辰的台阶,再加上又为礼佛站了一上午,很快,她便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

男女分开住在东西两侧,离的极远,今日来礼佛的,都是达官贵人,寺庙也怕生出类似于男女私通这种丑闻损坏悬空寺的声望。

蔺疏锦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再去一次佛堂,可是去佛堂的路她不熟,再加上道路泥泞,万一路上再要遇上什么人,她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等到辰时

她看着谨怡推门进入,轻声问询道,“谨怡,怎么样了?”

谨怡悄悄走至一旁,吹灭房内的烛火,她打探良久,大娘子,四姑娘,五姑娘房里灯都息了,想必是已经睡下,随从都在山下,没有跟上来,而跟随着的两个随从,又都站在大娘子门前,“姑娘,可以了。”

蔺疏锦一边换上丫鬟的服饰,一边吩咐道:“两个人容易人多眼杂,我去去就来。”

“姑娘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

她接过谨怡递来的油纸伞,看着谨怡担忧的眼神,只点了点,便转过头,顺着泥泞道路远去,晚风中夹杂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她所踏之处,带起四溅的泥水,沾污了裙尾,可她却仿似未察觉般,一步比一步坚定。

蔺疏锦知道,她完全可以选一个稳妥的法子,等过上个两天,再去上一次佛堂祈福便可,再三斟酌思虑下,她最终还是决定冒一次险,不仅仅只为祈福,倒更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抗争。

一路上相安无事,也未碰上什么人,四下张望,一片寂寥,她这才进入三圣殿中,虽然是夜间,大殿两侧依旧摆满明晃晃的烛火,抬头望去,正中央端坐着一樽金像,眉目温和,旁边环伺着一红一蓝两樽,仿似雷公电母,大殿周边用黛青勾勒出精致花纹,虽然佛堂过段时间便会翻修一次,不过看着也有些年头了,听说已历经三个朝代更迭。

白日人多,倒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晚间一人来此,仍是生出几分恐惧。

因为人多眼杂,白日她只能替父亲和两个兄长祈福,也只有无人时,才偷偷从宽大袖摆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香囊,外观用以上好碧蓝锦帛包裹,再用五色丝线绣制成鸳鸯,内里装有多种中草药研磨成的细末,芳香四溢。

蔺疏锦端跪在正对主像的蒲团上,握紧手中的香囊,双手合十,虔诚道,“佛祖在上,臣女蔺疏锦晚间来此,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臣女只一事相求,而今八方风雨,兵戈扰攘,祸福有命,遭劫在数,三月佳期,选定良人,相视而笑,无逆于心,算无遗策之中,唯恐骤生变数,前来恳切佛祖,万望垂怜小女。臣女蔺疏锦敬上。”

她怀揣着敬畏之心叩首起身后,一转身,神色惊恐,大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抹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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